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装乖巧会翻车》浅寺

24、脆弱的人

　　夏玖坐在楼梯口，头靠着扶手昏昏欲睡。也不知道半梦半醒了多久，呼啸的警车终于到了别墅门口。

　　警笛声让她一激灵。清醒过来后，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10点半了。

　　她睡了10来分钟。

　　瘫在原地又缓了一会儿后，她坐起身。一件披在她身上的休闲外套顺势滑落下去，她顺手一捞，拿起来看了看，是男士的。

　　“你醒了？”彼得远远看到她坐起来，向她走过来。

　　夏玖揉了揉脸，嗯了一声。然后把手上的衣服举起来，问：“你的衣服？”

　　她的面颊上还有一道微红的印子，想来是刚才睡着的时候枕着扶手睡觉时间长了压上去的。微微泛红的肌肤反衬得她白皙的皮肤有种白里透红的质感，倒是不像平时那样显得有些病态的白色，反而是有些可爱的样子。

　　彼得的脸下意识红了一下，他目光躲了下放到别处，轻咳几声。然后接过衣服，手忙脚乱自己穿上：“嗯......嗯，我刚刚看你抱着肩膀，怕你冷，又没敢叫醒你，就脱了一件衣服给你披上。”

　　夏玖的声音软绵绵的：“谢谢。”
　　彼得见她还是没太睡醒：“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夏玖张望了下门口。看到那里人头攒动，交替闪烁着红蓝色的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附近的巡警来了，他们要带走蜘蛛侠制服的那几个人。不过来的警车不太够用，还要再等一等......另外，医院的救护车也要等一会儿来，受伤昏迷的学生会一起先送到医院。”彼得说着，见夏玖强打精神，想了想：“我想你可以再睡一觉，楼上还有房间，这会儿留了巡警驻守在这里等之后的警车过来，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刚刚听他们说因为我们是第一现场的目击者，所以一会儿没有去医院的要全员去警局做下笔录，可能还要等很久。”

　　他顿了顿，接着道：“别担心，我会叫醒你。我刚刚看到有几个人已经上去了。”

　　等车......加上做笔录。现场这么多同学，一套流程下来，感觉今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夏玖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休息吧，我想我可能暂时不太想一个人呆着。”

　　彼得抓了抓头，踟蹰着坐在她身边：“好，那我陪你。”

　　“谢了。”夏玖问：“内德呢？”

　　“他被眩晕弹炸晕了......”彼得懊恼道：“我应该早一点发现的......我是说，我应该早点猜到他们能作出这种事情的，这样说不定就不会有人受伤了。”

　　这倒是对自己过于苛责了，夏玖摇了摇头，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我倒是觉得你已经做到得够好了，那么多受伤的学生都是你帮忙包扎的伤口。他们有的人可只会哭和抱怨，什么忙都帮不上。”

　　但他本身就不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他还是蜘蛛侠......彼得想。

　　如果他能够再早一点解决二楼的那些打手，如果他能够再有大局观一点，他就不会忽略到守在一楼门口的那几个打手，也不会让自己的同学受伤——说到底，他这一次考虑得还是不仔细。

　　“话说回来，现在这里有信号了吗？”夏玖见彼得还沉浸在懊恼的情绪里，换了个话题问他。

　　“还没有。”彼得回过神，摇摇头：“说是要明天维修工过来修才可以。”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消息。
　　夏玖拿起手机，看了眼上屏幕上方信号格后方只有半格忽有忽没的信号，叹了口气。

　　······

　　慈善拍卖晚会即将进入到尾声。

　　布鲁斯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这个时间对于成年人来说不早不晚。但对于青少年来说，却是应该早早回去休息睡觉的时候。

　　他调出手机的定位系统，看到代表着夏玖的定位点从下午5点多后就停在别墅区不动的坐标上，微微蹙眉。

　　蝙蝠家族出品的定位器，植入在夏玖的手机里，以便他可以时时刻刻掌握她的所在位置。
　　夏玖昨天就在短信里告诉他，今天她要和朋友一起参加学生交友会，不过按理来说，这个时间这么也应该结束了才对。

　　他觉得有些不对，看了眼前面主展台上，活动即将结束。想了想，还是提前离席来到停车场，坐进车里拨打了夏玖的电话。

　　电话占线，没有拨通。

　　又等了大概20多分钟的样子，第三批警车和救护车同时到达别墅。浩浩荡荡的占领了一条街道。

　　夏玖和其他伤势还算可以的同学们帮着把一些昏迷的同学，和受伤严重的同学送到救护车上。然后到前面记名单的警员那里做一个身份登记，等待他们安排每个人搭乘的警车。

　　“名字。”

　　“夏·韦恩。”

　　负责登记的警员看了她一眼：“韦恩？你就是前一阵子新闻上报道过的韦恩家收养的第二个孩子？”

　　夏玖点了点头：“是的，是我。”

　　可能是因为这个姓氏的原因，警员的态度忽然变好了点。他登记好夏玖的信息，在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最前排的一辆警车：“你先上那一辆等着吧，别担心，录口供很快的。”

　　有钱人总是有点特权的，尤其在这种地方。夏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礼貌的对着他道了声谢，然后先其他人一步去了警车上等着。

　　之后又是漫长又无声的等待。

　　等所有的工作都做完后，时间已经到了11点多了。

　　停靠在街道的警车和救护车开始有序驶离。关押着几名罪犯的警车在前面开路，中间是救护车，然后是带着夏玖这些学生的警车。车子大概在小道上驶出2公里后，才渐渐恢复了一些信号。夏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等到自己手机的信号满格后，给布鲁斯拨去了电话。

　　布鲁斯那边此刻早已经知道她可能遇到危险。正开着车子往定位显示的地方急速驶来。
　　他在驾驶途中不忘了让芭芭拉帮他调查一下夏玖那边的情况，这才知道在几个小时前，那里的信号不知道为什么被认为破坏。然后在不久前，有一位学生跑到附近一栋别墅借用电话报了警，说他们聚会的别墅遭到陌生的持枪人士的攻击，幸运的是正好被出现在那里的蜘蛛侠制服了。

　　但他们学生中很多人在袭击中受了伤，需要警方出警和医护人员。

　　布鲁斯的面色沉了沉。

　　——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出现袭击？

　　联想到他之前查到的信息，布鲁斯的唇角紧紧抿着，脚下用力踩紧油门，将车的速度提的更快。

　　夏玖的电话正好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布鲁斯快速接起。

　　“我刚刚参加的学生聚会发生了袭击事件，不过现在没有事情了。因为警方还要调查一些细节，所以我和同学们在去往警局的警车上录口供。刚刚别墅区附近的信号被破坏了，一直没有打通电话。”夏玖的声音清淡，像是一针镇定剂，及快速消融了对方紧绷的情绪。

　　“我听说有人受伤了。”布鲁斯说：“你还好么？”

　　他其实不应该知道有人受伤的，或者，也不应该这么快接受了夏玖的说法，甚至没有反问一下真的么？怎么会这样？——这样普通人遇到意外第一反应的话。
　　但夏玖很默契的忽略了这个问题，就好像是布鲁斯一直都忽略了她身上的重重谜题，把她当做普通的养女收养一样。
　　她对着电话那边的男人笑了一下，说：“我没事的父亲，只是今天可能没什么时间休息了。”

　　布鲁斯直截了当道：“你们去哪个警局，我正好在纽约，可以来接你。”

　　他听到听筒那边，女孩的声音远离耳边低声问了一句，随后又靠近听筒，报了一个地名。

　　布鲁斯打开事实地图看了一眼：“等我10分钟。”

　　······

　　挂断电话后，布鲁斯放开手脚，全速飙车。

　　等他赶到警局的时候，夏玖已经做完了笔录，靠在休息室的长椅上休息。

　　她的手边扶手上还放着一杯清水，应该是哪个好心的警员给她的。只不过夏玖等待的时候又熬不住困意慢慢睡着了。

　　布鲁斯·韦恩走进休息室后，一眼就看到了斜着身子靠在长椅上闭目沉睡的女孩。

　　她的呼吸起伏很轻微，白色微卷的长发散落在面颊，肩膀，如皑皑白雪，缥缈轻盈，不似这世间应有之物。

　　那是一种极具美丽的，别样的脆弱感。

　　如同一件精美，但是易碎的展品。想要维持住她的美丽，就要谨慎，小心翼翼的呵护保养，才能让她不至于脆弱得一碰就碎。

　　但与这样的身体相反的，是她仿佛从来不会示弱的眸子。
　　总是克制的冷静，谦逊的礼貌。用这些来筑起保护自己的外壳，以此来掩饰一个易碎的内心。

　　他从遇见她的第一天起就能看懂她。但也在遇见她的每一天后越来越看不懂她。

　　他没有叫醒夏玖。而是去找警员那边问了一些案件的详细情况。

　　不得不说纽约的警员们整体素质要比哥谭高一点，在找到一位女警自报家门后，对方跟乐意的和他讲述了一下大概案情的经过，又因为他算是其中一位当时目击者的家属，所以女警没有刻意省略一些内容，而是说的很详细。

　　但今天调查案件显然是不可能的，警员门都下班了，又不是什么要命的追踪案，具体调查进展肯定是要明天才能展开。

　　“您的女儿的笔录已经做完了，我看她应该是受到了不小惊吓，刚刚好不容易睡着了，就没有叫醒她。”女警说道：“不过现在您来了，您可以随时带她回家休息了。”

　　“谢谢你，美丽的女士。”布鲁斯露出迷人的笑容，对着女警的手背落下一个吻：“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才好，我会让我的助理准备礼物送过来，到时候还请不要拒收，接受我的一些小小心意。”

　　“那里哪里，您真的是太客气了。”女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