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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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用那只在空中凌乱的右脚插的。
几乎是一瞬间的下意识的动作，插眼、撑地、抬起上身，莫黎将那个男人的全部反应都收入眼中。
脚步那柔软的触感代表她应该是成功插眼了，只是对方的眼皮反应速度很快，避免了被戳瞎的命运。同时，男人还用手将她的脚托了托，身子往后跌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然后才将她的脚轻轻放下，不至于磕到地面的石子上。
这是被人攻击了还想着对方的安危？
莫黎瞬间对这个看似变态的人产生了一点点好感和愧疚感：幸好这个男人反应快，要是真这么下意识地戳瞎了一个人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刚刚羞愤至极的她因为周遭冰冷的气温也稍微冷静了些，开始后退一步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看起来是一处荒无人烟的野外，她在探索各处末世遗迹的时候经常看到这种地方：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浅黄色的土地和黄沙共存，偶尔还会有些像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一样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块。
再看看那个男人……
刚才那一脚似乎让他疼的够呛，那人捂着自己被戳的右眼转过身去，背对着莫黎，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也没有发出任何惊叫和痛叫。
不错，这处变不惊和忍耐力，颇有自己的风范。
莫黎愈发对这个男人产生好感，也更加愧疚了起来，感觉十分怪异而别扭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男人的声音闷闷的，却如同少年一般清亮好听，“你别过来，我眼睛还要处理下。”
这听力不错。莫黎停下了自己故意放慢的脚步，好奇地继续打量起了这个男人。
刚才那简短的对视，她看到了男人的面容。一如她所想，这个男人就是当初在唯一的那张合照里出现的男人。而结合他之前拿相机的动作，除了合照以外的照片应该都是这个男人拍摄的。
而他……刚刚拍摄了自己穿着睡衣，仰躺在地上，露出——胖次的照片。莫黎将目光放回自己身上，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又穿上了那身和照片里一样的天蓝色睡衣，以及不用看已经被男人说出来的蕾丝胖次……
这是怎么回事？
时空错乱了？
难道照片里的女人真是自己吗？
不是，如果真是的话，自己怎么会让他照那么多照片，最后还有一个合照？
而且，这些都还可以接受的话，这张羞耻照片不仅不删掉还偏偏洗出来保存了又是什么鬼？
莫黎愈发迷惑了，看着男人的表情更加玩味、好奇起来：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她最关心的反而是这个问题了。
而她清楚地看到，这个男人在听到她突然的问话后，猛地颤抖了一下后背。
“秋无伤。”男人的声音不再那么闷闷的了，似乎恢复了些。
“啥？”莫黎歪了歪头，试图侧身看清男人的表情，“求无伤？”
男人点了点头，带动他挺拔的后背将那件黑色的皮外套拉出点点好看的皱褶。
莫黎更加疑惑了：“你为什么要求无伤？”
男人听完，瞬间理解她和其他人一样都误解了，于是终于转身，看向莫黎，打算解释下，就听到莫黎让人吐血的下一句话。
只见莫黎抬起手，用食指有些不好意思地指向他似乎用水清洗过，仍用湿淋淋的手捂住的右眼：“可是你已经有伤了啊。”
男人无奈地笑着看向她，软软地说道：“还不是你戳的，还用的脚，也不知道有没有感染。”
莫黎正准备问责他之前拍照的可耻行为。男人马上就加了一句：“不过也是我先错了，不该看你的……咳咳。”
这个男人说话总是这么软萌和气，行为也让人挑不出其他毛病。打算继续追责的话，莫黎反而感觉有些无趣，就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所以是秋天的秋，无伤的无伤？”她往前一步站在了还坐在地上的男人身前。
这人也是邋遢，穿的一身皮衣背面看起来还没什么，正面就有些很多斑驳的痕迹，甚至还带有奇怪的红色痕迹，皮衣里面的白色衬衣上也有很多陈旧的黄色痕迹，而他的那条墨色的牛仔裤更是灾难，上面有几个明显不是最初设计出来的破洞。
这让莫黎拒绝再接近些，尽管她现在一身睡衣连文胸都没穿。周围的寒风让她有些发抖的冲动。想到自己此刻在一个疑似变态的人面前，莫黎硬生生地忍住了这一冲动，却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你着凉了？”男人注意到了莫黎的状况，终于站了起来，也松开了捂眼的手。
很好，那里没有血迹。
原本只是打算看看自己下手重不重的莫黎顺势认真地看到了秋无伤的整张脸：果然很多时候照片都是把人照丑了些的，眼前这个男人竟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不，不应该这么说。
应该说照片是没办法照出人的气质的。
这人柔美的眉角，温和的嘴唇和侧脸足以让人遐想连篇，再加上那点睛的一颗泪痣足以让人感到一种妖冶撩人的气质。只不过配上他那软软的语气、清亮的少年音就是软萌了。
她看着这个软萌的秋无伤不但没有追究她插眼的责任，还主动提供了帮助：“不介意的话，我的外套可以借你穿穿。”
我能说介意吗……
莫黎摇了摇头，正打算说不用了，却冷不丁地又打了个喷嚏。
秋无伤无声地笑了，直接脱下外套，递给了莫黎。
莫黎不是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过的人，直接接过了外套，有些犹豫地将外套裹在了身上。
呲——好冷。
接触到外套的时候她才发现这皮衣根本不保暖，里面没有绒不说，外表还因为长期经受冷风而变得十分冰冷。
他是刚披上吗？都没暖热就给我了？
不知为何，这样想着的时候，莫黎莫名觉得有些暖暖的。
“所以，你偷窥我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想想还是觉得不爽，莫黎在和秋无伤一起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躲风的时候突然提起了这一茬。
“莫黎，我没有偷窥，”已经知悉莫黎名字的秋无伤叫的十分自来熟，眼见莫黎不信，他还补充了下当时的细节，“那时候我是打算照一下周围的景色，结果你突然出现，还把腿架在了我肩膀上，我吓的直接按下去了，其实我个人是没怎么看的。”
“骗人，你都说出来了，蕾丝！”莫黎想到这里就有点生气。蕾丝怎么了，蕾丝很可爱的好吗？看了还念出来真的超过分的号好吗。碎碎念的同时，她拽紧了身上的皮衣。
“哎，别，莫黎，别，我外套就这一件，别弄破了。”秋无伤赶紧凑上前来似乎打算阻止她，但最终没有停在了她身前，“好吧，是我错了。看在衣服的份上，原谅我吧。”
“你怎么弄的这么凄惨的？衣服也没几件，看样子也没什么住处。”莫黎看了看他仍在摆弄的相机，“看起来最值钱的就是你手上的相机了。”
“可惜，相机是这个末世最不需要的东西了。我只是出于个人爱好留下了它。”秋无伤将相机好好地放进了随身的一个看起来缝补过的背包中，有些感叹地说道。
“末世？”莫黎说不上惊讶也说不上不惊讶，早在发现一切都和那些照片相符，而男人和相机也和那个盒子中发现的一样时，她就隐隐有所发觉了。
“对啊，现在大家都称为末世，认为没有未来了。”男人拉好了背包的拉链，认真地看向蹲着沉思的莫黎，“你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太神奇了吧。我开始还以为是灵异现象，突然出现了个女鬼呢。结果下一秒你就让我感受到了你的真实存在感。”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水汪汪的右眼，毫无芥蒂地笑了起来，就像一个纯真的少年，明明看容貌他应该和莫黎差不多大。
“我……实不相瞒……”
不知为何，看着秋无伤那真诚而软萌的笑容，莫黎顿时没了芥蒂。她没有像自己看过的末日小说中的那样隐瞒真相，而是将所有的一切告知了眼前的人，包括未来的事，箱子的事，照片的事。最后，她还安慰了他一句：“不用担心，未来还是很美好的，没有迎来末日。”
“所以，我说的，你相信吗？”莫黎不太确定地问着。
“不信也得信吧。”秋无伤没有任何质疑，反问道，“难道我要不信你是穿越来的，反而认为你是新出的能凭空出现还保有自我意识的新怪物吗？”
“那样的未来更恐怖，所以你选择相信我？”莫黎瞬间理解了秋无伤的脑回路。两人一拍即合。
“对，不过现在你该担心的是你怎么回去吧？”秋无伤有些好奇地问道，“我看你的样子完全不担心啊。”
“唔……毕竟我看的穿越小说就没见穿越回去的嘛。而且我原来的本职工作就是研究末世，穿越到末世也算是对得起我的专业了。”莫黎十分淡定，“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你有吃的吗？”
说着，莫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秋无伤，张着自己水汪汪的眼睛，期待地看着秋无伤。
秋无伤无声地笑了，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了一颗糖，递给了无比饥渴的莫黎，看着捧着脸细细品味的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曾经那个可爱的宠物……
可惜，那个宠物已经……
而这颗糖也已经是倒数第二颗了。
不过，这些都没必要让她知道。他在莫黎吃完一颗后，又递出了那最后一颗。
为什么这么做？
大概是她那一吃起来就满脸陶醉的样子很可爱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居然情不自禁地像摸自己曾经的宠物一样摸了摸她的头。
莫黎受惊地抬头，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瞬间退出好几步。
“抱歉，不过你吃东西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秋无伤倒是十分坦荡。
然而他没想到莫黎也很坦荡。
莫黎十分直接地点点头：“嗯，我很多同事也这么说。他们还说，你是个变态。”
秋无伤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只能尴尬地笑了。
“你刚才摸我的样子，确实挺变态的。”莫黎一向擅长补刀。
刚才的糖，喂狗了。说起来，自己当初的宠物也是一只狗。
秋无伤叹了一口气，转身生起了自己的闷气。
“你不吃吗？”好在，莫黎还知道关心一下给自己投食的人。
“刚才给你的已经是最后的了。”秋无伤闷闷地说着，却迟迟得不到莫黎的回应。他太清楚其他人的反应了，那些人总会在这时候表演一番自己的道德感，说着想要感谢他，然而最终还是利用他居多。
不过利用他的都付出了代价就是了。
“哦。”莫黎却没发表感想，只是回了一个字，以及一个感谢，“谢谢。”
“呃，没别的要说了吗？”秋无伤有些不适应她的不按套路出牌，忍不住再次转身质问她，“一般不都是有些惭愧吗？”
“糖是你给的啊。”莫黎十分理所当然，“我没让你把食物都给我啊。做事总是要承担后果的嘛。”
莫黎还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
秋无伤哭笑不得，深深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修炼不到家：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被各路人物给训练出来够好够软的脾气，没想到碰到这个人他总是会走在爆发的边缘。
“为了我们都不饿死，咱们定一下接下来的路线吧？”莫黎眨了眨眼，单手撑脸盯着秋无伤，“你有什么打算吗？”
秋无伤此时也想到了正事：“我本来打算拍完照片出发，趁着晚上去附近的一个城镇，据说那边聚集了很多人，很安全。具体的话，你稍等。”
秋无伤拿出了他珍藏多时的手绘地图，向莫黎指出了路线。
“那我们现在出发吧。”莫黎站了起来，开始探寻地图上的方向。
“可是晚上出发，你没问题吗？这么冷。”秋无伤为了防止继续沦为偷窥狂，也跟着站了起来，却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莫黎单薄的睡衣下摆。
莫黎抖了抖，忍住寒冷解释道：“活尸一般是在白天出没，所以只能晚上赶路。现在看天色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只能抓紧走了。”
“对，没想到你还注意到了这些。”秋无伤瞬间对这个看似神经大条，实则非常靠谱的人有了那么点好感。
如果他没记错，刚才谈话那么久的全程，这人都没将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过，距离也保持的十分安全。
这人……心思只怕比他想的要细腻。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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