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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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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菱玉在山脚下的破屋中等了一刻钟,没有等来宁澜江,却等来了宁逸之,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神情傲慢的男人。
宁逸之推开破烂的木门进来,借着灯笼烛火看到乔凌渊,惊喜道:“乔兄也在此地,那萤玉殿下定然相安无事了。”
他说罢绕过缺了一个脚的八仙桌,走到苏菱玉身边去,将人上下打量一遍,确认苏菱玉并未出事,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宁逸之将手中护着的暖炉递给苏菱玉,温声道:“夜深了,殿下身子骨娇弱,先拿着暖炉缓一缓罢。小叔这会正在来的路上,这山道路崎岖不平,马车行速慢,不知会耽搁多久。”
苏菱玉接过暖炉拢在手心中,感觉寒意慢慢驱散开来,她看着宁逸之的眉眼,这一刻只觉得他眼中的温柔神色比手中的暖炉还要让人温暖。
她全然放下了被掳时的戒备,弯唇笑道:“多谢世子,我不碍事的。只是我的侍卫和婢女们还不知晓我此刻安好,恐怕会很担忧。”
宁逸之拢了拢袖口,将手指掩进袖中,柔声道:“殿下不必忧心,我已安排人将殿下获救的事告传去公主府了。”
“说到救人,”宁逸之望向乔凌渊,揶揄道:“乔兄往日救人,总不愿留下姓名。今日英雄救美,怎得人都留下了?”
他扫了眼苏菱玉身上宽大的黑色绣着苍鹰的外袍,笑道:“还有衣袍。”
乔凌渊抱着手臂站在门边,听到宁逸之叫他,他才转过身来。
他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似乎世间万物都无法入眼,能得他眼神眷顾都仿佛一种施舍。
就在苏菱玉以为他要就此冷淡沉默下去,不过片刻,他却抬脚走到了两人身前。
“宁兄,”乔凌渊身量高,半垂下眼看宁逸之,“我不过是路过,随手而为。”
宁逸之这次笑出了声,温润眉眼完成了月牙,“是,乔兄是路过,并非是为救萤玉殿下而来。可英雄救美来得如此之巧,莫非是上天的安排。”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苏菱玉摸清了宁逸之的性子,此刻并不觉得尴尬。
反而是乔凌渊,眉头轻蹙了下,颇有些不自在。
苏菱玉不知道乔凌渊与宁逸之的关系,有些担心乔凌渊会因此感到厌烦,笑着打起了圆场,将话题引到别处去。
“乔少将军和宁世子,互相称对方为兄长,你们俩总该有一人是年纪小的一方吧。”
宁逸之颔首笑道:“正是,公主有所不知,我与乔兄自小一起长大,算是竹马。我虽比乔兄年长一岁,不过十分佩服乔兄能力过人,为表达敬佩之意,这才以兄长相待。”
三人还愈继续聊下去,原本跟着宁逸之进来,却因为破屋陈旧脏乱而退出去的男子背着手走进来。
看到苏菱玉时眼前一亮,在乔凌渊看过来后很快的收敛起来。
他长了一副俊容,却因为神情倨傲而很难让人产生好感。
苏菱玉无意知道他是谁,只是对视了一眼,便移开了脸。
宁逸之问道:“可是小叔的马车来了?”
裴韬摇头,有些不耐烦地道:“并未,路途坎坷,纵然坐在马车里依旧颠簸。依我来看,不如我骑马带着公主,你们二人在前后相护便是。”
宁逸之依旧温和含笑,只是话语里带着些许讽刺,“裴尚书真爱说笑,萤玉殿下千金之躯,怎可与你我这等粗俗之人共乘一骑。”
放眼整个东堰,论粗俗,宁逸之可排不上号。
裴韬不傻,自然听得出宁逸之说的“粗俗”是在针对他,他气怒道:“好,你们都是高风亮节之人,唯有我粗俗,是我不配与你们共处一室!”
他说罢,大步走了出去,将木门狠狠摔上,本就残破的木门就此一遭,歪了一半。
乔凌渊道:“你反对他的提议,直说不可便是,何必这般说。裴韬此人,平生最恨别人揭短,你就不怕在朝堂上树敌?”
宁逸之道:“乔兄啊,你也太轻看我了,倘若真的因此被裴韬视作敌对。那我与他为敌,纵然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总归是跑不掉的。”
他说罢,轻笑道:“你听听他说的那些话,萤玉殿下会坐上他这粗鄙之人的马?会看得上他?我如何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借此向殿下献殷勤,即便献殷勤不成,被外人知道了,殿下的名声又要往哪里搁?”
苏菱玉心下感动,被掳被绑被关小黑屋没有哭,此刻却湿了眼眶。
苏菱玉道:“我自是不会应承他,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何人。”
乔凌渊看着她盈盈水眸,启唇道:“兵部尚书,裴韬。”
宁逸之郑重道:“殿下往后要小心此人,他最是擅长死缠烂打而后始乱终弃,听闻京城中曾有女子为他跳河,那女子曾被他百般讨好,得到了却又弃如敝履,万念俱灰之下投下了护城河。”
苏菱玉乖觉颔首,“我知道了,定不会与他来往。”
宁逸之心情大好。
又过了几刻钟,宁澜江的马车才来到。
他歉然道:“让公主殿下久等了,都怪这山路难走,不然也不会耽误这许久。公主渴吗饿吗,今夜殿下来我宁侯府下榻可好?”
宁逸之皱眉道:“小叔,殿下累了。”
宁澜江这才意识到在两个小辈面前不该说这样的话,连忙让开了身子,让三人离开。
苏菱玉看了眼宁澜江,边走边道:“太傅大人的好意,萤玉心领了,往后就不要来往了。”
宁逸之扶着苏菱玉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进去,苏菱玉没有看到乔凌渊,却不好意思问宁逸之他人去了哪里。
马车前行了片刻,后面有沉稳的马蹄声响起,苏菱玉掀开帘子,看到乔凌渊骑马跟在不远处。
他坐在马上,端正如松。
苏菱玉道:“乔少将军是不是已经有了家室?”
宁逸之笑道:“未曾有过,他这个人不近女色,连女子的手都没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