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装乖巧会翻车》浅寺

3、见面

　　哥谭医院，下午。

　　布鲁斯到达夏玖的住院地点后，在住院部的前台做了登记，然后按照前台指路的方向找到了女孩所在的病房。

　　他捧了一大束盛开的白色玫瑰，站在门口整理了下西装，绅士的敲了敲门。

　　“请进。”
　　很快，门内有人回应了他。

　　布鲁斯推开了房门。

　　病房中是一片素白色。

　　房间内的消毒水味很浓，像是整个人泡在消毒水池子里一样的浓度，闻起来让人只想皱眉。女孩站在窗户边上探头向外眺望，窗户敞开着，向屋内释放着户外新鲜的空气。她低头看窗外的车水马龙。听到他进来的声音，侧过身看向他。

　　“你好。”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你好。”布鲁斯·韦恩走进病房，轻轻带上房门：“初次见面，我是布鲁斯·韦恩，之前在电话里预约想要和你见一面的人......如果你还记得我的话。”

　　“我记得你。”女孩垂头笑了下：“护士对我说，韦恩在哥谭是个很特别的姓氏，很难有人会忘记这个姓氏。”

　　男人好看的湛蓝色瞳孔露出一丝笑意。他将盛开的捧花递给夏玖，弯腰对她说道：“那是我的荣幸。这束花送给你，洁白的玫瑰和你很相称。”

　　夏玖伸手接过花，俯身嗅了嗅。
　　玫瑰的花香很清新，像是雨后露水的味道，这股淡淡的清雅驱散了满屋消毒水对她的荼毒，让整日整夜被药水和消毒液熏陶的大脑开始重新运转起来。

　　她眼睫微垂，银白的发丝散落下来，披散在脸颊上：“谢谢，花很好看。”

　　“很衬你。”布鲁斯看着被白色玫瑰簇拥着的白发姑娘，由衷赞叹道。
　　然后他思考片刻，建议道：“要不要插起来摆放在房间里？”

　　夏玖看着盛开的玫瑰。玫瑰花瓣饱满，白色花瓣的顶尖甚至还带着露水，像是刚刚才从沉睡中苏醒就迫不及待的向人绽放她的璀璨一样。

　　她点了点头：“当然，要让她开放得再久一点。”

　　病房的床头旁边有一个白色的柜子，上面正好有一个空的陶瓷花瓶，她拆开包装捧花的丝带和塑料纸，整理了一下根茎和枝叶。将它们插进花瓶中。
　　陶瓷花瓶的重量不轻，布鲁斯想到她腹部的伤口，把袖口卷起到手肘处：“给我吧，我去接点水。你的伤还没有好，最好不要做这些。”

　　夏玖把花瓶递了过去。

　　布鲁斯拿着花瓶去接了点水，然后将插好花的花瓶重新放在柜子上。素白的房间有了花束的点缀后有了一些人气，看起来不是那么冷冰冰的。

　　夏玖早早坐回到床上。她身上伤口还远没到痊愈的程度。在病房里浓重的消毒水味的掩盖下，还是能分辨出些微的血腥气。布鲁斯对这个味道很敏感，显然，她不是刚换完药，就是伤口又裂开了。

　　不过夏玖似乎是个很能忍受伤痛的人，如果是一般人受到这种伤早就痛得只能躺在床上修养，更别提答应同一个陌生人见面。她却可以面色如常，行动自如。忍耐力不是常人能比。

　　“太阳快落下了。”
　　在他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时候，她忽然开口。

　　这句话没头没尾，让人听不明白。但布鲁斯在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抬头望了眼天空，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窗外是再普通不过的城市白日的景象，阳光普照。

　　哥谭的天气总是多雨，街道上的柏油马路总是湿润的，伫立的哥特风格建筑夹缝处常常长满青苔，天空一直是雾蒙蒙的，到处都渗透着潮气和粘稠的空气，闻着令人不适。
　　这座城市总是被阴霾所笼罩，吞噬一切的光明。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时间里，原本明亮的天际边处，有一朵厚重的乌云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正在慢慢覆盖在这座城市的上空。这是风雨即将到来的象征，空气开始变得闷热而潮湿，窗外的树叶也开始“哗哗——”响动，风愈来愈强烈的刮了起来。

　　太阳是快要落下了......

　　“真可惜。”夏玖凝视着那片乌云说。

　　“你很喜欢......晴天？”布鲁斯揣摩着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算是吧，会有人不喜欢晴天吗？”夏玖反问。

　　“不过......怎么说呢。如果每一天都能看到晴天，就会想要看到阴雨天。如果一直都在下雨，就会想到一个没有雨的地方生活。再美好的东西，如果是一成不变也让人厌倦。”最后一抹太阳的余晖也被乌云吞没，夏玖垂头看着在绽放的娇嫩的玫瑰，雪一般的长发从她额前垂落，遮挡住了她的表情。

　　“哥谭确实是个多雨的城市。”布鲁斯无奈道：“这里的人不得不习惯它，或许这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哥谭是个有着别样魅力的城市。如果一定要去描述的话，她像是个有着风霜和阅历的女士。她十分排外，对外来的一切都不友好，排挤着外来的势力；她又很混乱，在每一个夜晚的大街小巷，她就像是苏醒了一样，让那些黑暗中的魑魅魍魉占领街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破坏一切。

　　但神奇的是，尽管如此，这里的人们却不愿意离开这里。
　　他们真心热爱着哥谭这座城市，那些罪犯们将这里视为天堂，认为这里是混沌与现实交织的地点，是一切梦想和自由的即将会实现的模样。

　　布鲁斯·韦恩对这样的城市又爱又恨。

　　但是夏玖是个外来人，作为一个外来人，刚刚来到哥谭就遭遇不幸的人来说，哥谭是个让人痛恨的地方。
　　“我不喜欢这里。”她淡淡道：“这里让我想起伦敦延绵不绝的雨季，无穷无尽的，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头一样。”

　　“你以前住在伦敦？”

　　“是的。”夏玖说：“我就出生在那里。”

　　“我能问问，你和你的家人为什么会来哥谭吗？”布鲁斯问。
　　虽然他觉得现在这个时机问一个刚刚失去双亲的女孩太过残忍了，但这是不得不走出的一步，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更何况，她身上藏着太多秘密了，作为这座城市的监视者，他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夏玖沉默了一下。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在男人问出这个问题后，她就意识到为什么会特意打电话过来，想要和她见上一面。

　　她看了看布鲁斯，漫不经心道：“我以为您会直接问我火灾的问题。”
　　东区的火灾中她是唯一的生还者，任何对这个案件有想法的人都会想要从她这里了解情况。

　　看来她不想回答自己刚刚的问题。

　　布鲁斯从她的态度里看到了显而易见的抗拒。

　　于是他想了想，顺着她给出的方向换了个问题，继续问道：“那么在大火燃烧起来之前，你有没有注意到酒馆附近有什么不太寻常的事情？”

　　他有一双湛蓝的好看的眸子，像璀璨的宝石一样。如果他不是在扮演蝙蝠侠的时候，他的目光就总是一副深情的模样。

　　夏玖看着他。有那么一刹那像是被蛊惑住了。
　　她神态有一些犹豫，似乎是在顾虑着什么。沉思了许久后，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在大火燃烧起来之前，酒馆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布鲁斯问：“是什么？”

　　“在火灾发生前，我和我的父母都在酒馆里。大概是在晚上12点15分的时候，忽然有一群装备整齐带着武器的人走了进来。这些人面相很凶，看起来不像是好人，可能是□□，或者雇佣兵之类的。”

　　“他们来做了什么？”

　　“他们一进来就掀翻了门口的桌子，几个人堵住门口不让人离开，然后开枪威胁所有人不要动，说他们是被雇佣过来抓人的。”

　　布鲁斯微微蹙眉：“抓人？”

　　“是的，听起来有点奇怪。总之，酒馆里的人没信。”夏玖双手搭在床沿边，两个脚踝一前一后的轻荡：“但对方说一定要把目标的尸体带回去拿赏钱，酒馆里的人也不愿意配合。当晚的酒吧里灯光很暗，完全看不清。双方吵得很凶，没一会就动了手，紧接着黑暗里枪声也响了起来。一切都乱了套。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大火就已经烧起来了。”

　　她看向布鲁斯：“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布鲁斯点点头：“谢谢，这些就足够了。”

　　然后他起身，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了夏玖手心。

　　“你是个勇敢的女孩，所以相信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害怕未知的未来。”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我还会再来看你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困境，可以直接打名片上的手机电话号码，我会一直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