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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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陈朝阳开了这个口的时候，江清明就预感到见面时肯定会被他调侃一番，但他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多年老友刨根问底的八卦精神。
陈朝阳是当年和他一起读军校时认识的朋友，两个人是老乡，又难得地分在了同个宿舍。后来江清明转校读了军艺，陈朝阳因为枪法卓绝被国家队发掘做了射击运动员，短短几年后拿了他们市的第一块奥运奖牌，少年宫的电脑室就是当时他用奖金捐的。
陈朝阳不愧是射击运动员，连问问题都是稳准狠，从不拐弯抹角，一下切中要害。
他把未开封的诺基亚递给餐桌对面的江清明，江清明伸手去接，他却紧抓着不放：“你这回是下了血本了啊，说，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交女朋友了？”
江清明笑了笑，手臂发力。论握力他比不过陈朝阳，但比耐力却未必会输。大学时掰手腕，陈朝阳往往开始时气势如虹，可渐渐地就被他占了上峰。
两个男人童心未泯地暗暗较了一会儿劲，陈朝阳笑着摇头认输，松开手让他把盒子拿了去。
江清明云淡风轻地续了杯茶，握着杯子凑在唇边一点一点地喝：“不是女朋友。”
陈朝阳听他这么说就更来了兴致：“不是女朋友......你爸妈都在国外呢呀，我可不相信你这个铁公鸡肯会舍得花钱买个这么贵的手机自己用。快交代，到底是谁？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啊！”
江清明笑了笑：“你也知道自己是驴。”
陈朝阳要拿筷子抽他，被他一闪身躲过了，不甘心地拿话刺他：“话说回来了，你也老大不小，该找个女朋友了。你可不知道，我去替你还手机的时候，张蕾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我半边肩膀都跟被水泡了一样。你跟人家，到底想怎么着啊？”
他不轻不重地将杯子搁在桌上，语气淡淡的：“不想怎么着，也从没怎么着过。”
陈朝阳瞅着他直咂嘴：“去时让我还手机，回来时又让我买个一模一样的。怪，真是怪。”
“明天晚上的演出，我还有事。”江清明瞧他一眼，拿上手机起身走了。
陈朝阳点点头，然后忽然回过味来，冲着他背影喊：“这顿饭不是应该你请我吗！”
“以前掰手腕你还欠我二十多个赌注没还，愿赌服输吧。”
陈朝阳愣了下神，然后低声笑骂了句：“铁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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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佳禾和周静婵来到少年宫。周静婵站在小剧场外面的天台上转了圈：“原来这里就是你说的看流星雨的好去处呀，我以前倒真是从来不知道原来少年宫还有这么个安静的好地方。”
夜幕降临，城市其他的观星点都人满为患，显得平时人来人往的少年宫在今晚格外冷清。
“我要去看江老师的演出了，你和我一起去吗？”佳禾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演出就要开始了。
“我就不去了。”周静婵趴在栏杆上望着天空：“纪井然去买烟花棒了，他不知道我们在这，等一下我去接他。我们在这等你，你快去快回。”
她看上去有心事的样子，这么特殊的日子，大概是在想那个自号“清都山水郎”的梅磊。佳禾不想打扰她，自己跑到楼下，从正门走进小剧场。
观众席间果然只坐了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而且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年轻人就她一个。
佳禾找了个靠近舞台的位置坐下，后排的一个老奶奶拍拍她的肩膀：“小女娃，你是清明的什么人呀？”
老奶奶旁边的老爷爷笑眯眯地打量她：“我看呀，应该是清明的小女朋友。”
她红着脸忙摆手：“都不是，我是江老师的学生。”
老爷爷咧嘴露出一口豁牙，笑着问她：“你多大啦？”
“我十七。”佳禾规规矩矩地回答：“过完年十八。”
老爷爷“哦”了声：“十八呀，那跟咱们清明比，岁数是有点小。”
老奶奶“嗤”了老伴一声：“十八哪里小啦，要搁咱们年轻那会儿都是孩子的妈了，清明他奶奶不就是十八岁嫁给他爷爷的吗，江桐可比淑芬大了整整十七岁呢！”
“哎，你懂什么，咱们那时候是没办法，男人们年轻时都去打仗了，结婚自然晚。现在他们年轻人啊，早不时兴男女岁数差这么多啦！”
两位可爱的老人说着说着就拌起嘴来，佳禾听得手心直冒汗，好在灯光恰逢时机地暗了，一个身穿礼服的主持人出现在舞台的聚光中，身后的两个老人立刻安静下来，给予了演出者最大的尊重。
佳禾没想到在江清明的舞蹈前还有这么多的节目，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渐渐有些担心周静婵和纪井然会不会等急了。但转念一想，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遵守和江老师的约定，于是静了心，认真观看演出。
约莫演出开始半个小时后，主持人终于报了幕：“下面，请大家欣赏江清明江老师的独舞，《蒲公英》。”
演出还没开始，佳禾就听见剧场里响起整个晚上最热烈的一次掌声，老爷爷老奶奶们鼓起掌来都是实心实意地用力气。
音乐响起，幕布缓缓升起，江清明身着一身白色舞衣，终于万众瞩目地出现在舞台中央。
佳禾看他跳过一次这支舞，那次还是他脚受伤之前。可这一次，他跳得竟然比那一次还要好，脚下动作干净利落，丝毫看不出是带伤演出。
佳禾看着他月光一样皎洁灵动身影，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用来形容他稍显俗气的诗。
梨花似雪草如烟。
她心里时刻为他捏着一把汗，直到他完成了所有动作，翩然优雅地对着观众席谢幕，她心里绷紧的那根弦才总算松懈下来。
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四十五分钟了，佳禾猫着腰摸到小剧场的后门，悄声推开门出去了。
江清明在掌声中直起身，视线在观众席间寻找。
找到她时，刚好看见昏暗中那个小小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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