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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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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风睁开眼,自己并不在战船上。耳边回响的是被阵法击晕时公子陌那声撕心裂肺的“司风”。
可能是闭眼太久了,猛然睁开很是不习惯。司风闭上眼,稳了稳心神,才重新睁开眼,打量自己现在的处境:头顶是一颗泛着蓝色荧光的珠子,四周雪白,地方很是狭小,长宽仅能容下一人,高也只允许里面的人坐起身。
司风用心感受了一下,身下似乎是一张海冰玉床。心中盘算了一会儿,司风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在一个巨大的蚌壳里,可是,究竟是谁从那古老又强劲的阵法中救了自己呢?
司风心中很是迷茫......
歇息够了之后,司风便使力气想坐起身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失去了直觉,不管怎么往身体里灌输灵力,就是凝聚不起力气来。
司风有些绝望,心中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于是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往自己的身体里灌输灵力,妄图使出一招法术,哪怕最简单的也好,却没有一次成功的。
不停地损耗灵力终于使司风没有了力气,他费劲的把头转向微微泛着红色的边缘,希望那个救他的好心人能快些赶回来,帮他摆脱这个困境,又或者,送他回坞虚山。
蚌壳里没有昼夜,司风亦不需要进食。于是司风就等啊等,困了就睡一下,醒了就睁着眼等着。无聊的时候便背自己的功法,背完了功法背《乐经》,再之后是坞虚山的《山水注》。
不知道过了多久,蚌壳突然震动了一下,司风以为是救自己的好心人回来了,谁知却等来一帮黑衣蒙面人。听脚步声应该是六个人,其中四个人分列四周抬起了整个蚌壳。然后司风就这样离开了这个自己不知道带了多久的地方。
外面光线很强,晃到了司风的眼睛,司风忍不住拿手去遮挡。
缓过来之后才开始慢慢打量四周的环境。
既然来人没有对自己出手,那想必就是安全的。这样想着,司风便使了点力气坐起身,谁知道刚要迈出蚌壳,外面就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这件事与他无关,你放了他我自跟你回去!”很清冷的声音,司风觉得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与他无关?放他回去?”另一道凛冽沉稳的声音传过来,司风认得,是鲛族首领青泽。
“相爻,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在坞虚山和他的那些事情,我让你偷布防图,没让你委身于人背叛我!”还是青泽的声音,司风却突然怔住了。
背叛?相爻和青泽是恋人?当初坞虚山的相遇是一场预谋?相爻对自己冷清也不是性格原因,而是心中另有他人?
呵呵,想必自己对他大献殷勤的时候,相爻心中全都是不屑与厌恶吧?
想到这里,司风起身迈出了蚌壳。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然后开口:“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我知道你觉得这句话此时此地没有什么信服力,但我也只解释这一次。布防图被偷,是我技不如人我承认,可我堂堂北荒帝君司风还不至于要强要谁。你们救我一命,我承这份恩情,五百年之内只要鲛族不进犯坞虚山,我北荒不会出兵。”
相爻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上前一步却被青泽伸手拦下。
司风看在眼里,并没有什么表示。转过身想要离开,迈出几步之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侧过头对相爻和青泽说:“我的心上人,他在等我回家!抱歉,失陪!”
人们总得为自己的狂拽酷炫付出点代价,任你是北荒帝君也不例外。
要是在重九看来,司风的那个转身应该是帅爆了,属于可以流口水那种,只不过......
“唔......”司风感到后颈一阵剧痛,仅存的意识告诉他,应该是青泽对自己动手了。
青泽本来不想动手的,只是看到司风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很是为相爻和自己不值。在这场“我爱你,你爱他,他爱他”的游戏中,两个人竟是局外人一样的存在。
听到司风说他的心上人在等他,相爻心中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终于不用被青泽误会了。只是还没等他高兴完,就看到青泽出手,把司风打倒在地上了。
“带下去,仔细锁好了,等我回去发落!”青泽冷冷的命令分离四周的黑衣暗卫。
“是!”为首的暗卫抬手示意,就见软绵绵倒在地上的司风,四个人拖下去了......
相爻一时反应不过青泽这家伙要做什么,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司风被拖下去了。
这幅景象看在青泽眼里,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只见他用力的捏着相爻的下巴掰过来冲着自己,恶狠狠地说:“怎么,心疼了?你没听见吗,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相爻被青泽弄疼了,眼睛红红的看着青泽,嘴里想要解释:“我喜欢的......一直都是......”
“够了,”青泽一声暴喝,吓得相爻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你再喜欢他又如何,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青泽并没有听完相爻的话,他用力把相爻掼在地上,大踏步的离开了。
相爻没有了支撑,整个人顺着柱子滑到地上,泛红的眼眶里蓄买了泪水,嘴里慢慢吐出青泽没有让他说出口的那两个字“是你”,然后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颗颗迸出来,滴在衣襟上。
等相爻哭够了,才发现天色早已经暗下来。
本来今天是要偷偷送司风离开的,结果被青泽知道,还闹了这么一场。
“要赶快行动了,不然以司风现在的功力,迟早被青泽伤到。”相爻心中暗暗地思忖,却不知道另一边东海地牢海底崖里,青泽早就已经开始审问司风。
司风为了拿到鲛族血泪耗费了不少修为,所以才在后来的交战中被伤的很重。即使相爻以东海灵蚌和上古阵法滋养,想完全恢复却不是那么容易。
面对这么一个软绵绵的北荒帝君,青泽可是没在怕的。
“帝君,我不想动粗的。你也看到了,爻爻为了你,几次三番和我反目,若是如今我伤了你,他又该闹我了。这样,你告诉我鲛族血泪的下落,我撤掉你极北之地冰陵的阵法,如何?”
青泽话说的慢条斯理,整个人的表情却狰狞无比,就连挤出来的笑意,都带着七分寒气。
极北冰陵?司风突然明白过来,怪不得几万年来都没有出过问题的冰陵在他掌政以后频频出事,害的司风不得不派坞虚山的狼族小首领前往查探。
“是你?”司风回头瞥了一眼青泽。
“可是,动我北荒的冰陵,对你有何好处?那里遍布上古嗜血阵法,稍有不慎便会被阵法吸入,轻则损失修为,重则魂飞魄散。族长,想必为了给冰陵布下破坏的阵法,损失了不少精兵强将吧?”
司风轻飘飘的话,像一记耳光打在青泽脸上。
“阿泽,我有话跟你说。你随我出来一下吧。”
相爻孱弱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海底崖的门口。
几百年来青泽给足了相爻在东海鲛族的势力,就连鲛族的民众和侍卫都自觉地把相爻当做鲛族首领的二当家,可不知道为什么相爻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青泽却并未挪动脚步半分,只见他冷冷的盯着相爻:“我知道你想趁我不在海底崖偷偷带走你的小情郎,可是,爻爻,他心里没有你,你还要我说几遍?你就这么自甘下贱吗?”最后一句话可以说是咬牙切齿的恨了。
相爻一直心属青泽,只是从坞虚山回来之后,青泽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总是疑神疑鬼,不信任自己。相爻对此很是寒心,即使青泽表面功夫做足,想要还是觉得对方不信任自己。两人之间,始终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此时,听着青泽的质问,相爻心中无比的绝望,尤其是最后一句“你就这么自甘下贱吗?”
是,我下贱我才会为了你违背誓言去偷布防图,我下贱才会为了化解鲛族和坞虚山的上古恩怨亲出无相海,我下贱才会陪在你身边整整万年。
心里是这样想,嘴上却不这样解释。相爻最硬起来,门前大桥下的鸭子也是要甘拜下风的。
“呵,对呀,我就是自甘下贱,我就是厚着脸皮往他身上贴,你大概不知道我在他身下......”相爻故意激怒青泽,为的是在青泽暴怒一瞬间放松对司风的钳制,自己好出手救人。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司风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明明是想解释,听在青泽耳朵里却是变了味的回忆。
之间青泽双手上下翻飞,一个光舞流萤的阵法便在手中结成了,还未等司风看出什么门道,相爻便飞身扑向司风。可是却晚了一步,锁神链祭出,就没有了退路。
相爻抱住司风的本体就地一滚,随手向后扔了一个迷踪幻术。
待幻术散去,哪里还有相爻和司风的影子。
青泽却并不在意“呵呵,我有司风的神识在手上,害怕你们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