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他与她与荣耀》舒语谣

3、【告白】

　　03.

　　“什么？”

　　叶修顿时有点不妙的预感。

　　楚云秀抬头看着他，原本神色平静的她突然粲然一笑。

　　“我喜欢你。”

　　“……哈哈，是吗，其实我也挺喜欢……”

　　叶修干笑，然而最终也没能这么插科打诨过去，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对面的楚云秀突然站起身，一手撑着桌子，身子前倾，一直凑到叶修跟前才停下。

　　她的嘴唇轻轻地碰了碰他的，一触即分。

　　叶修大脑瞬间当机，世界几乎都静止了片刻。他接下去的玩笑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楚云秀坐回自己的位置，神色自然地好像刚刚那一切都只是叶修的错觉。

　　但嘴唇上残留的温度和她接下去的话让他辨识出自己正身处现实。

　　“是这种喜欢。”楚云秀看着叶修说，“你的回答呢？”

　　回答？

　　叶修觉得自己现在没法回答。他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外面的雪早就停了，除了枝叶和车顶上薄薄的一层积雪，只有地上的泥污证明那场雪来过。店外面没有行人，只有暗黄的路灯投射出的阴影，店里同样看不到人影，老板在柜台后面昏昏欲睡，后厨传出的声响好像也很遥远。

　　这里静得好似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一样。

　　叶修忍不住伸手往兜里掏烟，摸到烟盒的时候才想来最后一根刚刚已经抽完了，他捏了捏烟盒，难得地感到有些无措。

　　但他却并不觉得烦躁。

　　这其实是很奇妙的一件事。

　　似乎是踌躇够了，最终叶修叹了口气，回头将目光落回到楚云秀身上，楚云秀还在看着他。

　　“你喜欢我什么呢？”叶修问。

　　“你说我跟你认识了多久？”楚云秀未答先问，然后又自己给了答案，“六年了。除了我队友，我只与你和沐橙见得最多。你应当了解我，哪有什么错觉能让我保持有六年那么久。”

　　她与苏沐橙的挚友关系也不只是说说，私下见面不比普通朋友少，连带着与叶修的相处时间也长过很多人。

　　很难说这份感情中是不是有这一层的影响，但最终的结果就是如此，无可置疑——

　　她楚云秀喜欢叶修，从刚见到开始就喜欢了，一直喜欢到现在。

　　喜欢什么呢，喜欢他无可撼动的强大，喜欢他十年如一日的执着，喜欢他隐藏于表象之下的温柔……

　　这些特质或许也不是他一个人所独有的，但若是想象一下如果是另外一个人，哪怕拥有这样美好的特质，甚至比叶修更完美，她或许会崇拜敬佩，却未必会动心——

　　“再说，要是说得清到底喜欢哪里的，那也不会喜欢这么久了吧……”楚云秀轻声说，“要是能找到替代品的，那喜欢的也就是只是主体的一部分罢了——如果非要说的话，理由也只有这个了。”

　　说到底，大概就是因为他是叶修吧，最初确实是被那些特质所吸引，但真正喜欢的时候，就发现如果不是他就不行。

　　这些认知楚云秀曾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探究并最终得以确认。但这时候她并不打算把这些说出来，不过她猜叶修能明白她的意思。

　　端着甜点过来的服务生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

　　服务生离开之后，楚云秀不自觉地用叉子戳着面前的蛋糕，眼睛还看着叶修。

　　“……总要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吧……”叶修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笑，“这么突然……”

　　“难不成我还要给你先来封信来预告一下吗。”楚云秀也笑了，像是松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慢慢考虑吧。”

　　“反正你不是要‘休息’一年吗，那就好好考虑吧。”楚云秀脸上是全然相信的表情，“至于答案——我等你回来。”

　　“我怎么感觉你给我挖了个坑呢。”叶修说，“而且还是吃准了我会往下跳的那种。”

　　楚云秀挖了一勺蛋糕塞进嘴里之后，才抬起头笑了笑，反问：“你不会吗？”

　　“好吧……”叶修一时也无言以对，但最后还是认真地做出了承诺，“不管怎么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其实也不用太有压力，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况且。”楚云秀顿了顿，才接着道，“这时候，我已经算是赢了一半了吧。怎么也不亏了。”

　　叶修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没有直接拒绝就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他至少对她也是抱有着一定的好感的，只是还不确定这份感觉到底到了什么程度罢了。

　　“……不管怎么说，感情的事是不该随随便便的，所以，现在我可没法给你什么保证。”叶修坦诚地说。

　　闻言楚云秀也没什么失望的神色，她咬着勺子朝叶修笑了笑，说：“试试吧。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行不行。”

　　叶修定定地看了楚云秀一会儿，却意外地发现她的耳根还有些红，原来她也不是全如表面那般平静。

　　他停下了摩挲着烟盒的动作，看着楚云秀的眼睛点了点头，应道：“好。”

　　等楚云秀吃完蛋糕，叶修结了账，就直接把她送到暂住的酒店了。

　　这是烟雨来H市比赛时一贯住的酒店，叶修看了看倒也放心，但他还是把楚云秀送回了房间。

　　临走前，叶修想了想又从门口折回去，顺了一张酒店内的便签和一支黑水笔，写下一串号码和自己的名字递给楚云秀。

　　“这个是网吧的电话，有事打这个，说找我就行。”

　　“现在用叶修这个名字？”楚云秀接过便签，挨个看了一遍，又叠好塞进贴身的口袋里，随口道，“其实现在直接复出也没什么了吧，反正身份证都不一样。”

　　“是啊。”叶修说，“实话告诉你，我用这个名字其实就是因为我把身份证还给叶秋了。”

　　楚云秀笑笑，没有接这句玩笑话。在叶修准备离开之前，她又叫住了他。

　　“叶修，加油。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楚云秀说，“这个是仅以朋友的身份。”

　　“好。这赛季和下赛季，你们也好好加油吧。趁我不在的时候。”

　　叶修回网吧之前先绕了弯去买了一包烟，回去的时候，陈果已经撑不住先上去睡觉了，准备第二天早上再找叶修八卦一下。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陈果醒的时候，发现那间储物间里根本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往常这时候叶修早就躺在里面睡得天昏地暗了，除非是在下面通宵打荣耀。

　　但等陈果下楼的时候，前前后后绕了两圈也没看到叶修的身影。她走到收银台跟前，后面值班的已经换了个另一个妹子，她敲了敲台子。

　　“叶修呢？”陈果问。

　　“叶哥啊，跟我交班之后就出去了，可能去吃早饭了吧。”妹子回答。

　　“多久了？”陈果问。

　　妹子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

　　“唔，一个多，快两个小时了吧……”算了算时间，妹子又有些担忧，“啊呀，怎么去了那么久了，叶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陈果思绪一转，又想到昨晚上小华说的那个姑娘，也就大致猜到叶修去干什么了，她淡定地摆摆手，示意没事。

　　“应该没什么事，估计去陪他女朋友了吧。”说着，陈果又有些愤愤，小声嘀咕道，“叶修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好歹说一声嘛，又不会嘲笑他……”

　　正说着呢，陈果就听到值班的妹子抬头看着外面叫了一声。

　　“叶哥，回来啦。”

　　陈果一转头，果然就见叶修正推门进来，嘴上叼着根烟没点，眼下一圈黑眼圈格外显眼，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

　　“叶修，你干什……”

　　“哟，老板娘早啊。”叶修抬手打了个声招呼，便直直地从陈果身边飘了过去。

　　“……”

　　陈果一脸懵逼地看着叶修跟幽灵似的，眼睛半眯着，径直飘上了楼，然后“咚——”一下撞上了储物间的门。

　　这一撞之后，叶修看起来稍微清醒了一点，一手揉着脑袋，一手拉开门进去，然后把自己摔上了床，连门都忘了关。

　　陈果：……意外地感觉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不过陈果也知道叶修是值了一个晚上的夜班，这时候大概是累惨了，也就没有去打扰他，帮他关上了门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等到陈果再想起来找叶修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正跟唐柔坐在一块打荣耀，不时还出言指导几句。

　　“小唐注意节奏——包子！那是友军，不能打！”

　　叶修有点崩溃地冲着耳机喊道，即便是他，也没法总是对包子神奇的脑回路保持淡定。但好在已经到了结尾，包子出其不意的“误伤”也不至于影响大局。

　　等叶修摘下耳机之后，才发现旁边的位置多了个人，他极为淡定地转头抬了抬手。

　　“哟，老板娘好巧啊。”

　　“巧你个头啊！”本来在默默围观的陈果一秒破功。

　　“嗨，果果。”另一边唐柔也笑着跟陈果打了个招呼，显然也是刚刚发现她。

　　“喂喂，不是吧你们……”

　　陈果有点想叹气，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把唐柔带进荣耀圈是不是不太明智了，显然这两个家伙现在都有点沉迷过头了——作为一个玩家来说。

　　“算了……”

　　陈果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但她只忧郁了一秒，然后便恢复了精神，她夸张地左右看看，又神秘兮兮地凑过去捅了捅叶修的胳膊。

　　“诶，叶修，听说昨天晚上你有朋友过来？是女朋友吗？”

　　当然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就是一个朋友，顺路来看看而已。”

　　叶修表情变都没变，就好像昨晚被告白的那个不是他一样。

　　“哦——”陈果拉长了调子，“那么晚了顺路到这里来啊。那你早上干什么去了？”

　　“送她去机场。我怕她迷路。”叶修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他早上是去送楚云秀不假，她毕竟还是烟雨队长，总要以身作则，适当的休息之后还是要早点回队里的。

　　但迷路就纯属扯淡了，从酒店到机场，一年少说跑上五六遍的路，可以说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出来，再迷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任凭陈果再怎么试图调戏叶修，也没有得到什么让她感兴趣的八卦。她本就只是一时好奇，也不至于非究根寻底不可，见叶修不愿多说，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多少留了个心眼想着日后再看看。

　　若是真有什么，那也不可能一点都不泄露出来。喜欢是藏不住的。

　　之后又隔了几天就是全明星周末了，第八赛季的全明星是轮回主场，在S市举行。

　　陈果通过朋友买到了票，早早就激动地做好了一切准备，还顺便给了叶修和唐柔一个“员工福利”，连最近一直好奇的叶修的八卦都抛在了脑后。

　　叶修这还是第一次坐在观众席上参与全明星，实在是有点新奇的体验，但相对而言，还是头疼占得更多一点。

　　因为不过隔了几天，他就又要再见到楚云秀了——在被她告白之后。

　　“那不挺好的吗，你都答应她试试了。”苏沐橙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叶修。

　　临去S市之前，叶修又陪着妹妹出来吃了个饭，当然没有带脑残粉老板娘。

　　“那也得给我点消化的时间吧，说实话我到现在都猝不及防。”叶修说。在感情这一领域，他可确确实实是经验为零的纯新手。

　　“表面一点都看不出来啊。”苏沐橙看着还是一脸淡定一点看不出紧张无措的叶修，感叹，“出去唬人应该够了。”

　　“唬不住你们有什么用。”叶修又忍不住叹气，“我猜就算老板娘没弄到票，我也会被你坑过去的。”

　　桌子下面，苏沐橙伸手摸了摸自己放着三张全明星周末门票的口袋，笑而不语。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全明星】 在感情这一未知领域里，叶修的脑回路跟楚云秀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