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目标是全员HE》后长文

29、第一个世界29

　　“那个孩子……总是一副阴沉的样子呢，眼睛里也满是死气，看着真叫人害怕。”来换药的两个护士又在说些糟糕的话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生了那么严重的病，前几天父母又去世了。”

　　我不需要同情。
　　也不想逝世的父母成为你们的闲谈材料。

　　“真可怜。”
　　“诶，他整天都不说话，会不会是患上了自闭症？”
　　“天呐，自闭症？！那以后是不是还会抑郁啊……万一有伤害他人的倾向怎么办。”

　　……

　　——闭嘴！

　　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器的男孩痛苦的眯着眼睛，他瘦削的手指无力的从床单上划过，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来发泄情绪，却连抓东西的力气都没有。

　　每时每刻都疼痛着的心脏剥夺了他所有的生气，枯瘦如柴的身躯被一个又一个的医疗器械绑在了冰冷的病床上，贴着‘隔离区’这三个字的玻璃成为了仅剩的与外界连接的通道，头顶落下的白炽灯光浸泡进眸中溢出的泪水里。

　　——他在苟延残喘。

　　传入耳膜的谈话声全都化为了能刺痛心脏的针尖。

　　“秋君，我们必须通知你一件事——你的父母在昨天出车祸离世了。”之前状似遗憾的说着这些话的人们，眼里流露出的是幸灾乐祸，言行举止间表现出的是漠不关心，“希望你能冷静的接受这个事实。”

　　说着让他冷静。
　　却期待着看见他发病时的痛苦模样。

　　——虚伪得令人作呕

　　错乱的记忆成为了压垮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如死掉好了。

　　这样的世界，我才不稀罕。

　　他在呼吸罩掩盖下的嘴唇轻轻的扬了扬，空洞的眸子里忽然盈满了光亮。

　　——是的，死掉就好了。

　　他怀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心情，闭上了眼睛。

　　心电监护仪传出的警报声惊动了正打算离开的两个护士——“我留下来做应急措施，你快去喊医生。”她们极快的作出了反应，试图挽救男孩不断流逝着的生命。

　　秋木醒了过来。

　　“Master？”靠在墙角里的迪卢木多立刻显出了实体，目光忧虑的看着突然坐起来捂住心脏的少年，“您没事吧？是昨天的那场篮球赛对您的身体造成负担了吗？”

　　“……我没事。”秋木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好像是做了个噩梦。不过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还好醒来就忘了，总感觉是个很可怕的梦。”

　　天已经蒙蒙亮了。

　　骑士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表：“现在已经是凌晨六点了，您要继续睡吗？”

　　“不了。”秋木在叠好毛毯后走下床，坐到了书桌前，“已经很清醒了，再睡的话我等会儿上课又会打瞌睡了……然后老师又要提问我了。”

　　他展开了一张纸，拿起了笔，思考着要写的内容，眉却因为自己‘上课被提问’的联想而皱了起来，显然是对这件事感到十分苦恼。

　　——虽然升上初三了，但他依旧是个学渣。对于这件事，赤司征十郎和黄濑凉太等认为他在拼命学习的人都表示无法理解，并委婉的劝他修改一下学习方法或者直接放弃学习。

　　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让房间里的景物变得清晰可见，却仍有些微弱——在这种微弱的光线下写字，眼睛是很容易疲劳的。所以迪卢木多打开了房间里的灯——他满足的看见Master舒展开了蹙起的眉。

　　“我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恍然大悟的秋木转头看向了站在开关旁边的骑士，“谢了，迪卢木多——你做得很棒。”

　　“这是我应该做的。”骑士谦卑的回道。

　　被秋木夸了两年多，他一开始的拘谨，惶恐和不安都减轻了不少，意识到自己的Master并不明白‘圣杯战争’是什么之后，他更是学了不少生活类技能，尽可能的照顾着自己的少年主君。

　　“六点半了。”少年关掉了准时响起来的手机闹钟，“得快点洗漱才行，七点征十郎就要起床了。”

　　——他开始为了错开赤司征十郎的上学时间而忙碌。

　　下午放学的时候偷偷的跑去篮球部确认一下青峰君有没有恢复正常好了。

　　匆忙的吃着早餐的秋木默默的定下了今天内最重要的行程。

　　昨天晚上——

　　“哲，要一起打二对二吗？”青峰大辉抱着篮球找到了坐在球场边缘的黑子哲也，“要找你真费劲。”

　　他开玩笑般的抱怨了一句。

　　“不打。”一直静静的待在球场边缘，看见他摔在地上也不打算去拉他一把的黑子哲也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他的提议，“作为被青峰君抛弃的曾经的同伴，我拒绝和你一起打二对二。”

　　青峰大辉：……
　　刚刚才把青峰搞定的秋木：……

　　“哲也？”秋木坐到黑子身边，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了？”

　　黑子转头看向他，天蓝色的眸子里浮现出几丝委屈：“我只是觉得，青峰君这种任性的抛弃别人又若无其事的找别人当队友的态度很让人不爽而已。”

　　“……哲。”青峰大辉叫了黑子一声，在黑子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后弯下了腰，“之前的事情，非常抱歉。”

　　他本来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一对一后更是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所以一时没考虑到黑子哲也的感受。现在冷静下来了，自然就发现了自己行为里的不妥之处。

　　“我喜欢篮球，非常非常喜欢。”他抱着篮球坐在了地上，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我也很喜欢篮球比赛，所以我实在无法接受那些人的放弃。”

　　“……我很生气，却又什么都改变不了。”说起这个，他便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我在拼命的训练，努力的变强，他们却仅仅因为对手的强大就失去了斗志，不再做任何的反抗。还说我是怪物！”

　　少年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他们随意对待的东西，为什么我要傻不拉几的当成珍宝？”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即使不训练，我依旧可以打败他们！他们口中的怪物永远都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高墙！而他们也永远无法在他们放弃了的篮球上获得成功！”青峰大辉抬起头挑了挑唇角，表情嚣张又骄傲。

　　“笨蛋一样。”黑子哲也面无表情的吐槽他。

　　“赞同。”秋木学着黑子的样子，面无表情的附议。

　　认可他最后一句话的迪卢木多在听见了Master的表态后，闭上了自己刚张开的嘴。

　　青峰大辉挠了挠头发，想要反驳说自己‘笨蛋’的两个小伙伴，却又因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而心虚的噤了声。他降低了音量，含糊不清的说道：“而且一直找不到对手，确实让我陷入了迷茫——每个人都可以轻松击溃的话，我还有训练的必要吗？”

　　“每一场比赛的胜利都变得没有悬念的话，我还有打比赛的必要吗？”

　　“所以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队友也是不需要的。反正都会赢，与其费尽心思的和别人打配合，不如按自己的想法来随便打。”黑子哲也语气平静的接下了他的话，又指责道“青峰君，会不会太得意忘形了？”

　　少年握紧了拳，眸子里暗藏着怒火：“青峰君，我会和你上不同的高中——我绝对会打败你的，和我新的队友一起。”

　　青峰大辉怔了怔。

　　哲不打算继续当自己的搭档了吗？

　　他俊朗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失落，随即又释然的笑了笑：“好，我等着你。”

　　如果是哲，一定可以做到的吧。

　　“说起来，队里的大家篮球都很厉害啊。不如我们都上不同的高中好了，那样就可以互相打比赛了。”青峰大辉一时兴起的开了个玩笑，“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打得很激烈的。”

　　“嗯，其他人和哲也一个学校，青峰君去其他的学校。”秋木顺着他的话逗他，“青峰君绝对会打得很爽的。”

　　青峰大辉：……

　　“我会努力劝大家和我上同一所高中的！”黑子哲也抓住了这个怼青峰的机会，一脸认真的说道。

　　“哲？！”青峰大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是认真的吗？！”

　　“骗你的。”黑子弯了弯眸子，从长凳上站了起来，“走吧，不是要二对二吗？聊了那么久，青峰君你也该休息好了。”

　　青峰大辉：……所以说之前的拒绝也是骗我的咯？

　　他郁闷的撇了撇嘴，抱着篮球走向了球场。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街头篮球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仅剩的几个人在看见他们上场后，立刻兴致盎然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注意力放到了他们身上。

　　“迪卢木多，我等下就站在三分线内。你抢到了球就传给我，我要是没投进去，你就灌篮。”秋木一边走一边跟身边的骑士说着话，“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废？”

　　他在说完自己的想法后，满脸尴尬的自黑了一句。

　　“……我一定会为您夺得胜利的。”迪卢木多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避开了他的问题。

　　“噗。”秋木忍俊不禁的踮起脚拍了拍骑士的肩膀，“那就拜托你了。”

　　考虑到青峰的体力，这一场二对二是三球定胜负的。在秋木的实力拖后腿和黑子哲也的实力助攻下，比分一度胶着在了一比一上——虽然青峰与黑子最后还是输在了迪卢木多超强的身体素质下。

　　“碰——”

　　投出了定胜负的一球后，秋木怅然若失的收回了手。他微阖着眸子，对正向他走来的骑士露出了一个满足又雀跃的笑容。

　　他轻轻的呢喃道：“谢谢你，迪卢木多。”

　　“终于赢了一球。”旁边的青峰大辉神色兴奋的看着黑子哲也，“和哲一起打球果然很爽。”

　　黑子抿了抿唇，向青峰伸出手，握成了拳：“欢迎回来，青峰君。”

　　“……嗯。”青峰看着黑子伸出来的手，嘴唇翕动了几下，最后也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与黑子碰了碰拳。

　　“我回来了。”他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