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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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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感到被骗,有些愠怒,依他的性子不该这样,是被身上的煞气怂恿的,登时掐住王夫人的脖子,准备就此结果了王夫人。
杜蘩就料到他会这样,出剑朝着他手腕砍去。
贾珠为自保,松开王夫人侧身躲闪。杜蘩拽起王夫人扔回了炕头,和贾珠打在一起。
别说,这贾珠黑化以后真能打,接了杜蘩七八招,还都是大招,最后接下杜蘩一掌被妖力震得退到了炕边儿。
王夫人正着急忙慌想回到身体里,突然跟贾珠对了眼,惊得蹬腿往后退。
贾珠眸一凌,朝王夫人伸手去拽,半分理智都没了。
贾琏在门缝里看得眉头轻皱,但没出声。
“不要再执迷不悟!”杜蘩箭步上前扣住贾珠肩膀往回扯。
秦是之收了罗盘,走到炕沿边,对王夫人道:“过来。”
王夫人呜呜呜个没完,满眼惊恐,屁股不挪一下。
“再不过来唯有去地府了。”秦是之警告。
王夫人怕呀,可听到要去地府更怕,屁滚尿流往前爬。
秦是之对上王夫人的双眼,淡声道:“你不曾见过我。”
这是什么话,王夫人不懂,呜呜了两声,嘴上的布条被解开了。
“啊!”
王夫人没喊完话呢,秦是之在她额头一点,她就迷迷糊糊了,眼前有一白一浅黄的身影转来转去,忽地两眼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没一会儿,王夫人睁开眼猛地坐了起来缩到墙角,战战兢兢看炕下面。
房里哪儿有贾珠,屋门关闭、微光入窗,安静如她睡前般的景象。
莫非真是梦?
王夫人回想贾珠的眼神打起哆嗦,惊出一身冷汗,忙喊:“玉钏儿!玉钏儿!”
没人回应。
王夫人慌了,怕自己还在梦里,几下挪到炕边套上鞋往外跑。
“玉钏儿!金钏儿!”
院外尖声回荡,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长廊那传来。
“太太!”金钏儿第一个跛着鞋跑来,双眼惺忪,后面跟着玉钏儿。
王夫人脚一迈出门槛,上去给了金钏儿一巴掌,怒气汹汹:“我喊了这半天,你们去哪儿了?!”
金钏儿歪倒在地上,捂着左脸落了泪,转成跪在地上颤音儿道:“我与玉钏儿做了会子针线活,许是今儿天不好,我们发困睡着了,请太太责罚。”
玉钏儿也赶紧跪下讨饶。
王夫人转看阴沉的天色。
天空很低,乌云像压在屋檐上,不时有残叶随风旋转,毫无春日的生机,倒如枯败的秋末,令人心生凄惶。
王夫人如果没梦到贾珠,只当是春季的天儿是娃娃脸,可一想到贾珠掐住自个儿脖子的情景,她不由地发颤,急声问:“老爷回了没?”
“老爷晚饭前才能回。”玉钏儿忙说。
“你去前面等着,倘若老爷回来了,速来告知我。”王夫人退回屋里,对金钏儿又道:“你去把灯点起来,今儿不必做别的,待在我跟前儿。”
金钏儿赶紧应下去屋里掌灯,玉钏儿也往院门外跑。
王夫人又叫住玉钏儿:“再找几个丫头来,我有事吩咐。”
“是!太太。”玉钏儿迎风回喊,小跑出了门。
王夫人看那阴森森的天儿就打寒颤,赶紧把门关上了。
屋里能点的灯全部点亮,十分亮堂。
王夫人还觉得不够亮,又让金钏儿分别在梳妆台和小案桌上点了一堆蜡烛,自己上了柱香拜菩萨,后坐在炕柜的旁边捻佛珠,三面都有东西挡着也不踏实,心想着让玉钏儿叫的几个丫头怎么还不来,这屋里得多点儿阳气。
“对了,三丫头现在何处?”王夫人问忙活点蜡的金钏儿,“在老太太那儿?”
“老太太说今儿天不好,免了姑娘请安,姑娘在屋里歇着。”金钏儿回。
王夫人一想,说:“你去叫她过来。”
金钏儿怔了怔,搁下拨灯芯儿的签子,福身往外走。
“等等。”王夫人改了口,“风停了再叫她来,就说来用晚饭。”
金钏儿停了脚,狐疑地看了看王夫人,只觉得左脸辣辣地疼,应下不敢多想什么。
炕上,王夫人回想梦里的场面,只记得贾珠和贾探春了,另有个着紫衫的男子,她怎么也想不起面容来,很疑惑。
梦不可能那么真实,但找来贾探春试探试探总没错。
方才王夫人魂魄回体之际,杜蘩和秦是之他们便退出了屋子。
贾琏用极快的速度摆正了东倒西歪的装饰物,又将门关好,使得屋里像没进过人一样,才让王夫人有做梦的错觉。
杜蘩没瞧见贾琏行动,不然又得惊讶一把,还得有换“僚机”的想法。
贾珠趁乱往东南方向跑,冷不防被杜蘩用捆妖绳套住揪了回去,杜蘩顺势绕啊绕,直接把贾珠缠成了金黄色的大虫子。
“小样儿,你往哪儿跑。”杜蘩扎个死扣,一手拿贾珠,一手扯贾瑞,呼呼两口气:“逮了你俩,我看那个什么'主人'来啥劲。”
贾珠有发狠的迹象,让仙绳捆着嘛法子没有,就剩暴怒。
秦是之拿出一粒红色药丸,跟给贾瑞吃的一样。他给杜蘩道:“让他把这个吃了,他便安静了。”
杜蘩打量一下,接过说:“不会有啥副作用吧?再伤了他。”
“你想他一会子被控制,大可不吃。”秦是之说完,抬脚越过门廊,接着往东南方向去。
“小气,问一句还不行了。”杜蘩哼哼。
贾琏笑说:“秦兄倘若杀大哥,动手便好,不需用药。”
杜蘩不服:“那他昨天还整那符害的我拉肚子呢,那不是副作用?”
“你有按我说的喝了热黄酒?”秦是之的声音飘来,杜蘩没音儿了。
原来那符非得用热黄酒配啊……
贾琏清咳两声道:“我方才已让丫鬟配了热黄酒与嫂子喝。”
杜蘩很窘,呃了一声,捏着贾珠的腮帮子把药硬塞了进去,一手牵一个往前走:“快走吧,你家危机还没解除呢。”
贾琏轻笑,随即跟了上去,还是闲庭细步的模样,好似这家里的危机就不该他的事儿。
“呐,一会儿你帮忙看着这俩,我和你秦兄去破阵。”杜蘩说。
贾珠原来挺闹,吃了药消停多了,让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就是瞧着傻里傻气。
贾琏怪可怜他这大哥。
贾珠多清白本分的一个人,落得这下场,贾琏唏嘘之外庆幸自个儿没贾政那样的迂腐爹,虽然他那个亲爹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年代,男儿追求功名利禄,贾琏却是异类,宁可闲云野鹤,也不愿去读那劳什子的四书五经。他这思想跟贾宝玉挺像,却也不同。
贾琏没那么多儿女情长,平儿除外。
“我跟你说话呢,你想啥?”杜蘩仰着头瞧贾琏,“想你家平儿呢?她没出来乱跑吧?”
贾琏收了心绪,接一绳一链:“平儿去东府了。”
“人不能碰锁魂链,我过会儿拴上,你在旁边看着。”杜蘩只把绳子的一头给了贾琏,又道:“我们打起来,他俩要是暴动,你是普通人,能躲就躲。”
她这话颇有叮嘱小辈儿的意思。
贾琏又别扭上了。
他三妹妹叮嘱小辈儿似的叮嘱他?这感觉很怪。
不过杜蘩虽为妖但心善正直,他对杜蘩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而且他觉得秦是之貌似也对杜蘩没那么抵触了。
这是个很好的现象,他分别看了看前面一高一矮的背影,暗暗地挑了挑唇,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秦是之走到一个四方的小院落前停了脚:“是这儿。”
杜蘩拽着贾瑞走上前一瞧:“这地儿看着很正常啊。”
秦是之淡瞥她一眼,道:“仔细听。”
仔细听就仔细听,杜蘩竖起耳朵感受四周动静,乍听没听到啥,再沉下心听听,脸色微变。
这地儿看着没什么特别之处,就乌云没其他地儿多,但细细感受后,杜蘩听到院子里面有很轻的念咒声,还感到一股力量在涌动。
这就厉害了。
贾琏听秦是之说这处院子有问题,讶异道:“这不是惜春的院子,莫非惜春也被挟制了?”
“贾惜春?”杜蘩挺意外。
她没去过贾惜春的闺房,也跟惜春不亲近,每次和贾惜春一照面,惜春基本就是“咱俩不熟”的神情,所以杜蘩对惜春没了解,全靠那本书,也不知道惜春住哪儿。
可这要是布阵之地,贾惜春或许遭遇了不测?
杜蘩正要说进去解救贾惜春,宁玉冥从院墙翻了出来,落地踉跄了一下。
“咋了这是,飞不稳了都。”杜蘩不忍直视。
宁玉冥回看一眼松口气,转身道:“秦兄所说不假,里面有仙家器物,难怪我这些个下属都镇不住魂魄。我等修为敌不过天庭来的法器。“
“哦呦。”杜蘩摸下巴思考,转而抬头看向秦是之,牵出一抹坏笑:“我可算知道你为啥叫我来破阵了。”
因为她也有仙家法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