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真正的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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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像是一场噩梦。
这样形容，不是因为她每一次的死亡都会回到过去，而是说，在她每一次醒来后，过往的种种就好像是一场漫长的预知梦境。
梦境在她的沉睡中活了过来，于是梦境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轨迹。它会在某一个她所熟知的点上忽然跳动，换到别的轨迹上运行...这让她每一次再次醒来回忆自己过去的经历，都像是在看着一个逐渐开枝散叶的大树。
树的根源永远只有一个，但向上蔓延而出的枝叶却越来越多，眼花缭乱，到最后无从分辨出开出某一束花朵的枝干究竟是从哪里分支出来的。
甚至到最后，那个起源的根茎也无从找寻。
这让她在醒来后总是会恍惚很久，努力让自己更快的分清眼下自己是在虚幻还是现实。
有人在卧室外敲门。
“夏，你起了么。”是迪克的声音。
“我起了。”夏玖坐到床沿边上，看了眼挂钟，现在是中午12点，看起来她似乎是从昨晚一直睡到了现在。不过她向来是会早起的，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死的那一刻，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今天的晚起。
她不知道这一条时间线上的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雪上加霜的是，门外的人继续问道：“我可以进来么？”
“......”
夏玖迟疑了一会儿。
晌午的太阳从窗户外面洒了进来，勉强照亮了这个房间。窗户紧闭着，房间内只有调配的淡淡香薰的味道。
她深呼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说：“可以。”
迪克在得到她的回应后推门进来。他踩着一双拖鞋，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看起来也像是刚起了不久。手上还拎着一个家用医药箱。夏玖见状很快意会，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看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缠着一圈纱布。
她的手腕受伤了？
可能是因为死时被炮弹穿透的疼痛感太强烈了，以至于她这一次醒来后，只检查了腹部的贯穿伤还在不在，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真实留下伤口的疼痛感。
此时亲眼看到了包扎过的伤口，她的感知逐渐从迎面而来的袭击，和碎裂的窗户上回笼，落到这一处的现实——第九次的现实。
她终于感受到了手腕上的疼痛，细密得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爬动。又麻又痛又痒。
迪克熟门熟路，拎着医药箱坐到夏玖面前。他没拖椅子，直接坐在了地面上。卧室的地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坐上去软绵绵的，像是棉花糖。这是阿福特意为夏采购的，这位年迈的管家在她上一次死亡前就表现得像是一位溺爱孩子的爷爷，恨不得将家里所有好的东西全部送到夏玖的面前。
迪克打开医药箱拿出工具，把碘酒和纱布摆出：“早上阿福敲了你的门，不过你貌似没起来，他想着昨天你受到了惊吓，应该需要休息，就没有吵醒你，让我晚一些过来。”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过夏玖的手臂，将纱布轻轻拆下：“伤口还疼么？”
我受到了袭击和惊吓，但不知道是在哪里......夏玖想。
纱布拆开，露出了她的伤口。她手腕的动脉处有一条长长的伤痕。伤口的形状细长，附近还有大片的烫伤......像是子弹擦着边射过才会造成的伤。
虽然这个受伤的位置有了变化，但这样的创口很难不让夏玖想起上一次在医院受的伤。
“还好，不太疼。”她说。
“昨天真的是太惊险了，下次遇到危险可一定要躲，你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真是吓到我了。好在劫匪的枪打偏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家和布鲁斯还有阿福交代。”迪克似乎对昨天的事情记忆犹新，一边处理伤口也不忘了在夏玖耳边重复。
夏玖含糊的“嗯”了一声。
碘酒擦在伤口上有些刺痛，她下意识躲了一下，接着问道：“劫匪......他......他们抓到了么。”
她不知道劫匪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但她猜想给她造成“惊吓”，应该不只一个。
“当然，敢在医院里抢劫，胆子可是真的大。”迪克将伤口处理好，拿出纱布：“说起来，还好你昨天晚上让我留在医院里陪你，不然的话不知道要发生些什么。”
还真的是在医院......
夏玖挑了挑眉，对昨天发生的事情心理有了点数。
她记得布鲁斯和她说过，上一次在医院里袭击她的犯罪团伙是一个叫骑士团的，但听迪克刚刚的话，看起来这一次袭击医院的人并不是冲着她来的，她只是被误伤。
想了想，她问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抢劫医院？医院有什么好抢劫的？”
迪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一汪深邃的海洋：“你想知道？”
“我想知道。”
“好吧，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听警员说他们是想要劫持几个VIP病房的人，来套取大量现金。”迪克耸了耸肩：“火灾席卷了几个街区，那些有钱人住着的地方。他们虽然受伤不重，但现在可都在VIP病房里躺着呢。劫匪认为这是一批肥羊。”
青年没有因为谈话耽误手上的工作，女孩的伤口被重新上了药，然后仔细包扎起来。他很小心的处理着那道狰狞的疤痕，那道疤和她细腻白皙的手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和他布满老茧的掌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火灾不是在东区发生的，而是变成了一个富人较多的区域发生的......夏玖从他的话中明白过来。
但是她还是在医院里受伤了，看来即使轮回，身边轨迹的改变也不会太过......想必她在这个时间线上，也是从火场里被救出来的，但是她没有外伤，那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她和迪克去了医院。然后她在医院遭到了袭击，才会受伤。
伤口包扎好，迪克把药箱收拢起来后起身，对着夏玖问道：“阿福在厨房做小蛋糕，很快就会好了，你要去试试么？”
经他一提，夏玖顿时觉得自己饿了。她揉了揉肚子，感觉自己空了一上午的肚子在散发着自己的渴望，于是点头道：“好啊。”
“不过要先吃一个午饭。”迪克对着夏玖笑道。
“好，那我换件衣服。”夏玖乖乖点头。
两人说好，迪克拎着药箱出去，在卧室外面等她。夏玖利落的在衣柜里找了一身居家常服换上，常服是一件连身吊带长裙，米白色的，吊带设计成蕾丝花边，和裙摆的蕾丝花边相互呼应。十分淑女。
她换好后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头发太长了，于是从梳妆台上找到一根发带，把白色的发丝在脑后位置绑上。然后开门出去。
午饭是一份烤鸡腿，旁边配了煮熟的土豆，西蓝花，豆子还有胡萝卜。
迪克带着夏玖来到餐桌边的时候，布鲁斯早早坐在了那里。
他穿着一身西装，似乎准备出门。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在看，见夏玖下来了，同样问了一下她受伤的事情。
布鲁斯·韦恩是个绅士的男人，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他在面对夏玖这个刚刚开始融入家庭里的女孩都表现得得体和温和。
不过他似乎也并不是一个很会和孩子相处的男人，因为他关心夏玖的方式，就是在两人对视沉默半天后，交给她了一张银行卡。
夏玖：“......”
她深吸一口气接过来，微微笑道：“谢谢父亲。”
坐在她旁边的迪克嘴角疯狂扬起，趁着布鲁斯又开始看报纸后，对着夏玖疯狂眨眼。
夏玖觉得她的这位大哥对她手里这张卡内的钱蠢蠢欲动。
大概是怕偌大的空间太沉闷了会让夏玖感到不适，阿福打开了电视，此时电视里正滚动播放着新闻，新闻报道了一宗恶性连环杀人案，凶手是四年前未缉拿归案的连环杀手，曾经跨州犯下了五起连环杀人案，后失踪四年，而就在昨天，他的杀人手法又再现在哥谭。
警方目前已经发现了两具被害者遗体，目前还不知道有没有新的受害者出现。新闻记者称，警方正在全力搜捕罪犯，但也提醒广大市民出行的时候注意安全，不要让家中的女孩独自出门。
这条新闻只占用了很短的时间，像是个插曲。
在哥谭这样的城市里，它像是一滴小小的水花，只泛起短暂的涟漪就消失不见。
布鲁斯也听到了新闻的内容，他微微蹙了下眉，然后对夏玖说：“如果你需要出门的话，尽量让迪克陪你一起。”
夏玖点了点头。
迪克皱了下眉：“这座城市可真是一点没变。”
“相信警探们会解决这次事故。”布鲁斯说道，然后似乎意有所指：“另外提醒你一下，你快要回学校了。”
“是的是的，我是快回学校了。”迪克叹了口气，显然是习惯了布鲁斯经常扫兴的话：“布鲁斯，你觉得警察局能忙得过来么，我听说他们现在还在查火灾的案子。那几个在火灾里受伤的富商大概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应该会施压警局查出凶手吧。”
夏玖握着刀叉的手顿了一下。
“火灾的凶手？”她问
迪克点点头：“是啊。本来警局已经以意外事故结案了，但听说受伤的那几个富商......哦，就是昨天医院里被抢劫的那几个，他们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因为案发是在哥谭皇家酒店，结果里面出现了一群雇佣兵和走私军用武器的人。还发生了私斗引发火灾，他们认为一定要救出幕后黑手。”
迪克分析道：“毕竟雇佣兵和走私贩都死了，但他们总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这件事总是要有人负责。他们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真正的凶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