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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果我也听说 ...

  •   程晓曦第一次见到苏鱼的时候,她正在削一根非常不配合的绘图铅笔,粘了满手黑色的铅笔屑。看到一身淑女装,高挽着头发的苏鱼时,程晓曦竟然有种莫名的反感。她随性地冲苏鱼拜了拜手,空气中扬起的尽是程晓曦身上的铅笔屑。
      “你好,是来报名的吗?。”
      程晓曦放弃了与那根已经‘肝肠寸断’的铅笔对峙,站起来招呼起苏鱼来。
      “恩,我是来报名美术统考集训的。”苏鱼微笑地回答着,白皙的脸上那双微微弯起的大眼睛里尽是阳光的颜色。程晓曦绝对是S画室里的元老级人物,从小跟着老师学画,悟性不高,但所幸的是她态度踏实,加上小时候学画的功底,也算得上是S画室高考大军里的佼佼者。她熟门熟路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锁,收了钱,帮苏鱼报上了名。很久之后,当程晓曦已经慵懒地趴在大学自习室的桌子上发呆,回想起初遇苏鱼的场景时,她还是依旧无法解释清自己为什么会对苏鱼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
      大概有一些人,第一次遇见时就不喜欢。那么今后无论有多少羁绊,都还是无法喜欢。连程晓曦自己都不否认在高三灰暗备考的那段日子里,她有些嫉妒苏鱼。在所有人的印象里,程晓曦似乎永远都抱着一个黑色速写板,在别人还在赶今天的作业时,安静地画着第二天的速写作业。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常常在窗口上看着苏鱼和她的小家族在画室院子里盘腿而坐,笑着喝超市里买来的易拉罐菠萝啤。
      “晓曦,今天我做模特哦,把我画漂亮一点。”苏鱼乖巧地坐在小凳子上,正对着程晓曦。程晓曦还记得,那天她画苏鱼的时候,画室的大音响里放着的是陈绮贞的《鱼》。那时的程晓曦还是一个虚伪的人,那时候没人知道她不喜欢苏鱼,没有缘由的那种不喜欢。 在所有人的眼里,苏鱼漂亮,开朗,有着很好的家境。在那个时候,程晓曦也这样觉得。苏鱼告诉程晓曦,她最喜欢的歌是阿妹的《如果你也听说》,至于原因,苏鱼没说,程晓曦也从来没有想要去了解。只是程晓曦牢牢地记住了苏鱼最喜欢这首歌。
      后来,苏鱼和程晓曦生了一场气,原因小到程晓曦在回忆时都已经记不起来了。程晓曦并不意外自己和苏鱼之间会有这场争执,因为在她看来,从她见到苏鱼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种莫名的隔阂,不知所起。她唯一奇怪的是一向温婉的苏鱼竟然也倔强了一次。吵架,和好。这样的小事无时无刻不在世界各个角落上演着。
      从来,不足为奇。
      同样,程晓曦亦没有记起她是怎样与苏鱼和好的。在那个年纪的程晓曦的心里,除了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以外,什么也没有。苏鱼有刷□□空间的习惯,常常会在程晓曦的空间里留下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在美术统考的前几天,程晓曦看到了自己空间里有一条来自苏鱼的留言。她说 “小曦,生气是因为在乎。”程晓曦没有回复苏鱼。因为,她从来都不曾在乎。
      那年的美术统考,程晓曦考得并不好,而苏鱼却成画室里的黑马。从此之后,校考,高考,程晓曦与苏鱼似乎再也没有了交集。再次得到苏鱼的消息是在程晓曦拿到大学通知书后,程晓曦在刷空间留言时又看到了那条“小曦,生气是因为在乎。”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程晓曦发觉自己有些想念苏鱼。
      “小鱼儿,好久没联系了,你还好吗?”破天荒的第一次,程晓曦打了苏鱼的电话。
      “晓曦,恭喜你。”苏鱼在为程晓曦开心,她似乎知道程晓曦的所有事,可是程晓曦对苏鱼的一切,依旧一无所知。
      “你现在在哪里呢?我想念你了。”
      “恩,我在苏州打工呢,小曦,这里很棒哦,你一定喜欢的。小曦,我真开心...。”听的出苏鱼在电话的那头笑得很开心。
      程晓曦已经忘记了她是怎样与苏鱼道别的,她只知道从那天之后,她会认真地同每一个人身边要离开的人道别,因为有些时候不知道哪一句话就是永别。
      一个月以后,程晓曦才知道那年高考,成绩一直很好的苏鱼落榜了。原因是她的父亲在高考的前一周辞世,她失去了她一直以来最坚实的依靠。程晓曦无法想象苏鱼在她面前强装出来快乐是怎样的一种单薄。那一天程晓曦哭了,为她一直不喜欢的苏鱼。她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她给苏鱼打电话时,苏鱼那明朗的笑声。她到底还是失去了苏鱼这个朋友,甚至失去了去为她分担一点点难过的资格。她依旧不喜欢苏鱼,只是,莫名其妙的悲伤。 再后来,苏鱼在程晓曦的空间里说“小曦,苏州的天好蓝。”之后,程晓曦沿着她生活既定的轨迹行走,毫无波澜。直到那一天,她画着写生台上的静物时,又听到了那首苏鱼最喜欢的《如果你也听说》。
      “ 如果你也听说,
      会不会相信我?
      对流言会附和,
      还是你知道我还是我……。”
      突然之间,程晓曦想起了苏鱼,那个笑着说,“小曦,这里的天空很美。”的女孩。程小曦掏出手机,把循环手机列表改成了单曲循环。那天她用了整整一个上午去想念苏鱼,然后她在苏鱼的空间里留言说“小鱼儿,今天我听你最喜欢的那首《如果你也听说》听了整整一个上午,我想你了呢。”这些字,程晓曦憋了很久。
      第二天,程晓曦收到了苏鱼的回复,是一句歌词,
      “想到你想起我,胸口依然温热。”
      这是程晓曦与苏鱼最后的那一点点羁绊。程晓曦曾经问过一个叫秦天的人,苏鱼算不算是她的朋友,秦天说,算的。程晓曦想,那就算吧,毕竟她和苏鱼都那样的怜惜过对方。即使,她从来都没有走进过苏鱼的心。
      再后来,我一直想去看一看苏州。并不是因为我爱那座城市,而是因为我爱上了那个女孩子口中的那片天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如果我也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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