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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乾坤已定6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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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表舅不必担心。”蹇宾淡淡的瞥了一眼若木华痛心疾首的面庞,看他的样子,好像将要施血的不是自己,而是若木华。
“你是大巫,也算方外之人,自然可不必受俗世法礼的约束,今后若再有这种事,你大可以推辞。”若木华循循善诱道。
“我省得,”蹇宾放下手中茶盏,“若无事,表舅便请回吧,我还要清修。”
若木华点点头,他不怪蹇宾冷淡,身为大巫,自然不必将凡尘琐事挂在心头。修道之人,越是无情冷漠,越会精进飞跃。相反,若是有情有义,反而挂碍甚多,妨碍修行了。
若木华站起身,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老夫上次说的事,你试过了吗?”
“试过,”蹇宾道:“只是还未寻得门道。”
若木华捋须道:“不必着急,你的巫力越发进步了,相信假以时日,一定会有所获的。”
毓埥坐在温泉宫中品茗。
陵光已经入浴有些时辰了,他转动着手中的翠玉茶盏,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怕是这人还有些害羞罢了。没关系,他已经等了快两年,也不差这一时片刻。
陵光已经打理整齐,只是除了被温泉熏得有些陀红的双颊,便连嘴唇也是一片惨白。
他知道,自己若要按慕容离安排的计策迷惑毓埥,终是逃不过侍寝一事,只是没想到竟来的这么快。
有些不甘的看着手中紧握的紫玉琉璃额饰,眼眶不由有些湿润,今生,终究还是没法厮守了吗?
“公主殿下,时已入夜,陛下已经等在寝殿,请您随奴侍前去。”宫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陵光用衣袖按去双眸中的薄泪,将一把匕首藏于腰间,一步一步随着宫侍向外间走去。
“参见陛下。”无论走的多慢,路却总有尽头。
“免礼。”毓埥走过来,亲自将他扶起。
陵光低着头,不敢与毓埥对视。
毓埥挥挥手,宫人鱼贯而出,落上门锁。
陵光听着落锁的“咔哒”声,他的心上也“咯噔”一下。
“陵光。”毓埥将他的脸抬起,笑着道:“你在怕吗?”
陵光勉强摇了摇头。
“鱼水之欢,乃是人间乐事,你何必害怕?你是孤王心头所爱,孤王定然也会怜惜于你。”说罢伸手,轻轻地解去陵光的衣衫。
“陛下,”来到腰间,陵光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毓埥放柔了声音。
“陛下在陵光之前有过所爱之人吗?”陵光怕他摸到腰间的匕首,故而一着急便按住了他,此时只得胡乱想了一个问题。
“没有。”毓埥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前,笑道:“至始至终,这里都只有陵光一个人啊。”
陵光感受到手掌下心脏的有力跳动,一瞬间竟然也有些心乱了。
抬头只看见毓埥眼中满满的情义,若说毓埥强带他回遖宿,是有多番考虑权宜,但是这一刻,他的情义却是真的。
毓埥见他怔怔的看着自己,有些好笑,索性轻轻将他推倒在床上,自己倾身覆了上去。
一个温热的东西触到了自己的唇,带着短髭扎在脸上微微的刺痛。陵光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伸手去摸腰间的匕首。
却正在此时,忽然宫门被大力的拍响。
毓埥从陵光身上欠起身来,恼怒道:“何人!?”
“陛下···”宫人带着颤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事不好了!”
“说!”毓埥喝道。
“毓骁殿下···殿下被困在浮玉山中,生死未卜!”
“什么!”毓埥猛地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了几步。忽而念及陵光,回头见他正望向自己,眉眼盈盈。分明应该是美人侍夜,芙蓉帐暖的良宵,他已在兴头,却又生生被打断。毓埥只觉心头一股怒火,发不出,熄不灭,憋的他郁愤难抑。一抬手狠狠地将桌上的瓷瓶拂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大步走了出去。
陵光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跪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方才他就像溺水之人,被周遭涌来的水流压得喘不过气来,心跳犹如擂鼓。差一点,他就要握住匕首,不是刺进毓埥的胸膛,便是刺进自己的胸膛。
如今听着瓷器落地的声音,才算是终于回落到了现实之中。
此时,千里之外,仲堃仪摩挲着手中的书册,口中轻声念着扉页的诗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这是当年孟章所书的话本底稿,这句诗还是他亲笔所提。
抬头望去,今夜月华仍在,却是星子零落。
仲堃仪正有些喟叹,忽然门扉被叩响。
“进来。”仲堃仪合上书册。
“大人。”骆珉走进来行了个礼。
仲堃仪指了指下首的座位,示意骆珉坐下来说话。
“齐将军与公孙大人兵分两路,依计行事。那毓骁被逼进了山谷中,粮草被烧,相信支持不了几日。苏翰得知自己囤积的米粮已经被换成了沙子,听说直接吐了一口老血。”骆珉回禀道。
仲堃仪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若是以前,得知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的心底总有些隐秘的兴奋,但是经历过一场死别,如今却又觉得这些事都有些无足轻重了。
就算是有多么足智多谋,耍得来多少阴谋阳谋,死生面前,都不过是在卖乖弄巧罢了。
骆珉也知他这几日忧思何事,便又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未及向大人禀告。”
仲堃仪看向他,示意他继续。
“学生月前曾从那烟花之地将夫人的一个小侍带了出来,只是另一个却是遍寻不到了。”
“什么?”仲堃仪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虽然仲某被罢了职,但我们府上岂会缺两个小侍的用度,怎么会将府上的人卖去烟花之地?”
“这也是学生想要劝大人的。”骆珉想到绿阑被救出来后,一直恍恍惚惚的样子,颇有些不忍,语气里也带了一丝怨怼:“大人是做大事的,但是圣贤有云,修身齐家,然后方能治国平天下。家事不平,必定成为日后前进的绊脚石啊。”
仲堃仪的手重重按在桌上,不消说,定又是那个叫常喜的小侍所为。
孟章之死,便是他在从中作梗,自己对他恨之入骨,但又更恨自己识人不清,竟把这样心术不正之人放在黄氏的身边,挑拨教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