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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洞房花烛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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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焞耐着性子,进宫出宫,在外收好他一颗火热滚烫的心,回府先送了父母抵达明德堂,出了明德堂,这个人就一闪而去了,先去涵碧補秋馆梳洗,然后冲到扶晖院的正房。
现在是元熙五十三年,子时将过,丑事将至。
郑焞在东暖阁西暖阁跑一圈,空空荡荡,阿羔这个恼人的小家伙,果然不在了,孩子今天睡西厢房啊,就是他在慕妍坐月子睡过的地儿,霸占了他的慕妍一个半月,今儿还给他。
郑焞奔回居中的内室,先看到一对红烛,燃了一节头,挥发着灼热的银光。郑焞一瞬便回到了去年的三月二十八,今晚,是弥补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慕妍!”
临到头,郑焞反而收了急切之心,变得庄重雅质,缓缓的拨开红帐子。
里面的被褥,亦如新婚之夜,谭慕妍穿了亵衣,埋在大红色鸳鸯戏水的大条褥里,这会子如新娘一般,等待的时间里,心如擂鼓,越来越急,事到临头,又感到了羞怯的情绪,把头也埋到了被褥里。
金三事跌在脚踏处,发出清脆的声响,哗啦一声,革带落地,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
“你不看看我吗?”
郑焞的声音蛊惑而来,谭慕妍忍不住冒头,瞥到一眼,郑焞的动作可真快,身上已无寸缕,清丽的身姿,宽肩细腰,一览无余。
一眼便看得谭慕妍烧得冒烟了,谭慕妍双手紧紧的拽着被褥,要把被褥拽上来,郑焞在下面拉住了,他人俯下来,被褥就被解开,他火热的身体贴上来,从唇到脚背,与他相触的肌肤,就算隔着一层亵衣,也浮现出一片燥热。
郑焞低着头吻,道:“冷吗?”
立春已过,北方的天气还是寒冷,谭慕妍却很热,乖顺又热情的,摩着郑焞的身体,两人的一双腿,在床尾交缠在一起。
郑焞的手伸进谭慕妍的衣襟,把她掩身的唯一的一层衣物褪下来,谭慕妍的反手抓向枕下,抓出一条长长的天蓝色发带,是郑焞的发带,带着他自己的气息,双手绷着发带贴上郑焞的眼睛。郑焞的眼睛是他最漂亮的存在,大而亮,含笑时眼中盛着醉人的情谊,睫毛浓长,由烛火渲染上一层赤金的粉末。
郑焞没有躲,眼睛固执的没有闭上,睫毛一刷一刷的顶着发带,道:“干嘛?”
谭慕妍抿着嘴巴不说话,发带在他的眼睛上缠了两圈,再绕到后面直接打了一个死结。
作为对他的补偿,谭慕妍的手又抓到枕下,摸到一把铃铛,是去年了,郑焞送她的生辰礼物,一只脚曲过来,扣在脚踝。
铃铃铃,发出一阵轻响。
声音不大,在静谧的环境中,也足够震颤到心底了。
郑焞脸上绽放出两个酒窝,一下子心怀激荡,胸口扑通扑通的跳着越发的欢悦,一失一得这也便愿意了,手继续了,把谭慕妍身上的衣物抛掷在床下。
气势霸道非常,心里却顾念着谭慕妍才出月子,下手轻柔又细致,把谭慕妍一顿里里外外的揉搓,谭慕妍都觉得磨人得很,脚上的铃铛扬起来,剐蹭到郑焞的后腰。
郑焞把谭慕妍拥得满怀,一路单刀直入。
小心翼翼的,郑焞捧着谭慕妍的脸抚摸,摸到她的肌肤滚烫,汗水濡湿了一点鬓角,她微微张着嘴,颤栗得呼吸着,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整个人严严实实的贴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受到了,少女的她,和少妇的她,是有何不同。
郑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躬起腰来,满室,呼吸声和铃铛声胶着了半个时辰。郑焞在后拥着谭慕妍,吻着她红润的耳垂,乞求她道:“我想看见你,我把发带拿下来了,好吗?”
谭慕妍蜷缩了一下身子,轻轻嗯了一下。
郑焞一撸把发带扬了,撑起身子又把谭慕妍拢到怀里。
谭慕妍闭着眼睛嘟着嘴,道:“我胖了很多,是不是变丑了。”
“没有。”郑焞的热情再次宣泄在谭慕妍长胖的每一处地方,说话甜如蜜,道:“变美了,以前瘦得硌人,现在这样刚刚好。”
为了充分表达他的喜欢,这一次半个时辰闹下来,他还不见消停。
谭慕妍环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牵引上去,揽住他的后勃颈,重重的咬了一口。
现在这个时候,和动物没有区别,在彼此身上,留下自己的标记。
指尖擦过汗液,破碎的皮肤被滋了一下。
谭慕妍通过烛光勾勒出的剪影,看到郑焞定格在她的身上,久久不放。
……
胡天胡地两通胡闹,谭慕妍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神志还在梦幻的思绪里陶醉着,又清醒着。
月子里睡太足,前半夜在养精蓄锐,这会儿身体累了,精神头还有一点,翻到郑焞滑腻的裸背上,幼稚的,她要在上面。
郑焞要翻身,谭慕妍不让他翻,道:“我这样躺着舒服。”
郑焞只能继续趴下来,道:“不要冷着。”
谭慕妍披着被褥呢,又往自己身上裹紧些,把郑焞也裹住,身体互相研磨,郑焞又想来第三通了,谭慕妍滚下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用没有戴着脚镯的那只脚踢踢他,微恼道:“还有明儿,后儿呢。”
郑焞光溜溜,汗津津的裸露着,滚过来,声音清越带着一点点的撒娇,道:“我冷。”
谭慕妍坚持片刻,看着他在寒冷中,冷静下来,才揭开一角,迎他入内。
郑焞吻得谭慕妍唔吟唔吟的发出抗议,郑焞才停止了深入,退出来,先反口一句:“你好狠的心。”
谭慕妍喘过一口气,就软媚的靠过来,道:“你不要动,我给你暖暖。”
暖暖就是摩挲着他的身体。
郑焞的身体早热起来了,哪里用她搓暖,谭慕妍只是爱不释手的摸着他的身体,摸着他纤薄劲瘦的身体,羡慕的道:“怎么这样的瘦,你随我吃喝这么久,也没有长一两肉吗?”
谭慕妍坐月子,吃的东西,少盐少酱,没滋没味,孩子是两个人的,不能她吃这份苦,常邀郑焞随她一起吃,都是好东西啊,大补,所以现在谭慕妍还维持着八|九斤的增重,减不下来,郑焞吃下去那么多,一点膘都没有贴在身上。
他的身上,胸肌腹肌什么肌都有,薄薄的一层铺陈在他的肌骨之间,他还有一对明显的腰窝,他的脸是女娲毕设,身体也是造物主设计的精粹……手下的这具身体,全然的放松,呈现出安稳舒适的状态。
谭慕妍莫名得意非常,她本来还想缓缓和他说,她昨晚看见大嫂身边的比竹梳着妇人发髻还穿着丫鬟的比甲,就是通房丫鬟了,上次见还不是,这一次就是了,想趁他满足探问测试一下他的反应,如今就不说了,卧在他的怀里,也休息了。
睡了不到一会儿,天色还是漆黑的,磨人精来了。
嘤嘤的哭不停。
许氏抱着他在门口,稍大声的道:“少夫人,哥儿在寻您呢,怎么哄也哄不住了。”
谭慕妍要推郑焞起来,还没有伸手,郑焞先翻下床,从地上捡回袴子穿上,上衣就不穿了,他也是疼孩子的,长发披在胸前,连忙去开门。
许氏迎面看见,马上垂下头去。
郑焞来接孩子,这都一个半月了,郑焞也会抱孩子了,稳稳妥妥的把孩子抱到谭慕妍的身边。
谭慕妍抚着孩子的襁褓,嘴上不停的念叨着好宝宝乖宝宝,发出声音吸引孩子的注意,咬咬他的小手,亲亲他的小脸,安抚他的情绪。
阿羔渐渐不哭了,嘴巴一努一努的,要吃食。
谭慕妍看他气息平静下来,才喂他吃的,两边吃了还不够,也没有了。
他使着吃奶的力气,也不过吃出一头热汗。
郑焞穿了上衣,拧了热帕子来给他擦汗,谭慕妍红着脸打他的手背,羞恼道:“都是你害的,他没有吃饱呢。”
郑焞不知羞耻,笑道:“抱他出去吧。”
“算了,他又要睡了。”谭慕妍轻轻道:“我们一起睡了。”
郑焞闻言就上了床,把妻子孩子都搂住。
其后的九天,夫妻终日相对,爱儿在一旁嬉闹,真是神仙日子。
正月初十,是乐陵郡王赵栎的大婚。
这桩应酬推不得,婚礼三拜的仪式,在端本宫举行,合卺礼在郡王府上,因此许多宾客也是两边奔波。
赵栎,先辞过元熙帝,皇太孙,太孙妃,要带着郑焞,闯张家接新娘子。
郑焞不想去,推辞道:“我已经成婚了,不合适,你点没有成婚的人,陪你去吧。”
赵栎抓着郑焞的手腕不放,道:“我岳父现在是金吾卫佥事,在你之下,你陪我去撑场面,正合适。”
张珂的父亲张先铎,赠了四品金吾卫佥事的虚职,郑焞是从三品金吾卫指挥同知。
皇太孙乐呵呵的道:“焞儿,你和你哥一起去。”
舅舅既然那么说,郑焞只能从容的跟着去了。
到了张家,张珂是长女,余下都是弟弟,姑姑靖远伯王家也都是弟弟,小小的弟弟们才难过去,一群半大的孩子拦着,硬是不能硬来,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问出来的题,几个七八岁小孩子的思维逻辑,反而不是大人能懂的,就这么被堵在了张家门口。
错。
罚酒。
错,
罚酒。
郑焞陪读书的时候都没有挨罚,罚酒都是他在代喝。
一场婚礼办下来,要喝的酒,才开始啊。
一碗满满的酒端过来,郑焞痛苦的接下来,无奈的对赵栎道:“乐陵,下一碗你自己喝吧。”
赵栎连连作揖,郑焞才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喝下去。
他拖着不喝酒,有人悄悄的把正确答案塞给赵栎,才过了一群不懂事的小舅子,把新娘子接到宫中。
皇室婚礼,至少皇室小辈们的婚礼,和普通人家没有什么区别。
宾客们团团围着一对新人,观看三拜大礼。
谭慕妍看到郑焞酒意上脸,找出荷包里的解酒丸递给他,郑焞微醺了垂头,谭慕妍屁颠屁颠就喂到郑焞的嘴里,热爱中的小夫妻,举止亲昵。
夫妻对拜过后,赵栎并盖着红盖头的张珂,特许坐金辂车出宫。
合卺礼上,谭慕妍也被太孙妃托付过了,向新人奉上酒具。
赵栎拿起一只玉杯,头稍抬,就看见了谭慕妍清丽优雅的容颜,这会儿,赵栎与这个弟媳离得最近,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在她四五丈后,郑焞脉脉的眼波,也永远停留在她的身上。
又一对红烛在燃烧,赵栎不至于酩酊大醉,带着几分醉态躺在张珂的身侧,清冷的道:“累了,今日歇了吧。”
张珂,一张桃红芳菲的笑靥,渐渐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