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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暴戾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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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忠被女儿温暖的笑意感染,轻扯了嘴角。
“这次离开凉州前仍是没能找到当初救下你的人,待空闲了再派人去寻吧,无论如何,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哦,都怪女儿当时太小,如今都没什么印象了,否则还是得当面酬谢人家的,好歹养了我一段路。”虞睿俏皮地眨眨眼,暗自对秦勇告了一声歉。为了杜绝与卫衡扯上关系,她也只能忘恩负义地“忘记”苏家的恩惠了。
“不说当面酬谢,就是受我们全家一拜也是当得。明日还要赶路,进去睡吧。”
回想当时在破屋见到三岁的女儿,虞忠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种震憾,他怎么都料不到自己离京时哭得脸色发紫的女儿会在半年后出现在凉州。
当真如同一场梦,可偏偏事实如此,他的女儿先是被人拐带至青州,后因雪灾走散被人收留,一路又弯弯绕绕地来到了他身边,这是不幸中的大幸,教他如何不疼这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
至于他女儿在侯府被人拐带一事,此次回京也该彻底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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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西门街内段多为中级官员宅邸,也有几家富庶商户买房入住,与南门街的勋贵重臣相隔了不少路程。
四年前举家迁徙的苏家便从一家四品官员手中买到了西门街一间六进的宅子,亭台楼阁别样精致,雕梁画栋不缺风骨,还有一处人工湖里养着洁白睡莲,水中锦鲤肥壮艳丽,各院更不缺名贵四季花草,倒是一处不俗的院子。
卫家也在西门街,只与苏家相隔十几户,但一个在里一个在外,里部靠着环城河极为清幽,外部接近北巷与酒楼街,稍嫌吵闹。
“少爷,今日的药送来了。”
小南瓜打了帘子,让端着托盘的知画进来,伸手接过便让她出去外头守着。这几年里他已拔长了个子,虽仍旧单薄却也担得起苏应礼院中的一应事务,与小冬瓜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倒也管理得井井有条。
“少爷,今日的药是喂金钱龟还是浇兰花?或者给两只画眉也尝点?”小南瓜笑嘻嘻地说着,将药碗端至书房中靠在躺椅上翻着闲书的主子面前,习惯了听主子每日下个不同的命令。
苏应礼未抬眼,神态慵懒地翻了一页书,“今日是双日,送的东西应该不同,把外间那只虎斑猫抱进来。”他的语气很淡,仿若大厨房命人送来的汤药就是碗鱼汤似的。
在京都不过四年,他的暴戾性子已传得沸沸扬扬,归根究底是因为他的院子养死了不少珍奇小兽与名贵花木。可外头的人到底不知,他苏六少血腥残暴的背后只是继母每日里关爱他的汤药。
于是,这些年他让自己的肤色越养越白,白到近乎透了骨,夏日裹了三层衣物,冬日不出房门一步,院里来个外人,偶尔还得“咳”上一番,努力造就一幅命不久矣的假象。
不过,最难的是收买大夫。
所幸他是母体带出的病因,自幼便缠绵病榻,来京都一番远行更是舟车劳顿加剧了“病情”,如今只能在家中辟了最幽静的院子吊着一条命,大夫多是粗略一看便重复了长篇大论的静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