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悬罄

9、大变活人

　　寒假，本来是一个养膘的好时期，可是邹游为了俞越，茶不思饭不想，当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邹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也拿他没办法，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也不回答；问他是不是害相思了，也只是哼哼几句。一个月下来，邹游真的瘦了，瘦得很不自然，显出一种病态来。
　　熬完一个寒假，邹游风风火火赶往学校。这次他坐的是火车，没买到坐票，和一大帮子外出务工人员挤在一起，差点没变成肉饼。
　　等到了学校，天已经擦黑，他整个人又憔悴了不少。还是他第一个到的寝室，他床也不铺，直接往上一倒就不省人事了。
　　邹游是被人叫醒的。
　　“喂！你谁啊？干吗睡在我们寝室！干吗躺在我们邹游床上！”余维死命地摇着邹游。
　　邹游不耐烦地甩开他的爪子，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余维，现在几点了？”
　　“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傻了啊！”邹游一掌打在他脑门上，“老子是邹游！你眼睛是过年让鞭炮炸瞎了么？没瞎就仔细看清楚了！”
　　“你骗人！”余维不信，但是那的确是邹游的声音，毒嘴也是独一无二的。
　　“现在到底几点了？”
　　“下午两点。”不可能啊，一个寒假能变这么多？不会整容过了？那也太……余维边想边盯着邹游的脸使命瞧，嘴里喃喃着“不像……不像……”
　　原来睡了这么久，怪不得肚子这么饿了。邹游摸摸肚子，“去，给我买份饭回来。”
　　“你以为你谁啊！这种时候食堂哪还有饭！要吃自己出去。”
　　“我没力气动了啊……”
　　“你刚不还骂我骂得这么起劲儿！你真是邹游么？”
　　邹游斜他一眼，然后费劲地点了下头。
　　“怎么会变这么多啊！你老实告诉我，你整容没？”
　　邹游摇头。
　　余维叹一口气，把镜子递给他，“看看你的脸！”
　　邹游拿过镜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镜中的脸。
　　“你的青春痘呢？”余维挑眉看他。
　　“没……没了。”
　　“我倒是希望你还长着那些痘痘，那样你还安全点。你现在的模样，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邹游一个寒假，胃口不好，吃的很少，都是些清淡的东西，也没怎么碰电脑，时间大都用来睡觉了，他希望能枕个黄粱美梦出来。事实上他也的确梦到了，梦到过俞大帅哥，也梦到过小时候的事儿。只是梦里越美好，现实里就越残酷，他每次醒过来，总会发现枕头湿了一大块。好好的，他爸和他妈怎么就离婚了呢？炒股就炒股吧，他俩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一整个寒假，他就这么折磨自己，连镜子也没端起来过，更别说理他妈了，邹母虽然急，但也没办法，孩子大了，管不动了。
　　“你说怎么没了？怎么不要我了？”
　　“啊？什么没了？别多想了。痘痘不见了，好事啊！”余维拍拍他，发现他瘦得都能直接摸到后背的骨头了，不禁有些同情，也有些怀念以前那个肉乎乎的邹游，“兄弟，减肥也别介不要命啊！健康要紧啊。”
　　邹游自嘲地笑笑，又瞥了一眼镜子里的人。任有柳眉斜飞，任有鬓云香腮，任有樱唇琼鼻，任有杏眼长睫，任有瓜子小脸……原来一直被青春痘覆盖的脸是这样的啊……但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长这样，也太娘了点啊！
　　“兄弟，别学林妹妹皱眉了，瞧你那空洞的眼睛，那忧郁的眼神，啧，啧！天生尤物啊！现在的女人就喜欢这样的小白脸啊，就算男人见了，说不定也要为你疯狂啊。对了，胡子要不要刮一下，都老长了。”
　　“不刮了，这样才有男人味儿。”
　　“也是。我可不想你一出去就遭到围追堵截。走吧，兄弟带你吃饭去！”
　　余维示意要扶他，邹游摆摆手拒绝了，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要大吃一顿，把那些肥肉和痘痘都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