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欲望下坠》芫爆

25、第 25 章

　　“你在？”
　　“对。”
　　“看到我发的信息了？”
　　“嗯。”
　　“你……好么？”
　　“挺好的。你要结婚了？”
　　“嗯……”
　　“呵呵，好啊。”
　　“能来么？”
　　“不可能。”
　　“还恨我？”
　　“不恨了，不过我也不可能给你祝福。”
　　“丁文……”
　　“没事儿，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有自己的生活，有喜欢我的人，有钱有房，可能很快就买车了，总之我很好，我用不着你惦记，也用不着你跟我联系。”
　　“好……亮子的事儿，谢谢你。”
　　“不用。”
　　“……”
　　“行了，白吧。”
　　“丁文！”
　　“怎么？”
　　“我……我知道自己欠你的，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过得好。”
　　“谢谢，我会的，白。”
　　挂了电话我呆呆地看着显示器，脑子里闪现着我们刚在一起时的场景，陈威傻笑，陈威发呆，陈威逗我，陈威进入我，一个镜头接一个镜头，像过电影一样。
　　他说他要结婚了，我还是会难受，还是会疼，可起码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们分开了、我们形同莫路了，起码我想起来的事儿都是些快乐的记忆，我出息了，真的。

　　“今晚有事儿没有？”
　　“没。”
　　“那你现在过来吧。”
　　“怎么了你？”
　　“想有人陪陪我，过来吧。”
　　半个小时之后于涵到了，我一看表都快六点了就没让他上来，直接下楼找了个饭馆吃了晚饭。
　　吃完回到家，他说他拿手机拷了个小玩意儿给我，让我开电脑。
　　“什么东西啊？”
　　“你看看就知道了。”他坐到电脑前面，“欸，给我找根儿USB线。”
　　“我没有……”
　　“啊？我以为这玩意儿满哪都是，就没拿……”
　　“确实满哪都是，可我们家没有……”
　　“你没移动硬盘？”
　　“不称。”
　　“数码相机？”
　　“SONY的，不是标准接口。”
　　“mp3？”
　　“迷你USB。”
　　“手机？”
　　“NOKIA的……”
　　“操！傻B了我！”
　　他刚要站起来，我忽然想起了陈威落在家里的那根线。“欸你等会儿，可能有一根儿，我翻翻。”
　　搬完家到现在，我的书、光盘、还有好几箱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阳台上没收拾。我在那对破烂里挨箱扒拉，终于在一主板盒子里找到了那根线。
　　“天不亡我啊！”他接过线插到电脑上。
　　“到底什么东西啊？”
　　“等会儿，别着急。”
　　“操！还他妈装神秘！”看他点开盘符在目录里一通狂找，我站在他旁边点了一根烟。
　　“来，坐下看。”他站起来把我按到转椅上。
　　“FLASH？”我瞅瞅显示器。
　　“嗯，看吧。”他握住鼠标按了“START”。
　　画面一开，一个小人儿蹦了出来。先是站那一动不动地掉眼泪，楚楚可怜的，然后画面一转，那小人儿站在沙发上，两腿叉着，衬衫敞着，手举着麦大吼着“死了都要爱”，活脱就是我那天在KTV的模样儿。
　　“我……”我嘴有点儿不利索，“操”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好玩儿吧？哈哈~”
　　“这……你做的？”
　　“我哪会做这玩意儿啊~找一朋友做的。”
　　“呵呵。”我拽过烟灰缸碾灭了烟，“知道我现在想干嘛么？”
　　“干嘛？”
　　“□□。”
　　吻上他的唇，我的脑子忽然飞速旋转起来：一个离开我的人留下的一根线，成全了一个我身边的人讨好我的计划，这意味着什么？怎么感觉那么讽刺呢？

　　洗完澡我们俩并排倚在床头，抽烟，说话。
　　“欸，你怎么定位咱俩的关系的？”
　　“伴儿，你不就是想要个伴儿么？”我越过他够床头柜上的烟灰缸。
　　“烫着你！”于涵一手把烟举起来一手拽我胳膊，“我给你拿。”
　　“谢谢。”他把烟灰缸放到床上，我弹了弹烟灰。
　　“还是这么客气。”
　　“呵呵。”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咱俩的名字有种隐含的关系？”
　　“记得，到了你也没告诉我到底什么关系。”
　　“现在告诉你。”他把烟架到烟灰缸上，拉过我的手，“你看，你姓丁，我姓于。”他在我手心写了个“丁”字，又写了个“于”字，正好把“丁”字盖住了，“明白了么？”
　　“明白了，意思就是你比我宽阔，所以你得压我上边儿，呵呵。”
　　“不是，意思是我得包容你。”他拿起了烟。
　　我扭头看着他的眼睛。“你说，我不喜欢你，你虽然喜欢我可也没多深，咱俩这么处着算哪门子事儿呢？”
　　“说不好听了，就是各取所需。我想有个伴儿，固定的、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你合适，所以我找你。你吧，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不过我觉得你得到了，或者说你认为你能得到，所以你才安心跟我处着，对吧？”
　　“嗯，可以这么说。”
　　“那就这样呗，挺好。”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有一天腻了。”
　　“腻了？这日子你要是能腻，那你只能跟圈子里混着了。”他抽了一口烟，嘴里吐出的烟雾很浓，“要是真有那一天，你想散伙我绝对不拦着。”
　　“混着……混在不同的人身边？”
　　“嗯。欸，你跟我说说，你想要的是什么？”
　　“也是伴儿吧，我太寂寞了。还有就是……性。”我低头捻灭了烟。
　　“你意思是说我能在床上满足你？”
　　“嗯，差不多。”
　　“甘心么？”
　　“没什么不甘心的，我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有那种爱了。”
　　“还是不甘心。”他掐了烟把烟灰缸放到床头柜上。
　　“呵呵，随你怎么说吧。”
　　“我跟你说过，时间能教会人一切，一两年之后你再看自己现在的想法肯定觉得特幼稚。”
　　“嗯……我困了，睡吧。”

　　各取所需，这就是现实么？我不想承认，可又必需得承认，我们，所有人，都被欲望淹没了。
　　陈威离开了我，为了钱、为了诱惑、为了家庭、或者为了我不知道的什么原因放弃了很多已经拥有的东西；我跟于涵耗上了，为了上床、为了做伴、为了不寂寞、或者为了我自己也没发觉的什么原因放弃了一直坚持的信仰。我们也难过、也无奈，可最终还是放弃了，就连不想放弃的不能放弃的也放弃了，我们两个，到底谁更可悲？
　　至于于涵，不能说他对我不用心，虽然他把自己说得很功利，可我依然觉得他表现出来的情感比他说的要浓烈。这或许是因为不想在感情上给我压力，或许是因为他的成熟足以让他表现得面面俱到，我不知道，也无心计较，因为我不在乎了，早晚，一切都会流走，都会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