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自欺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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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出去，昏暗扑面而来，心里突然紧了一下。
黄昏，过道，没有开灯，夕阳最后一丝光华也被收走，最后陷入混沌一片，别样的凄美。就像发黄的老照片，一切被定格在了这一刻。
邹游望着过道的尽头出神，心中的慌乱渐渐沉淀下来。
刚才怎么就这么冲动的！冲动是魔鬼啊！俞越对自己的过去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要让他事事顺着自己的意，那是不可能的，何况这个事儿，他也是出自一片好意，只是……哎，两个人的关系才刚刚走向正常化，弄不好被自己这么一弄，又退回去了。说真的，除去父母等血亲，要找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还真不容易，偏偏自己还不知道珍惜，邹游心中自责不已。可是着篮球，自己是真的不会打的了，还是要找个时间和俞越心平气和的商量一下，把机会和荣誉让给别人吧。
走到走到尽头的小阳台上向下望，看不真切，学校小路上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也许是为了制造气氛，那些路灯灯光的穿透性不是很好，远远的只能看到稀稀疏疏的人影和斑斑驳驳的树影。
看着发了会儿呆，就听见身后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邹游猜是俞越。
他猜对了。
转过身就看到俞越那张写满怒气的脸，心中有数，所以决定先发制人。“刚才是我不好，有些过了，你别生气了。”邹游扯着他的衣角左右晃荡。
俞越不好发作，愤怒瞬间不见影踪，嘴角抽搐地看着邹游突然发起的神经。
“你到底是原谅不原谅啊，嘴角抽这么厉害该不会是病了吧？”
“算我多管闲事成了吧！”竟然说我生病，你小子给鼻子上脸了！俞越一通腹诽，那刚解了一半的气又给原封不动的堵上了。
邹游看他又把眉头皱起来，心知今天这玩笑是开不起来了，也只好转变战术。
不如就讲个故事给他听……
“俞越……俞越。”邹游软软地叫了两声。
俞越被他叫的心里痒痒的，本已转身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外面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形成光与影的平衡，看不真切却也出奇的夺人。静美，像一幅素描，打着大片的阴影，印象却又真实。
他不属于这儿！他不属于我！俞越在心中呐喊。他怕自己一冲动就做出些让两人难堪的事来。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人，离自己那么近，却又遥不可及……
俞越颓然地闭上眼睛，等待属于自己的审判。
邹游抬手抚上俞越脸颊，俞越惊讶地睁开眼睛，对上邹游的，又立马害羞地别过头去。邹游再接再厉，抬起另一只手把俞越的头掰向自己，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到：“你丫打了几年球了？”
以前可没这么大的劲儿啊！俞越惊讶于邹游的手劲，却也没忘了回答：“七年。”
“那就是说从初一开始打的咯，我可是从小学就开始打了，可惜，到了初二就不想在碰篮球了。如果一直打到现在，我肯定比你打的好！”邹游放开俞越，转身趴在阳台栏杆上，不愿意让俞越看到自己的表情，“想知道为什么么？”
俞越刚想问为什么，邹游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其实我本身并不是特别喜欢篮球的，打得也不好。你知道的，小学五年级那会儿，掀起了一股篮球热，简直是全民篮球了。
“我有个朋友，很好的朋友，他爱疯了篮球，本来吧，他自己疯就够了，偏偏还要带上我陪他一起疯。然后就这样上了初中，他还是着了魔似的打球，我却开始努力学习了。
“他有很多次来叫我陪他打球，都被我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了，他每次都会很生气地又很无奈地离开。有一次，在我拒绝他的时候他爆发了，死拽着我陪他去球场。都快期末考了，他还那样，我也很生气很无奈，但力气没他大，只好陪着他去了。
“我的妥协，让他很高兴，他是一路运着球走的。我却很不爽，在我家那个胡同口，把他球抄了，他立马过来抢，我技术不够，没拿稳，球就跑出去了。他想也没想就加速去救了……
“谁都没想到，会有一辆车突然拐进胡同里来……
“看到血的一刹那，我就晕过去了……后来我就没见过他了，我妈告诉我他是当场死亡。我就是那时候开始不再碰篮球了，也没法碰了。”之后就全心全意扑在学习上了，甚至到后来连其他运动也不参加了，说是自我麻痹也可以，总之胖起来也是那时候的事儿了。
邹游讲到后面，那股悲伤绝望再也压制不住，在胸腔内剧烈地翻涌。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不能忘记，无法尘封，早知道就不讲了，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不对，连能不能感化俞越都不知道。
邹游肯给自己讲他以前的事儿，让自己更了解他，俞越是很开心的，只是听了这个故事后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也不是同情，二十跟他一样的悲伤，以及自责。
俞越想要伸手拍拍邹游的肩安慰他，却在看到邹游抽动的肩膀以及那双紧握栏杆几近变形的手后，再也忍不住，从后面一把邹游抱了个结实。
你的心结，就由我来解开吧。俞越暗暗下誓。
照理邹游被这么抱着，早就挣扎的不行了，而现在却出奇的安静。
某人以为这全是自己怀抱太过温暖的缘故，却不知道他怀抱中的那人正掩面偷笑……
“别难过了，先前都是我不好，我帮你去跟体育部说明情况。”
邹游在他怀里动弹不得，继续掩面道：“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的，我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自信满满。
刚才好像是自己让他去把自己的名字弄掉，他还不情愿来着，现在情况完全颠倒过来了，不错不错！邹游在心里给自己鼓掌。不过还是要趁着俞越头脑发热之际，再接再厉，免得他冷静下来后又反悔了。
“反正有七八个名额，咱赶紧把名单给定下来吧，我就当那个永远不上场的替补，到时候帮你们递递水什么的，也省得你拉下面子去体育部看人脸色。”这样到时候拿了名次的话，邹游自己虽然没做什么实质性的活儿但还是能拿到荣誉，另一方面，有他坐镇，也能给自己专业的队伍拉到不少人气，增加一些胜算——这如意算盘是打得劈啪作响。
“你真好！”俞越一听邹游这样子还为自己的面子着想，更感动了，想也没想，直接一口咬在了邹游脸上。
……
事情最后就这样敲定下来，在邹游提议下，代替他后卫位置的是他们班的小P同学，小P同学不知道其中内幕，倒也没有因为邹游送了他这个顺水人情而特别感激。
小P同学长的也不赖，本来也是满受欢迎的，只不过从得了“小P”这外号后，人气便下来了。记得当时是专业课，老头在上面讲的手舞足蹈，下面人听得昏昏欲睡，意志不坚定的那几个，早就睡过去了。老头讲累了停下来喝水，教室里一下子静下来，就是这一瞬间，一声巨响——
“我X！发生什么事了？什么情况？！”某同学惊醒过来。
这声巨响制造者的同桌感叹到：“好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屁啊！”
老头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所幸，响屁不臭，才没有造成万人空巷的情景，不过小P的外号儿算是烙下了……
这次篮球赛，正好给了他一个重新塑造形象的舞台，相信他会卯足了劲儿去打的。
如此这般，邹游经过多方面计算，觉得荣誉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自欺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