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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第2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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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越震惊,继而紧张道:“那你怎么不避开他?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越避越惹人怀疑,还不如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花绘表现得十分淡定,“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会逮着一个陌生人念念不忘。”顿了顿,没好意思说“除了你”。
“但是……”他眉头紧皱,“此事非同小可,万一真的被他想起来,再传扬出去,你以后就再也不能堂堂正正做人了。”
她嗤之以鼻,“你太杞人忧天了,别忘了我们掌门什么出身,他一个原极乐门精英弟子改邪归正都没人能拿他怎么样,我充其量就是个不入流邪派的不入流邪修,有掌门和我师父在,谁能拿我怎么样?”
“……”凌越看着她的目光顿时十分复杂。难怪她后来去了颜宗,还含了这层原因在里面。
“不过我哥那里恐怕有点麻烦,”她说着情绪微微低落下来,“剑修最是嫉恶如仇,要是我哥被发现了,恐怕轻则驱逐出宗,重则清理门户。”
凌越看她难过心里也不好受,正要安慰她,她却突然神情一振,“正好让哥哥到颜宗来,让师父也收他为徒,这样我和哥哥就能天天在一起了!”笑得眉眼弯弯,拍拍他的肩膀,道:“所以你看,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你也别故意泄露我们的事情,虽然结果不坏,但哥哥在剑天宗能够被人尊敬,到颜宗来就只能挨骂了。”
“也不是……”他没法昧着良心说颜宗不会被人骂的话。
苏纪冼回头喊他们,“你们还在说什么悄悄话,还不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沟壑两边是陡峭的石山,没有任何草木鸟兽,反倒怪石嶙峋,形状都特别奇怪,一看就不是天然形成的。
此处无风,却格外阴冷,给人以惴惴寒意。众修士走在石山上,总忍不住四处观望,看见其他人都在才勉强放下心。
突然,花绘直挺挺摔在地上。
所有人吓了一大跳,立刻停下脚步,惊弓之鸟般瞪着四周围,怕又出现什么让人猝不及防的情况。
花绘摆摆手,拒绝旁人的搀扶,控制火灵力在身体里走了几圈,把突然结出来的灵石壳消融掉后慢慢站起来。“没事,是我不小心被绊倒了。”
众人闻言脸色难看,还有人不爽地骂咧。
但不怪他们草木皆兵,从火山喷发开始小界的情况就变得很不正常,一天还没过去,他们就死里逃生了无数次,到现在来到这古怪的石山也完全说不上安全,什么时候再出状况都不奇怪,最可怕的是他们的法宝都失灵了,战力大减,遇到危险恐难自保。
于是脑袋里那根弦始终紧绷,精神紧张到极点,稍有点风吹草动就反应过度。
气氛沉寂。
郭龙在这个时候醒来,“啊,我还活着!”后知后觉气氛不对,脸上的笑容变得讪讪的,“怎、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多奇怪的石头……哎哎你们看这个,像不像人脑袋?”捡起一个圆滚滚的石头,仔细瞧了瞧,“别说,还有鼻子有眼儿的……”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所有人都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凌越一巴掌拍掉他手上的石头,“像什么像,快走,天黑前一定要离开这里。”扯着还在状况外的郭龙往前走。
花绘走过那圆石头的时候捡起来放在原来的地方,那是个立着的扁平石头,像极了人的半边肩膀。
不错,这石山之上的怪石大部分古怪到看不出形状,但其中有一些,像树、像草,乃至像人和兽的一部分,虽说已经被风化得很严重。
大家都在逃避某个现实,寄希望于平安离开这座石山。
但沟壑有多深,这座石山就有多高,走了几个时辰,看山下依然是云雾缭绕。
终于,天不可避免地暗了下来,月亮代替太阳,高高悬挂在众人头顶,石山之上似乎更加阴冷了。
鲛人忍不住向花绘伸手要肉,储物袋是唯一还能用的法宝,她拿出肉边走边烤,与鲛人还有原小多分食。
“我走不动了。”原小多小声说。
鲛人的光洁的皮肤开始龟裂,这是缺水的表现。但是符篆不能用,五行珠……居然能用!
她召出水淋在鲛人身上,鲛人欢快地叫了两声。
“为什么你的法宝能用!”马上有人注意到这个场景质问。
她想了想,答:“我猜,可能空间法宝都还能用。”五行珠说白了就是储物法宝。
“果真如此!”
“但有什么用,空间法宝又不能攻击不能防御,这里也没宝贝让我们捡。”
“都别吵,赶紧走。”
……
众人想象中的可怕情况没有出现,但是这石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任人们怎么走都只能看见底下缭绕的白雾,这白雾在夜间浓,白日淡,一晃三天过去,众人的处境丝毫没有好转。
不是没人怀疑过此处有阵法,但这些怪石特征明显,走过的地方从来没有重复,不断变化的环境让寻找阵眼无从谈起。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
“幻境。”花绘喃喃。
“确定吗?”苏纪冼问她,“我记得你们颜宗就是以幻术见长。”
她摇头,“我主剑修,幻术根基很浅。”
“反正不是这石头有问题就是云雾有问题。”凌越烦躁道。
“知道它们有问题又能怎么办?把石头都劈了还是把雾都吹走?”绾芳没好气道。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的情绪都克制不住暴躁起来。
原小多身子一晃,倒在地上昏过去。没日没夜地赶路对凡人来说早吃不消了,原小多默默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有毅力了。
花绘把他背起来。
凌越:“我来吧。”
她摇头,“等我累了再换你。”
“啪嗒!”郭龙的那两块红木块经过他这几天没完没了的卜卦,终于被地上的石头撞裂了。
郭龙倒吸一口凉气,拉着凌越的手臂惊恐道:“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苏纪冼:“你这三流卦师,别自己吓自己。”
“什么三流,除了扔木块什么都不会,尽用这破玩意儿糟践气运。”凌越皱着眉道:“赶紧把东西扔掉,看着就烦。”
郭龙紧紧捏住裂掉的红木块,魂不守舍地往前走。
“我受不了了,反正走不出去不如别走了,就在这里熬到界门开启。”有人自暴自弃道,干脆席地坐下。他的同门劝:“不能放松,万一……”“反正我不走了,就看你们这群傻子要跟自己较劲到什么时候,反正你们走来走去肯定还得走回来。”
那人坚持不走,他的同门也没办法,或许就像他说的,他们走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在原地等他们。
但又过去了一天一夜,众人再没看见那个执意留下的人。
“不行,我们得回去找他。”那人的同门要往回走。
“回来!”关游大喝一声,“他死了你们难道还要赶回去给他陪葬吗?”
“不准你诅咒李师弟。”
眼看越吵越大,旁人从中调停,“既然走不下去,我们试试往回走说不定能有什么转机?”
当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换条路走固然是个好办法,但在这种诡谲的情形下,返回曾经走过的危险道路,在心理上无异于将危险放大双倍乃至更多倍,因此大多数人会选择背离危险继续前进,哪怕看不见前路方向,最起码“安全”地保持现状,回过头去不知会遭遇什么。
苏纪冼问几人:“你们怎么想?回去还是……”
郭龙拨浪鼓似的摇头,“不回去,死都不回去,我要就这样走到界门开启出去。”
绾芳低声道:“我也不想回去。”
凌越倒是想回去看看是什么个情况,但这种情况和伙伴分开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而且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大家,不能一个人毫无顾忌地去闯荡。
苏纪冼看向花绘。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往回走她也怕死,但这样走下去显然只是浪费时间,而且挂在腰上的金色储物袋总提醒她该去搏一搏。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绾芳拉住她的手,劝道:“机会有很多,命只有一次,千万不要冲动。”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同样也是云雾缭绕,最终还是点了头。不是她胆小,而是这个地方超出常理,危险和机遇并不对等,不值得她用生命去验证此处的“常理”。
但她可以借由他人来验证。
早在岩浆出现的时候她就放开对飞花斋女修的控制,现在她又放开对秦楚的控制,走到决定回去的几人面前,对修为最低的那人道:“一路小心。”
那人一愣,下意识看向她,四目相对,他的瞳孔微微涣散开来,机械道:“谢谢,你们也是。”
两伙人分道扬镳。
花绘把原小多给凌越,又让绾芳扶着自己走,全身心投入控制那人的行动。
回去的一行七人,其中五人是之前留下那人的同门,两人是野心勃勃来找机遇的,花绘控制的同门中的一人,未免露馅保持沉默,好在这种情况没人有心情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