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琉璃》天沐云绯

32、决战在即（上）

　　莫夫人的离去，并未惊动清以外的三人，因为他们都太过震惊，无暇他顾了。

　　月和小洛震惊的是：五年，整整五年，暌违了整整五年的少主的笑容，果然依然是天地失色的美。可惜，教会他再度展颜的人现今却身处异地。

　　而冽风震惊的是：有生之年，他居然再次看到他心目中神祗的笑容，如此，只要他的神祗能够永远笑对人生，那么他此生也就别无所求了。

　　“月，马上请染星回府！”清下了第一道命令，等了半天却听不见半点回应，不解地望向月，发现后者正一脸呆相地看着自己发愣。“月！”清不得不提高音量，脸部肌肉重新排列组合，恢复了惯常的淡然，声音亦变的毫无情绪波动。

　　这些“正常”的表情与语调让月习惯性地作出回应：“是，少主！”

　　“小洛，请斯无音晚膳后过府一叙。”

　　“明白！”

　　“二皇子！”

　　“请说！”

　　“麻烦您再卜一卦，看一看未来几日泠的安危如何。”

　　“唔，小丫头带着那么重要的紫晶琉璃在外，确实挺让人担惊的。清，何不现下便派人前往无双城接回她呢？”

　　“目前，我们推测暗王和灵王中必有一人在观日，但也有可能两人都在。以我们现在的战斗力，应付一人还有胜算，若是二人，胜负就是未知数了。如果现在接回泠，万一我们失手，那紫晶和冰晶琉璃就会一并落入暗灵之手，这样一来，可是得不偿失啊。”

　　“我明白了。”

　　片刻之后，冽风自卦象中抬起头，满脸疑惑：“奇怪，奇怪，这真是太奇怪了。”

　　“怎么了？卦象怎么说？”

　　“大破敌军，名扬天下！”

　　？！这一次，清也愣了一下，不过，不一会，他立刻释然：“前日你不是说过，奥东国帝星移位，圣帝将出么？我想，卦象所言必与此事有关。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会有何惊人之举了。”

　　“哦？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件事呢。”

　　“即然泠安然无恙，那我们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无双城

　　王军围城已经整整七天了，好在无双城周围是开阔的青焰草原，易守难攻，所以时至今日王军仍未能越雷池一步。

　　城内，无双城居民像前六天一样，放下手中所有的活计，准时抵达晨焰广场，聆听神使的教悔。

　　知道这位近日在无双城内人气急剧飙升的神使是何许人也吗？哈哈，当然是我们的卫青泠大小姐喽。那日，她身澈献上洗脑之计，经过讨论，大家认可了她的计谋。后来讨论到人选问题，泠自然而然地被拱上了这个位置。

　　被赶鸭子上架的泠，介于命运共同体的考量，可谓是使出全身解数扮演神使这个角色。第一天，她在焚族秘不外传的幻术的帮助下，在众人面前地展示了所谓的“神迹”，成功地将众人的好奇心吊了起来。第二天，她开始进入正题，借鉴以前电视上听到的台词，比照现状，再用聪明的脑袋瓜加以排列组合，蛊惑人心的洗脑演说词便拼凑成了。不知是她真的很有妖言惑众的天份呢，亦或是民众太过纯良可骗，总之，效果出人意思料地好。三天之内，几乎城内所有的青壮年男子都报名加入了军队。目的达成，泠并示因此而满足。因为她知道，光凭这些还远远不够，最好能让全城居民都投身到保护家园的战斗中来。所以，虽然军队扩充后，澈便提议泠可以功成身退，泠考虑再三，决定施行第二步计划。

　　所谓第二步计划，即内定军心外安民心。内定军心嘛，比较简单，一方面命令将领们对临时入伍的士兵严加训练，另一方面，泠每天也会抽时间到军营进行精神训话，加强洗脑效果。如此软硬兼施，成果显著，这支临时拉起来的杂牌军在短短二天内已初具雏形。至于安民心嘛，其实说容易不容易，说难倒也不是很难。尤其卫大小姐一旦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很少有不成功的。起初泠想用最老土的方法：开仓放粮！但一则无双城的法制一向比较民主，二则近二年天公又很作美，压根没有饥荒存在。不过没关系，这也难不倒泠。没有饥荒，人吃五谷杂粮，总免不了个三病六痛吧。于是，除了每天早上的例行演说外，第五天开始重头戏便是义诊。碰上大夫无法在短期内解决的病痛，泠便施展自己的特殊能力，那疗效可是立竿见影，更为神使的身份上了一道保险。

　　经过六天的不懈努力，今天，当泠踏上高高的神台，放眼望去：台下望着自己的一双双灿亮的眼睛无一例外地闪耀着崇敬的光芒。乖乖，她卫青泠这辈子还从没像这样威风、受人爱戴过耶。泠忍不住在心中吐了吐舌，前夜研究了大半宿的《地神传说》，今天就在这上面做做文章吧。

　　“无双的子民们，地神告诫我们要诚实、善良、谦让、平和。可是，而今，万恶的王军意欲侵占我们美丽的家园，破坏我们平静的生活，你们说，我们能让他们这么做吗？”

　　“不能！”“不能！”“不能！”……台下群情激愤，万众一心。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

　　“齐心协力，誓死守卫家园！”

　　“现在，你们的儿子、你们的丈夫、你的的父兄正为了我们大家而战，我们能够为他们做些什么？”泠发现这二日台下大多是老弱妇孺，故有此问。她的问题一出，众人的回答各异，一片嘈杂。泠先是坐回白玉座椅，待台下逐渐回复平静，才再度起身。

　　“没错，我们应该尽我们所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专心抗敌。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战场，难道我们不想也为自己的家园尽一份力么？”

　　“请神使明示，我们能做些什么？”被大伙推举出来发问的是无双城商界有名的李大姐。

　　“我们虽然没有男人们的力量，但我们都有一双巧手不是吗？现在，城内的箭矢即将用尽，一旦箭矢耗尽，王军随时可能攻进城，所以……”

　　昨夜，泠刚梳洗完毕打算上床就寝，还没等她摸着被子，就被风风火火冲进来的平儿告之前往参加紧急军事会议。睡眼矇胧的泠在平儿的带领下来到议事堂，方坐定立刻被澈的一句语吓的睡意全无。

　　箭矢所剩无几！要知道，这些日子无双城之所以能抵挡住王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完全归功于“万箭齐发”。“万箭齐发”是无双城独有的一种武器，能够同时发射五十支箭，射程三丈余。其所用箭矢均取材于旦日国最坚固的龙树，因为只有龙树制成的箭矢才能承受的住“万箭齐发”装置强劲的威力。可现在王军围城，根本不可能派人前往旦日国购买龙树。

　　严峻的现实摆在面前，会议进行了整整二个时辰，无人能提出半条可行方案。散会后回房，贪睡的泠破天荒的失眠了，当然喽，生死存亡之际，她要还能睡的着那可真能媲美猪猪了。辗转反侧了许久，索性披衣而起，独自跑到军营，坐在“万箭齐发”前研究了半天。在天边透露出缕缕白光之时，泠疲倦地站起身，无力地往回走，放弃了改造“万箭齐发”的念头。唉，毕竟她只是一名平凡的高中毕业生，平日里又不嗜好研究武器，光凭小聪明想要改造设计精良的“万箭齐发”，确实有些异想天开。

　　一宿没睡，加上心事重重，一不小心，泠被脚下的藤草绊倒，狠狠地扑倒在地。

　　好痛！泠龇牙咧嘴地爬起身，泄愤似的拉扯身下的藤草。不曾想单根藤草固然柔韧，四五根合在一起，不但保持了柔韧的特性，握在手中竟然还十分坚硬。咦？！对哟，既然改造不成“万箭齐发”，那在箭矢上做文章也未尝不可啊。思及此处，泠干脆坐在草地上，尝试着以数根藤草编织成箭矢状。经过几番试验比较，泠终于摸索出最佳编织方法。啊哈，虽然她没有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本事，但她也有自己的土办法嘛。

　　抱着数十支藤草箭矢冲回军营，以“万箭齐发”试之，耶！宾果！藤草箭矢不仅保持了龙树箭矢的坚硬，更因为藤草特有的韧性，射入动物体内生产生反弹，大大加强了箭矢的杀伤力。

　　就在泠与众士兵欢呼雀跃之时，同样也是一宿无眠的澈来到军营，见识了泠的新发明后，目露惊叹之色，同时提出疑问，藤草箭矢虽好，但制作过程相对繁锁，短期内如何大量生产？

　　解决了箭矢大问题的泠，自然不会被这种小case难倒，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了城内大量空闲劳动力——那些纯良可爱的亲亲信徒们。而他们果然也没让泠失望，泠的建议一经提出，立刻得到了众人热烈的响应。

　　接下来，泠顺理成章地发号施令，割藤草的割藤草，编箭矢的编箭矢，搞运送的搞运送，很快地，箭矢制造一条龙服务便建成了，并且产量惊人，当晚，五千支箭矢便运抵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