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景潜

24、番外之同病相怜

　　又到了一年春暖花开时，楚尧却觉得身体不大舒服，喉咙总是有痰，胸腔也闷闷的。
　　林毅知道后，帮他买了盒咽炎片，但作用不大。
　　晚上看电视时，楚尧的脸色不大好，林毅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胸口：“还有些胸闷吗？”
　　“有点，没事，你快看，别待会儿又后悔没看到了。”
　　林毅看电视时特别认真，有时候看得入迷了，完全听不到自己在说话，也舍不得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我想陪你去看看，这样放心些。”
　　林毅又加了一句，说完将身子依靠在楚尧的身上，楚尧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耳垂说：“好。”

　　第二天，两个人起得很早。林毅一向喜欢赖床，但要陪着楚尧去医院，闹钟响后，眯着眼躺了片刻便乖乖起来洗漱。
　　两个人出了门，楚尧一路将车开到医院门口。下车后，楚尧边上锁边道：“先去吃早点吧，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去吃油糕。”
　　“嗯嗯，”林毅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有点饿了，想吃。”
　　“走吧。”
　　两个人在外面的小摊坐好，楚尧要了两根油条，他不爱吃油腻的东西，而林毅喜欢甜食，很爱吃油糕里面的糖浆，楚尧帮他要了两个。
　　油糕是刚刚炸出来的，烫口，林毅心急地咬了一口，忙呜呜地叫着，用手扇着嘴巴。
　　楚尧好笑地看着他：“急什么啊？都是你的。”
　　待他咽下去，楚尧将自己的油条伸到他口边：“先吃我的。”
　　林毅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留着糖浆的油糕，伸脖子过去尝了下楚尧的油条。
　　吃完后，楚尧帮他擦了擦嘴，两个人一道进了医院。

　　检查一番后，医生表示，楚尧有咽炎和轻微的肺炎，开了些药，没啥大问题。
　　而楚尧经此一事后，思考了几天，打算戒烟。他的烟瘾重，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倒罢了，可他还想陪他的小傻子健健康康地活一辈子。
　　林毅知道他想戒烟后，帮他买了一堆的泡泡糖。
　　“买这么多泡泡糖做什么？”
　　林毅笑嘻嘻的：“阿尧，你要是忍不住就吃这个，我听说很有用呢。”
　　看到那一大罐的大大泡泡糖，楚尧皱起眉，一把搂过林毅按在腿上。
　　“没用的。”
　　林毅啊了一声，担忧地说：“那怎么办？是不是戒不掉了？”
　　“戒得掉的。”
　　“诶？”
　　楚尧的手勾住林毅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一番纠缠下来，林毅的嘴唇肿了。
　　“这样就好了。”
　　林毅嘟着嘴咕哝了几句，觉得他在作弄自己，惹得楚尧眼里全是笑意。

　　可他这病还没好，林毅却出了麻烦。
　　楚尧是在接林毅回来时发现的，他的胳膊上划了很大的一个口子，简单地用纱布包扎，但渗出的血迹却让人心里不舒服。
　　楚尧皱着眉：“怎么弄的？”
　　“我体育课跑步的时候没注意，撞到旁边的铁架子上了，那里有个长钉子，不过校医给我包扎过了。”林毅圆圆的眼睛弯了起来。
　　“……”
　　楚尧可没他那么单纯，怕感染，严重成破伤风就危险了，还是带人去了趟医院，仔仔细细地包扎了一遍，消毒过程中，林毅一直攥着楚尧的手，有些害怕地咬着唇，楚尧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最近业务繁忙，楚尧晚上还要回公司处理些事情，本来想送林毅回家，可对方想陪他一起，两个人便一同回到了楚氏大楼。
　　林毅原本在楚尧的办公室里拿着平板玩游戏，楚尧的助理敲了门走进来。
　　“总经理，楚君先生说他就在公司外。”
　　楚尧点点头：“让他进来。”他说完便又低下头去看竞争公司的资料，没有注意到林毅已经愣愣地抬起头。

　　楚老爷子过生日，楚君从国外赶了回来，便来这里逛逛。谁知楚尧没说两句便跟助理一起商议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那个坐在一旁的男生。
　　楚君知道那是林毅，看到对方时不时偷偷地看向自己，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装作没看见。后来也是无聊，便抬头问：“你老看我做什么？”
　　偷瞄被抓包，林毅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楚君勾着笑：“怎么，怕我抢走你的阿尧哥哥？”
　　被猜中了心思，林毅紧张地低下头。他有些害怕，以前楚尧就是因为这个人离开自己的，他心里依然会因此感到害怕。
　　逗这种小兔子一样性格的人不是楚君的爱好，他没再说什么，低头翻着自己的手机看。
　　楚尧过了一会儿回来，跟楚君出去说了会儿话，再进到办公室里，发现林毅歪着脑袋，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到家后，楚尧将人抱到卧室里，林毅才揉着眼睛醒来。
　　楚尧看他的动作，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小心点，手上的伤不要碰到了。”
　　林毅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几秒，扑到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楚尧摸着他的后脑勺：“我帮你准备水，擦一擦就睡，但这几天不能洗澡了。”
　　“嗯。”
　　楚尧想了想，低头笑了：“我们现在可是同病相怜了，有病的有病，有伤的有伤。”
　　林毅想一想，是这样，也抬头露出了笑容。

　　而包扎好的第四天，林毅已经有些耐不住了。他快一周没有洗澡了，觉得身体很痒。楚尧也发现他总是扭着身体，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了想说：“我抱你去，尽量不要碰到水。”
　　“嗯。”林毅点点头。
　　林毅光着身子坐在浴缸里，楚尧将他四周灌满温热的水后也脱了衣服，两个人一起靠坐在里面，楚尧用浴球往两个人身上都抹了些泡沫，拍拍他的头：“累了吗，累了靠着我睡一会儿。”
　　“不累，”林毅摇摇头，犹豫了下，极快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我想……”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话，楚尧疑惑地低头：“你想什么？”
　　林毅耳根红了：“我想做X。”
　　浴室内静了静，一阵水声响起，楚尧坐起身子，将人揽过来，调笑道：“怎么又想做了？”
　　林毅脸上更加红了，憋了半天，只低着头，盯着自己身上的泡沫看。
　　待到他感到身后的动作，抬头便看到了楚尧脸上满满的笑意。他愣了愣，也咧开嘴，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
　　==============
　　过了良久，楚尧平复了下呼吸，在对方红红的脸上咬了一口，将两个人都擦了干净，抱着林毅回了卧室。

　　接下来的几天，林毅有意无意地挑拨着楚尧的忍耐力，好几次都想压着人狠狠疼爱一番，但看到对方还没好的手，又忍了下去。
　　楚老爷子生日那一天，楚尧象征性地去了。遇到楚君时聊了一会儿，对方便说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楚君摇了摇杯子里的红酒，手臂搭在栏杆处微微垂下，转头挑眉：“你的小情人，安全感不够啊，看来你这革命尚未成功，得继续努力才行。”
　　楚尧敛起神情，也终于明白对方最近的异常行为了。

　　回到家后，看到林毅在沙发上看电视，楚尧走过去，从后面捏了捏他的耳朵。
　　林毅忙转过身：“阿尧！”
　　“嗯，”楚尧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头，“快看完了吗？”
　　“嗯，还有半集。”
　　“我也看一会儿吧。”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完剩下的内容。
　　结束之后，林毅凑在楚尧耳边说：“我帮你拔萝卜。”
　　说完就要伸过手，楚尧却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顺势滑到手指那里，握在掌心。
　　林毅不解地看着他，楚尧定了定神，说：“想知道我和楚君的故事吗？”
　　林毅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窗外夜色弥漫，楚尧轻轻揽着林毅的肩膀，给他慢慢将自己的故事。

　　“阿尧，好想哭。”林毅听到楚尧被赶出来，吸着鼻子，眼眶红红的。
　　“傻瓜，哭什么。”
　　明明也遭遇了那么多不幸，可永远积极向上，永远抱有同情和善意，这就是林毅最耀眼的地方，而楚尧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故事讲完了，楚尧转过头看他：“懂了吗？我不是因为无法和他在一起所以才回到你身边的，而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所以才放弃继续留在他的世界里。”
　　林毅懵懵地点点头，楚尧低低地笑了两声，与他十指相扣。
　　没关系，他会让他明白的，日子还很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