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装乖巧会翻车》浅寺

8、收养

　　夜翼被她的话噎住，倏然发现他之前一直都理解错了眼前这个女孩。

　　迪克·格雷森——代号夜翼。在最开始成为一座城市的夜巡者时，还不叫这个名字。

　　那时候他的代号是叫罗宾，如同这个代号的名字一样，他就像是一只跟在蝙蝠侠身后的雏鸟。

　　当这只雏鸟被允许穿上制服行侠仗义后，他跟着蝙蝠侠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打击了不少罪犯。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
　　他把很多人送进了监狱，天知道监狱里到底有多少人等着他什么时候陷进去弄死他...当然，作为义警，他也救过不少人。

　　在他救过的人里——有被救下后却对他们感到惊恐和防备的，仿佛自己撞见了什么邪晦。也有对他们感激涕零的，或者想要花钱收买他们做自己的保镖。

　　但他很少见到夏玖这样矛盾的人。她在医院里逃命的时候明明有机会寻求他人帮助的，但她却没这样做，没有把陌生人拉入危险中，而是自己一个人牵制了犯罪团伙20多分钟。
　　这足以看出来她是个不希望连累别人的人。

　　但和她这一行为相对的是她表现出来的淡漠。
　　不分享，不亲近，不悲伤......一个人藏着秘密，不管谁问都闭口不言；会对帮助她的人表示感谢，但却从来不会表现出亲近；并且几乎没有提及过自己在火灾中死去的父母。

　　她的身上有一种割裂感，这种割裂促使她抗拒任何一个靠近她的人，哪怕是刚刚对她施以援手的人。

　　“你太警惕了。”他垂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叹了口气，试图用更缓和的语气和她交谈：“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保护，尤其是你还需要留在这里调理养伤，那些人，那些对你怀揣着目的的人，他们会随时回来伤害你。”

　　虽然蝙蝠侠认为东区的火灾和夏玖有关，但他们也没有实际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以实情来看夏玖只是火灾和医院袭击这两起案子的受害者。他总不能像审问犯人一样强迫她说出自己的秘密......虽然他以前其实也干过类似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夏玖还是一个刚刚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这对他和蝙蝠侠来说，都有着特别的意义。

　　“你是想要保护我吗？”夏玖问。

　　夜翼深吸口气，将一些过去不好的回忆从脑海中挥除出去：“当然，我当然想要保护你。”

　　不过他的良苦用心夏玖是感觉不到的，她只是想不明白：“保护我可不会有什么好差事，为什么不做点更容易的事情？”

　　“人不是只能做容易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做不容易的事情。”夜翼挑了挑眉：“我可是刚刚才救了你。”

　　“准确的说，是蝙蝠侠救了我。”夏玖强调道。

　　“好吧，你说的对。但我们是一伙的。四舍五入，也算上我的一份。”

　　“......”这一次换成夏玖被噎了一下。
　　她看着还站在这里完全没有要离开意思的青年。再次强调道：“我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了。”

　　原来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么......夜翼看着和自己当初成为罗宾差不多年纪的女孩，陷入沉思——好吧，他那个年纪的时候也挺有自己个性的，毕竟他可是在日常的生活中就发现了布鲁斯隐藏的身份，又凭借着自己出色的杂技技能和学习速度让他承认了自己助理的身份。

　　他抓了抓头发，知道她是真的不会向他透露什么。但出于本能的责任感他还是接着问了一句：“那你之后有什么计划吗？”

　　夏玖在床上翻了个身，觉得腹部和手腕上的伤随着麻药效果的减弱开始有了酥酥麻麻的疼痛感：“如果你们担心医院的安全问题，我可以离开这里。”

　　夜翼一直到带着的入耳式耳机传来蝙蝠侠的声音，他刚刚一直通过通讯频道旁听这里的消息：“稳住她，不要让她离开医院。”

　　这是肯定的，不用蝙蝠侠说，夜翼也会这么做。毕竟他们对于最近这些未侦破案件的最直接线索人就是眼前的女孩，她要是自己离开医院走丢了，那绝对是一大损失。
　　他对着夏玖双手竖起交叉，比了一个大大的X：“比起医院的安全问题，我更担心你的安全问题。如果你还没有计划的话，我建议你留在这里。”

　　“可是刚才你也看到了......”夏玖说：“我不能保证还会不会新一波人出现。”

　　“你可以试着相信一下我们。”夜翼说：“也可以试着相信一下警察。他们会找到幕后黑手，保护你的安全。”

　　夏玖笑了：“相信可不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一句话，这可是个很重的承诺。”

　　“well”夜翼思索片刻，半蹲下.身，对着夏玖伸出右手的小指，轻轻勾了勾：“那我们拉个勾怎么样？拉钩证明，我的承诺永远有效，我会一直，竭尽全力的保护你的安全。”

　　夏玖看着他。
　　青年的瞳孔是湛蓝色的，像极了清澈的海洋，醉人心弦。她能从那双眼睛中感觉到青年的活力与朝气，是她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她被这双眼睛蛊惑住了。也有可能是被那种朝气蛊惑了......她不太能分辨得出来。但她确实在这个瞬间感觉到自己缓慢跳动的心脏，和从胸膛中逐渐涌现出的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面对一切的勇气。
　　这份微弱的勇气让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难以跨越的。因为她现在还活着，活着走出了东区的那一场大火，活着拥有了自己全新的生活。虽然这份新生活现在看起来仍旧岌岌可危。

　　她沉默良久后，伸出手。尾指和青年的尾指勾在一起，轻轻拉了拉：“我相信你。”

　　这是一份弥足珍贵的承诺。

　　但很久之后，当一切走上了难以预料的另一个时间轨道的时候。迪克才在记忆的回廊中找回了这句话，回想起了这句承诺。以及当时女孩的目光中所流动着的波澜淋漓的微光。

　　可遗憾的是，那时，他，以及他们......都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

　　……

　　换了新的病房，又等着夏玖睡熟后，夜翼悄悄离开了房间。

　　他没有走远，而是去了天台。

　　蝙蝠侠蹲在天台顶端向下眺望。他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无人发现的隐蔽处观察。
　　被他们抓住的罪犯团伙都已经收缴了枪支，被绑着扔在了一楼大厅里。蝙蝠侠通知了戈登带着警员来抓人，在楼顶目送那些罪犯都被压上了警车。

　　他一心二用，一面监督着医院，耳朵里同时听着夜翼和夏玖刚刚的对话。

　　夜翼关上天台的门，走到他身边说：“你之前可没告诉我她是这样的人，B。”

　　“你现在知道也不迟。”蝙蝠侠看着他说：“有什么感觉？”

　　“怎么说呢……她和一般的女孩不太一样，她的警惕性很强，如果是从她这里调查什么线索的话，确实是个很难的事情。”夜翼耸了耸肩：“而且你没发现么？她完全不怕我们，说真的，在哥谭这么久了......就连那些几乎每天都要打交道的警员都会下意识感到害怕，可她的态度却不一样。比起不害怕，更像是一种很熟悉了的态度。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他说到了要点，这不只是蝙蝠侠自己的感觉。

　　从火场上他和夏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说出口的那句“是你。”就给了蝙蝠侠一种似乎眼前的人和他曾经见过很多面的感觉。

　　因为那是一个太过自然的语气了，自然到甚至让他产生了错觉，错觉她在那一刻所呼唤的是面罩下他真实的自己。

　　上一次他用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去见她也是一种试探。如果夏玖真的认识面罩下真实的他，应该也会在态度上表现出些许不同。不过他却没有从她的态度中看出和火场时同样微妙的感觉。反倒是这一次她和夜翼的独处，让夜翼同样也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感觉。

　　蝙蝠侠沉思片刻，忽然说道：“我明天会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和她谈一谈。”。

　　夜翼一怔：“为什么？”

　　蝙蝠侠目光俯瞰楼下寂静的深夜：“不能把她就这么放在这里，那太危险了。”
　　他想到韦恩庄园更新的安保设备，如果要说保护什么人，那里绝对是最合适的存在：“我明天会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收养她做我的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