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星辰》半步仙

14、今非昔比

　　距离汤姆博士启动末日计划已经过去一年有余，无可奈何的安全区也只建立起了一套简单的防御体系。只不过人类中流传着一个传说：有一个叫唐一笑的人将会破解汤姆博士的神经病毒，从而拯救世界。
　　唐一笑回到安全区的那个月，总共遭到三十次暗杀。这个传说也是从唐一笑回到安全区一个月后，才在安全区传开。
　　最高常委会对这个荒谬的传说开始是直接否定的，只认为是悲观主义者因为看不到希望，用这种谎言来安慰自己。
　　直到人类在沦落区活动的特工，传回汤姆博士确实害怕唐一笑破解神经病毒，已经派人无数次暗杀唐一笑后。最高常委会才重新重视那个传说，并开始调查唐一笑。当他们确定唐一笑在一月之内，遭到沦落区间谍的三十次暗杀后，最高常委会才将唐一笑接道京城隔离保护起来。并对外宣称：唐一笑正在潜心寻找破解之法，当他露面之时，并是病毒破解之日。
　　当然，唐一笑是不想去京城的。可是，那也没办法。或许，去京城还能更好的利用国家资源，早点找出真相，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一时之间，看不到希望，因此萎靡的人类倒还斗志昂扬。压抑的跟沦落区一样的安全区，也恢复了往昔的气氛。也因为神经病毒的来袭，使安全区空前的团结，摒弃了所有的种族和阶级斗争。人们的心里也从那天开始多了一个信仰，亲切的尊称唐一笑为救世主。当然，还有更加亲切的称呼。
　　接下来的半年中，最高常委会一致决定让最好的神经专家和病毒专家，对唐一笑进行医学恶补。志不在此的唐一笑哪里听得进去？通常是学了忘，忘了学。一群专家教授面对这样的唐一笑，哪里还对这个救世主爱护有加，都是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态。要不是上面的红头文件明确要保护好唐一笑，这群教授早就对唐一笑拳脚相加了吧。
　　后来，唐一笑向最高常委会发出了一条声明：我认为，汤姆博士害怕的不是我能研制出克制神经病毒的药，而是害怕我提出克制神经病毒的研究方向。你们想想，我唐一笑既不是医生，也没有医学基础，更不是医学奇才。成天胡思乱想的一个人，除了能想到研究方向，还能有什么？
　　最高常委会的委员们经过一系列的探讨后，认为确实如此。接下来的半年中，唐一笑除了要和那群教授打交道外，还得向常委会汇报最近思想状况。苦的国家机器背后的智囊团，整天猜测唐一笑的意图，那群专家教授又将猜测出来的意图强行运用到医学当中。
　　后来，不耐烦开会、汇报思想的唐一笑大白天直接关门睡觉。要么整天出去泡妞，现在他的女朋友已经有十好几个了。唐一笑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一切只是为了寻找研究方向的灵感。
　　是日，唐一笑又从常委会会堂的后门走了走出。之所以从后门，完全是因为当初常委会的一则报道：当他露面之时，并是病毒破解之日。现在唐一笑露面了，破解的方法却还遥遥无期。常委会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他不是真正的唐一笑，只是和唐一笑长得相像而已。饶是如此，唐一笑也是粉丝中的偶像，泡妞才这么简单。
　　唐一笑刚从后门出来，一个专门负责贴身保护他的保镖就跟了上去。唐一笑今天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就吆喝上他一起喝茶去了。
　　这名保镖叫做程剑，从海军退役下来的。因为他的经历，本来已经退役的他，得知这一情况后，主动请缨来做唐一笑的贴身保镖。
　　茶楼的二楼雅间是完全隔离的，没有准备的话根本偷听不到什么。再说，唐一笑每天都行踪不定，去哪全凭喜好，沦落区的间谍也就很少找到下手的机会。就算有机会，保护他的机构也能很快的破解和化解这类危机。
　　静坐雅间的唐一笑，端着手中的茶杯默默发呆。程剑顺着他发呆的眼神看去，打趣的说道：“又看上哪个菇凉了？要不要我给你打听打听？”
　　唐一笑听到程剑的打趣后，收回了发呆的眼神，很不开心的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程剑顺手又跟他倒满了茶水：“喝这么苦的茶，有心事？”
　　唐一笑又将这杯苦茶一饮而尽：“你替我挡了几次子弹了？”
　　程剑一惊，从不关心他人的唐一笑居然会关心这个问题。停滞的手又给唐一笑倒满了茶：“两次。不过我更想知道一向不关心人的你，怎么突然知道关心别人了。”
　　唐一笑又把苦茶喝完：“两次你都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程剑沉默的倒满了茶，倾听着唐一笑的下文。
　　唐一笑转了转茶杯：“一年下来，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即没有解开我该解开的真相，也没有想到神经病毒的研究方向。你说，我该怎么面对因我死去的英灵？”
　　程剑仿佛听到了唐一笑的羞愧，可他知道唐一笑没有沮丧，只好用实际数据来告诉唐一笑，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从敌人的暗杀次数和计划的周密程度上来说，你最近思考的方向是对的，我们的大方向也是对的。不然，敌人哪里会这么想杀掉你？”
　　唐一笑惭愧的自问：“是吗？”
　　程剑只好给出更加详细的数据：“从你摆脱医学，提出了研究方向的想法后，敌人对你的暗杀行动立刻变本加厉。要不是这个原因，常委会哪里会那么轻易的任你胡来。哪怕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也任由你在大街上自由行走。”
　　唐一笑当即陷入了沉思。显然，这些事是他不知道的。不告诉他的目的，也是想让他安心寻找研究的方向。可是他知道后，正应了铁龙送给唐一笑的一句话：只要用心，都能从过去的蛛丝马迹中找到悬疑留下的答案。唐一笑一下忘了刚才的愧疚感，寻思起程剑的话来。
　　唐一笑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顷刻恍然大悟，猛地站了起来：“这是一个局！这是一个思想的误区和陷阱！”
　　愉悦的唐一笑面对程剑投来的疑惑，当即在雅间走了起来，顺带着拉上了窗帘：“有一种铁桶保护，也叫作作茧自缚！你想想看，身在安全区的我，有什么能威胁到我的安全呢？”
　　程剑不假思索的回答：“除了间谍和投靠汤姆博士的人，其他的完全没有。当然，自然灾害除外。”
　　唐一笑：“对啊！刚才你给出的这组数据，足以说明间谍和投靠汤姆博士的人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我想，汤姆博士也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汤姆博士只能用另一种方法来牵制我、干扰我作出理性的判断。”
　　唐一笑猛地盯着程剑的眼睛：“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但是！假设我的想法是对的，这个想法必然会对汤姆博士造成威胁。无形之中产生了一条定律：汤姆博士害怕我的想法。他必须想办法让我停止研究，让我停止我的想法！可是，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我停止我的想法呢？那时的我、我们，面对这般变化，想要重新了解这个世界，就给新生的婴儿一样，汤姆博士很容易就给我们错误的思考路线！这个错误的思考路线就是那个传说：有一个叫唐一笑的人将会破解汤姆博士的神经病毒，从而拯救世界。没错，就是神经病毒，或许神经病毒根本不存在也说不一定。”
　　程剑很坚决的摇了摇头，唐一笑继续说道：“故事回到最开端，他们一个月之内对我进行了三十次暗杀也没有成功，有心无力的他们想到一个不费吹灰之力的办法！用我们的惯性思维来对付我！”
　　程剑摇了摇头，表示最后一句听不懂。唐一笑兴奋的走到了程剑的对面，边说边比划起来：“你想想看，当走投无路、无计可施的人们突然找到一个可以打破这种僵局的方法。你是不是得把知道这方法的人视若珍宝的藏起来，不让他遇到一丝危险！更为关键的是，你的对手都害怕你这打破僵局的方法，你说你会不会产生一种欲望。迫切想将自己的这种方法研究的更加透彻的欲望？说白了也就是乘胜追击，一劳永逸的心态。”
　　程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话的意思。接着又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这话的含义。唐一笑盯着程剑的眼睛：“现在不知道不要紧，因为这无形之中形成了定律二：坚信自己是对的！你想想看，如果这种方法是错误的，完全不能打破这种僵局。那岂不成了，人们的舆论和惯性思维，推动他一直往错误的方向研究还深信不疑。这才是汤姆博士的高明之处！间接的用我们的手，将那时的我束缚起来！也束缚了我们的其他想法！用定律二的成功去掩盖事实的真相，将可能的真相，间接引导向一个错误的方向！掉进定律二陷阱的我，不会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从而解决了定律一的担忧。更高明的是，他还给了你一个错误的破解之法，还让你孜孜不倦的去研究这破解之法！直到我厌倦了那种生活，误打误撞的说出了真相，这才让消停的暗杀行动变本加厉！”
　　程剑皱了下眉头，过滤了一下表示还能懂：“真相？那是什么真相呢？”
　　唐一笑紧握了一下拳头：“汤姆博士害怕的不是我能研制出克制神经病毒的药，而是害怕我提出克制神经病毒的研究方向！那么，把一些多余的字去掉，也就成了：他害怕我研究的方向。或者，我研究的方向刚好是这次危机的真相！”
　　唐一笑立即拿出一个U盘：“这是我父亲让人转交给我的，那个人临死的时候，坚决的告诉我，这里面才是唯一的真相！我翻来覆去的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也没有关于神经病毒的丝毫讯息。但是，当我拿到这个U盘的第二天，也就有了我一月之内的三十次暗杀！也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暗杀我。时至今日，这么多条明线暗线的指示，都证明U盘里面的东西就是我该研究的方向！”
　　程剑的眼神聚焦了起来，好像猎人找到猎物一般兴奋：“那个人交给你U盘的时候，都是什么情况？”
　　唐一笑顿时觉得十分惋惜。对于那天的情况，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只好将自己看到的一一说来：“不仅是他的部下，就连他的兄弟都在杀他！还有，我们自己人也在杀他！那个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想杀他。”说到这的唐一笑眼珠里莫名其妙的的塞满了泪水。
　　头脑清晰，专职办案的程剑继续追问：“他叫什么名字？”
　　唐一笑：“铁龙。”
　　程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的手想要拍下去，又害怕引起声响。高举半空的手无力的放了下来：“那时候，安全区接到特工的一份密报。汤姆博士派了一名特工来安全区负责安全区所有的间谍活动！沦落区的特工连续努力，终于确定此人叫做铁龙！安全区得到铁龙的行动路线后，在铁龙准备过河的对岸安排了最好的狙击手，终于将铁龙斩获！因为同行的还有一个正常人，疑被劫持，击毙铁龙后他自然会安全过河！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就是你！铁龙之所以被追杀，就是因为他带有给你的U盘。最后的结局就是，我们自己亲手断送了一名可能知道真相的人才。铁龙把U盘给你后，你又成了他们暗杀的对象。也就是说，他们暗杀的不是某人，而是U盘！或者见过碰过、以及U盘的拥有者。直接的说，他们要杀死每一个可能知道真相的人。”
　　程剑越想越后怕：“这岂不是说沦落区传回的所有情报都是假的！用我们的心理来揣摩，这一切情报又都是真的！如果事情真是这样，敌人的智商也太恐怖了！”
　　程剑看着唐一笑看他的可怕眼神，自然知道唐一笑的意思：“喂，那个时候我还在部队服役，我可不知道这事。因为这一暗杀行动的成功，才向全军通报，鼓舞士气的。”
　　唐一笑这才收回了那可怕的目光：“我一定要找出杀害铁龙的罪魁祸首。”
　　程剑迟疑的目光中显然知道什么，可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只好转移话题：“那U盘里面的秘密是什么。”
　　“子母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