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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十八章 研妍里考验2 ...

  •   白潋被绑在树上,有人往盆里添了火,杜仲熊熊地燃烧了起来。火光摇曳,映得他的脸若近若远,显得有些不真实。
      “你背靠着的是一颗扶桑木,一旦染上杜仲的火苗,将会散发惊人的温度,足以将一个人炸焦。如果你明天早上还活着,将会进入第二道门。”说完,吩咐阿海,“派人看好他,不许有半点包庇,更不能有一丝闪失。”
      阿海点点头,派了寨子里最精壮的两个汉子过来,就是刚刚族长让绑白潋的那兄弟俩:研方明、研方亮,他们二十几岁的年纪,和阿海同为若字辈。
      火光越来越大,不到一个时辰,白潋额头上已经是汗水淋淋,身后的树木烫的他衣服已经发出了糊味,他硬是忍着痛,纹丝不动。
      两个汉子都有点看不过去了:“好好一个翩翩佳公子,你说你这是何必,虽然我们小夕是个举世无双的好女子,但是公子受这份罪,万一毁容了怎么办?好吧,我们小夕也不是那浅薄之人,不嫌弃你毁容,可万一你死了或者残了,可叫小夕以后依靠谁呢?”
      “是啊,这温度这么高,明早一准儿变成焦炭啊,到时连命都保不住了,再好的女子怕是也无福消受啊!”另一个也赶紧附和,虽然他们看到白潋都惊为天人,可下意识里总觉得小夕和阿海才是一对儿,他们看着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一朝之间,好好的女子被外人抢了去,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再说了,这花拳绣腿的,能吃?能打?能照顾好小夕?
      白潋紧紧抿着嘴,什么也不说,任火光在自己身边四处飞溅、高温毁了衣衫、背部滋滋地冒油,最多也只是牙关咬紧。
      “挺能忍的么,不过这能忍不算啥,主要你得到了最后还完好无缺才行。”研方明说着,声音和目光里好像都多了一点叫做敬重的东西。
      “这白公子,我们俩可没办法玩花样,这考验的每一关都是实打实的,你要万一受不住,就早点告诉我们哥儿俩,哥儿俩放了你就是,大不了就是娶不了小夕,可千万别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研方亮这劝诫也是实打实的。
      白潋只闭着眼不说话,要不是脸上不断冒着的汗,你甚至得怀疑那扶桑木并没有发热。
      小夕在房间里如坐针毡,她那份惩罚最后还是由白潋一力承担,她被禁锢在屋子里一点忙也帮不上,整个过程当中她其实也在接受更为熬煎的考验,但又绝对不能在场,以免节外生枝,一旦违反,考验也就提前结束了,不管白潋在她出现前受了多大的苦,也都白受了。
      虽然知道违了族规要接受惩罚;外人进入寨子也要经受重重考验,但具体怎么惩罚怎么考验小夕也心里没底,毕竟能够进到这寨子里的,他还只是第二个,第一个是谁?为什么要进来?小夕也不清楚,实际上除了族长,没有人搞清楚,听说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人不仅进来了,还留下来,一直活到老。
      后来,也有一个人想要进来,但没能进来,是从小看着小夕长大的阿兰姐姐的情郎。
      阿兰姐姐十八岁成人礼之后,要去山外学一样新的技能回来,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阿兰在那遇到了他的情郎,这也是破天荒第一遭,因为寨子里从不与外人通婚,在此之前,所有外出的人只是去学习新技能,从没谁对山外的人动心思,或者即便动了也及时收住。
      可阿兰不一样,她不仅动了心,还一心要嫁给那个男人,宁愿为此失去研妍里的身份。
      按照族里规定,虽然这一年可以出去,但一定要完好无缺地回来,不能做出任何有违族规的事情,一旦违反,就要承受伤筋断骨之痛,把对研妍里的所有记忆都得从骨子里抹去,也就意味着,之前的所有智慧和技能都会在一时间消失殆尽。并且记忆消失之后,即便出去了,也基本是一个智力和灵便性都低于常人的人,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恢复。
      遗憾的是,一年到期,该回来的时候,阿兰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当然是回不来了,她领着那个男人来向族长拜谢。
      “你就那么不愿意等?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男人,宁愿自己伤筋断骨也不肯让自己选的男人吃一点点苦?还远离父母、背叛族人?”阿兰正是族长的女儿,阿海的姐姐。
      “爹爹,我知道辜负了您的养育之恩,也辜负了寨子里众族人的情义,可是阿兰既然决定今生就跟着这个男人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决不后悔。”
      那时候阿海还小,也就不到十岁的样子,拉着姐姐的衣角泪水涟涟:“姐姐,不要走,不要丢下爹娘和阿弟们。”
      从小,爹娘因族里的事情经常没时间照看他们姐弟,严格地说,是阿兰把阿海带大的,她此刻看着弟弟,心里也有万般不舍,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好狠心地把弟弟的手拿开,把头转向研族长:“阿爹,你动手吧。”
      要亲自动手把女儿的记忆从她体内剥离出去,族长不是不心疼,可这是族规,为了全族人的安全,谁也不得违背,别说是族长女儿了,即便是族长本人,也必须得遵守。
      剥离仪式是在寨子门口进行的,在全族人的注视下,一些隐约泛着绿色光的、小小的萤火虫一样的东西,星星点点地从她体内一点点迸出,每有一个火星炸出,全村人的心都跟着颤抖一下,他们没试过,当然不知道有多难过,可是他们能听到阿兰的惨叫响破云霄。
      那次小夕也在场,她只有八岁。有好几次她都想跑上去代兰姐姐受罪,可也只能想想。
      在被折磨的快不省人事的时候,阿兰抬头望见了独自站在人群外,哭成了泪人的小夕,她头疼欲裂,已经辨不明方向,很多事情也开始变得模糊,可她还是认出了她,小夕的身影忽远忽近,她对她说了一句话:“夕夕,别哭,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了心爱的人,就会明白,你受的一切苦,都是值得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是没有受苦,受苦的是那个她心爱的人,潋哥哥应该也在咬牙硬撑吧?那个时刻,他心里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为了自己,所受的一切苦,都值得?
      天已经亮了,潋哥哥的第一关应该过了吧?她一宿未眠,此时正坐在窗前,望着东方的鱼肚白发呆。
      “夕夕,该吃饭了。”小夕的母亲妍鹤是一个温柔的女子,从小夕那次发现机关的秘密被族长提点过之后,她就知道小夕已经长大了,很多事不能再横加干涉了,实际上,她也从没真的干涉过她,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闹个天翻地覆,她去为她收场就行了。
      好在小夕向来也不是个没算计的孩子,最多会到山林里逗逗鸟、荡着小舟喂喂鱼,也全出于对其它生灵的一片爱心。要说捅过最大的篓子,也就是偷跑到山上去差点回不来那次。但在那样的黑夜,又是被大军洗劫之后,还能找到活生生的她,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舍得责备她?
      昨晚小夕一晚没睡,她这当娘的又何尝睡好?女儿大了,要找寨外的人,她虽然担心,却也不想阻拦她,毕竟那个人,真的如天外来客,难得还愿意为自己的女儿承受万般苦楚,一般女孩子都把持不住吧?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静观其变。
      小夕回过头,看母亲一夜间好像憔悴了不少,也不免一阵心疼,心上人正在接受考验,母亲的担心一点都不比她少。她想说不吃的,却又不忍心让母亲担心,就默默走进了厨房,拿起碗筷盛了粥,坐在桌前默默地喝了起来。
      “夕儿……”她欲言又止。
      “娘,您是想说潋哥哥的事情吧?”妍鹤看女儿这么直接,就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没有提早跟您和爹说,是女儿不孝。”
      “夕儿,爹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那个人虽然真的好,可跟他在一起,你们俩都要承受太多不该承受的苦难。”
      “娘,对不起,让您和爹爹担心了,女儿明白,和他在一起并不容易,可是女儿已经遇到他了啊,遇到却不能在一起,那分分秒秒都是苦难,而为他所受的一切,对女儿来说,都会是一种不一样的幸福。”
      “夕儿,你真的想好了?”妍鹤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哽咽。
      “娘,您放心,不管跟谁在一起,我都会好好孝敬您和爹的。”
      妍鹤摇了摇头,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我们不指望把我们照顾多好,只愿你自己不要太受苦。小夕点了点头:“放心吧,潋哥哥他不会让我受苦的,何况,能够每天看着他,便是女儿最大的幸福。”
      妍鹤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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