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悬罄

14、怪人赏花

　　三月，厦门的天已经很暖了，接连几场春雨绿了，使一切都鲜活起来。桃红柳绿，莺歌燕舞，X大的校园里春光无限好，女生穿得花枝招展，男生穿得朝气蓬勃，看得人是眼花缭乱。当然，这其中还是有异类存在的，比如说邹游小朋友。
　　他的另类并不是说他穿着唐装或者中山装在路上晃，而是穿着些密不透风的大衣或者把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和充满青春的校园显得格格不入。余维和莫裴在路上遇到他，咱们装作没看见，要么装作不认识，邹游也懒得和他们打招呼。时间一长，就连胡侃也忍不住劝他，说他这样像个小老头，可某人就是听不进。
　　X大绿化工作做得很到位，校园中央还建有个小公园，这个小公园对外是开放的。公园里的树是郁郁葱葱，花是争奇斗艳，鸟是婉啼高鸣，鱼是跳波畅游，环境好得不得了，附近的居民喜欢一家子饭后来散步，本校的学生喜欢半夜来幽会。
　　小公园被一条小河切成东西两半，两岸广植樱树，一到三月中旬，准时开放，远望如火烧一般；走到近处，花瓣漫天飞舞，落茵缤纷。邹游觉得这个时候的这儿，是整个学校最美的地方，胡侃也这么觉得，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趁着花未落尽来此野餐。
　　邹游立于樱花树下沉思，他伤春的毛病又发作了。
　　“妈妈，那个人好奇怪。”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邹游。
　　她母亲赶紧跑过来，把小女孩一把拉住，“以后见到怪叔叔要躲远点！小心被拐了去！”
　　小女孩不解，“可是他看起来好像没那么老啊～”
　　“呃……那就是怪哥哥！别看了，回家吃饭去了。”妇女抱起小女孩快步走开了一断距离，然后又回过头来剐了邹游一眼，嘀咕道，“现在搞艺术的人脑子都有毛病，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万一吓坏了小孩……”
　　胡侃在一胖笑得直不起腰来。邹游很郁闷，看他极度不爽，一脚踹过去，没想到直接把人给踹倒了。
　　“你怎么不躲啊？”
　　“你的脚法又快有准又狠，我倒是想躲也躲不了啊。”
　　邹游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心情稍微好了点，伏下身去把手伸给他。“对不起，我拉你起来。”
　　胡侃邪邪一笑，抓住他的手，用力往下一拉。邹游猝不及防，整个人向下倒去，认命地闭上眼睛。他并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被抱了个结实。
　　“你……”这么抱着我，是什么意思？邹游有些期待，又害怕期待落空，没有问出口。
　　“不是说拉我起来么？怎么自己都没站稳？”对方的口气带着些戏谑。“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比我背你那次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你是在关心我么？你可以信任么？邹游不敢妄下定论，心中疑问重重。
　　对方一把推开他，“怪叔叔，你傻了？快起来，我快被你压扁了。”
　　邹游决定当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手往边上一撑，站了起来。
　　“我真觉得你这身怎么看怎么别扭。”胡侃也爬起来，手搭在他肩上。
　　“你又胡侃了不是？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折扣店里买来的。”邹游甩开他的爪子。
　　“作为你的朋友，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上一课，你的审美观有极大的缺陷。你想装丑男，也不是这样装的。这么说吧，一个人，他的身材再好，可是脸很吓人，还是从背后看他的好，所以说……”
　　“要从脸上下功夫！”一语惊醒梦中人。
　　胡侃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恭喜你！都学会抢答了！”
　　“给爷正经点！话说，我的脸还不够吓人？”
　　胡侃点头，“胡子就剃了吧，留长胡子反而引人目光，你以为你是大导演啊！去买副粗框的平光镜戴上。再去买点化妆品，在脸上画些雀斑，再用眼影的阴影效果，让眼睛看起来一只大一只小；鼻子也可以打阴影，画塌一点，歪一点；嘴唇涂厚点……”平时甚少言语的胡侃对此竟能侃侃而谈。
　　邹游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同志！中国的解放事业需要你！如果我早发现你，人民早就翻身把歌唱了！”
　　胡侃满头黑线应道：“亡羊补牢，尤未为晚！为人民服务是我的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