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目标是全员HE》后长文

46、第二个世界15

　　当秋木与彭格列九代目到达目的地时，墓园里已经站着一个又一个身穿西装的黑手党了。

　　“会觉得害怕吗？”Timoteo低头问道。

　　秋木摇了摇头。比起害怕，他更多的是不适应——他还是第一次在这种肃穆的场合下被万众瞩目，难免会怯场。

　　“不害怕就好。”似乎是想驱散他内心的忐忑，Timoteo笑着打趣道，“我还想着——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就牵着你走进去呢。”

　　在场的都是彭格列的亲信和秋木父母的挚友，Timoteo不用担心他们会威胁到秋木以后的生活，才敢放心的展露出对秋木的喜爱。

　　男孩冲他弯了弯眸子，没有说话。

　　肃穆的气氛，立在土地里的墓碑，静默的人们……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种时空交错的恍惚感——就像他在曾经存在过的世界里，也参加了这样的一场追悼会一样。

　　秋木越过一个又一个暗自打量着他的黑手党，半蹲在雕刻着父母名字的墓碑前，伸手抚上那凹凸不平的字样，微阖下眼帘。

　　名为思念的情感在心头盘旋。可思念两个记忆中并不存在的人，又显得有些悲凉。

　　他抿着唇，脸上露出了迷茫与哀伤。

　　Timoteo安静的站在他身后，微不可见的叹息了一声。

　　可怜的孩子。

　　白发老者遗憾的感叹着。

　　秋木在父母的墓碑前发了很久的呆——明明大脑空荡荡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却莫名的怅惘起来。他没有离开原地的想法，也失去了动弹的力气。

　　天空开始下雪。

　　Timoteo撑开伞：“秋君，走吧。”

　　老者温声劝着，同时为男孩遮去了飘雪。

　　“……嗯。”秋木轻声应道，站直了身子，动了动已经蹲得发麻的双腿。他乖顺的握住了Timoteo伸过来的手，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身前的墓碑，像是要把碑上的字刻入自己的骨血。

　　该说再见了。

　　他转身，跟着Timoteo离开。

　　回去的路却没有来时那么通畅——他们的踪迹被敌对势力发现了。

　　Timoteo与秋木所乘坐的汽车加快了车速，无视了各种交通规则开始狂飙，而其余的人则停车应战，拦下了所有敌人。

　　原本僻静的公路上一时间枪声不断，嘈杂不已。

　　【召唤迪卢木多的能量已经准备好了。】

　　为了减少颠簸蜷缩在汽车角落里的秋木怔了怔，随即蹙起了眉。

　　现在场面那么混乱，情况那么危急，就算召唤了迪卢木多，也只是平添了一个可能会受伤的人而已……私心里，秋木不愿意让迪卢木多因为自己陷入困境。

　　【你的顾虑是多余的——这些人完全无法对迪卢木多造成伤害。而能对他造成伤害的人，要在几年后才会出现。】

　　原来迪卢木多这么厉害？！

　　秋木在惊讶之余，又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他轻轻的呼了口气，正打算召唤迪卢木多——车速却逐渐放缓了，枪响和痛呼也在不知不觉间归于平静。

　　“停车。”Timoteo神色平静的吩咐道。

　　司机顺从的点了点头，靠边踩下了刹车。

　　“把他送到彭格列总部。”发生了这种意外，Timoteo也不敢再把秋木送到他早已准备好的房子里去了。他在给司机下达完指令后，又转头看向秋木，出声安慰：“别害怕，你会没事的。”

　　“……您准备去哪里？”男孩抬起头，用一双乌黑的眸子与他对视，“您要回去吗？”

　　Timoteo顿了顿，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我是他们的首领。我必须回去。”

　　花白的头发，眉眼间无法忽视的皱纹，沧桑的嗓音……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老人，却展现出了令人侧目的沉稳与担当——他不惧战火与鲜血，在错综复杂的地下世界里支撑起名为‘彭格列’的庞然大物，同时又保留住了性格中的友善，能对故人的孩子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慈爱。

　　或许他的友善对于彭格列来说是多余的，但这恰恰是他人格魅力中的一部分。

　　秋木抿了抿唇，紧跟着Timoteo钻出了车门。

　　“秋君？”Timoteo蹙起眉。

　　“我知道我跟着您过去也只会是累赘，但是——迪卢木多。”在秋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身穿轻甲，手持双枪的俊美男人出现在两人前方。

　　他睁开眼，打量了一会儿秋木与Timoteo，似乎是在判断什么。半晌后，他在秋木面前半跪下身子：“吾名迪卢木多·奥迪那，响应……”

　　余下的话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轻柔却充满怀念拥抱打断。

　　“Master？”

　　听见骑士疑惑又尴尬的声音，感受到骑士僵硬的身体所表达出来的抗拒与陌生……男孩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往后退了几步：“我是秋木，以后请多指教。”

　　好久不见，迪卢木多。

　　骑士惊疑不定的握紧了长/枪，最后还是温顺的回了一句‘请多指教’。

　　我的爱情痣对男性是没有作用的吧？

　　他暗自思量。

　　“秋君，这是……？”Timoteo询问道。老者温和的表面下暗藏着警惕，手也无意识的抚上了戴在指节上的彭格列指环。

　　“他是我的骑士。”秋木补充解释道，“我想让他保护您。”

　　如果他不是Timoteo故友的孩子，如果他没有在彭格列的保护下长大，如果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没有那么坦然，如果他不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知道了。”Timoteo扬了扬唇角，“乖，回车上去吧。”

　　——那么，从他凭空召唤出这样一个战斗力明显不弱的人开始，他的处境就危险了。在这僻静得只剩下两辆车，五个人的环境中，想做点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还是非常容易的。

　　久经沙场的骑士感受得到彭格列九代目身上所散发的危险气息，看得出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亲密到能共享各自的秘密，所以他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出秋木行为的危害。

　　他一言不发的瞥了秋木一眼，跟在Timoteo身后坐上了赶往战场的车。

　　等秋木关好车门后，驶向彭格列总部的车也发动了引擎。

　　车身交错而过。

　　“独自一人守着已经被他人遗忘的过去，应该是一件极为悲哀的事。

　　所以，我问他‘你难过吗？’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否认了我的猜测。

　　他说：能再次相遇，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不是吗？”
　　——《系统观察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