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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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询罪犯（Consulting criminal）。
夏洛克为莫里亚蒂的身份设想过很多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过这个称呼。他也从未想过自己和莫里亚蒂之间的关联竟然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那个淹死在游泳池中的孩子，不止是他的第一个案子，很可能也是莫里亚蒂所策划的第一次犯罪……
策划，毫无疑问地是策划。莫里亚蒂不是连环杀手，尽管他也会谋杀，但谋杀本身不是他的癖好。手中掌握的力量越多、对他人的影响力越大，他就越没有必要亲自动手。
他只是喜欢策划一些事情，然后愉快地观察别人的反应，就像是逗猫一样。第一次见面时他其实就已经向夏洛克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像那些凡人一样，永远在追逐爸爸的爱，为了一个不可得的目标而抢破头”——
吉姆·莫里亚蒂是绕着地球旋转的天体，借来虚假的光作为伪装，永远只会选择性地对凡人展露一部分自己，只有被他捕捉到引力之内、或与他处于同一高度的人才有可能触及真实。
莫兰显然是前者，麦克罗夫特则是后者。那么夏洛克呢？
对于天才的咨询罪犯莫里亚蒂教授而言，夏洛克·福尔摩斯究竟有何种意义？
他穿过无人的街道，走过寂静的小巷，停在一栋公寓前，毫不迟疑地按响了门铃。没过多久，裹着大衣的巴茨医院法医茉莉·琥珀就急匆匆地推门走了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和困倦：“出什么事了吗，夏洛克？你以前从来没来过我家，而且在这个时间过来……呃，是需要我帮忙验尸吗？”
“不，我只是来验证一件事的。”夏洛克说着，快速扫了她一眼，目光又越过她落到了在门里探头探脑的男人身上，在那头颜色鲜艳到罕见的红发上停顿了几秒，“看来你的恋爱生活很滋润啊，茉莉，发展迅速，感情稳定，今晚他向你求婚了？但你却不知为何犹豫了，必须承认有时候凡人的直觉也是有用的……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彼此吗？”
他每说一句话，茉莉的笑容都会变得勉强一分，最后简直笑不出来了：“……你来验证的就是这个？我不是有意瞒着大家的，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都见不到你们的人影……而且这也不会对我的工作有什么妨碍，我不知道你是否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什么，但我是不会因为结婚而从巴茨医院辞职的。假如你需要帮助，我仍然可以……”
“——茉莉，亲爱的，这个男人在纠缠你吗？”红发男人再也忍不住了，推门走了出来，充满敌意地看着夏洛克，以保护者自居一样把茉莉护在了身后，“这位先生，茉莉·琥珀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不管你对她有什么居心，最好都早点放弃，因为你是不可能竞争得过我的！”
——过于激动的情绪，却不是出于爱意。比起忌惮一个觊觎女友的竞争者，他的表现更像是在敌视一个想要抢走手中必然能开出大奖的彩票的敌人。
夏洛克看了他一眼，已经从衣着和言论上对他接近茉莉的目的有了判断。茉莉十分尴尬，男友在夏洛克面前的奇怪表现让她窘迫得满脸通红，只能拼命地把他往后拉：“杰贝兹！抱歉，夏洛克，杰贝兹可能误会了什么……
“杰贝兹，这是我对你提起过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他是个咨询侦探，我们是朋友；夏洛克，这位是杰贝兹·威尔逊，我的男朋友，上个月他搬到了我的楼上，我们是因为一次卫生间漏水而认识的……”
“——茉莉。”
夏洛克打断了她，无视了红发男人不情不愿在茉莉的示意下准备握手的姿态，直言不讳地道：“如果你已经决定了和他分手，最好还是尽快说出来，免得有些误会积累太久解释不清，最后反而招致了莫名其妙的怨恨。我是想问你……”
“你他▉的是有什么毛病！？”红发男人顿时爆了粗口，脸色涨红地瞪着夏洛克，手指捏得咯咯作响，“凌晨四点跑来别人家劝别人分手！？不管你是谁，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来纠缠茉莉！否则我一定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拳头，谁劝也不行！”
茉莉的笑容彻底撑不住了：“……为什么？夏洛克，我毫不怀疑你能看出我对杰贝兹的求婚有些犹豫，而且对他一直要求我辞去工作回归家庭的事感到不满……但这还不足以构成分手的理由吧？他对我那么好，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
“和我想的一样，你大概好几个月没上过网了，所以才会错过那么多和自己有关的消息。”夏洛克呼出了一口气，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抬手亮出了手机屏幕，上面赫然就是茉莉的博客界面，“在一个网络信息如此发达的年代，却还过着单调传统的生活，也难怪你会被人盯上……你是不是好久都没登录过自己的博客了？”
茉莉看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界面愣了两秒，忽然间反应了过来，慌乱地夺过了手机，再度尴尬得满脸通红：“这个……我……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她从来没想到会被夏洛克看到这些，那上面可还有她倾诉暗恋夏洛克心事的几条博文啊！！
“——所以你一直没发现自己被人盗号了，几个月来一直有人在模仿你说话的口吻在和一个叫吉姆的人对话。”夏洛克平静地把手抄进大衣口袋，示意她向前翻，“巴茨医院IT部的职员吉姆，和你同一批进入医院，在博客的留言里，你们常常一起喝咖啡，有时还会去福克斯剧场看戏……”
红发男人瞪圆了眼睛，看向茉莉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丰富。茉莉匆匆翻了几页，对自己的博客里出现这些内容极其吃惊：“不可能，我从来不认识什么吉姆，而且IT部也没有一个叫吉姆的同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是盗号——是黑客干的吗？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误导我的视线，让我以为某些事情真的会发生。”
圣诞节，表白，毛衣上的咖啡渍和那颗位置摆得恰到好处的赠品口香糖……夏洛克真的很难从此刻心中充盈的复杂情绪里分辨出何种是被欺骗的气愤、何种是恍然的惊喜，或者说愤怒和喜悦本就是紧密纠缠在一起的，共同构成了他对莫里亚蒂的奇妙感觉。
一边对他说真话，一边在不遗余力地骗他……短短三天内经历的一切，如同Insert键般反反复复地覆盖了他对莫里亚蒂的判断，像是病毒入侵大脑硬盘，强硬地在其中烙下自己的逻辑。
麦克罗夫特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他怎么可能不对莫里亚蒂食髓知味？
……红发男人已经忍不住和茉莉吵了起来：“所以你一边和我约会，一边和那个叫吉姆的人勾勾搭搭！？”
“那都是黑客干的！我没有发送过这些留言！你没听到夏洛克刚才说我是被盗号了吗！？”
“琥珀小姐，或许你真的在某种程度上很有魅力，但你觉得我会对这种事忍气吞声吗！难怪你不肯答应我的求婚，原来你一直都在脚踏两只船——”
“是吗？所以你从来都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问题？？”茉莉都被他气笑了，“其实我早就开始怀疑了，杰贝兹·威尔逊，你谎称对我一见钟情，其实是怀着其他目的接近我的吧！你总是口口声声说我有什么‘魅力’，紧张地觉得我会有很多追求者，还对任何一个接近我的男人充满敌意。一开始我还感动于你对我的过于在乎，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我……我能有什么其它目的？”红发男人突然有点结巴了，目光也躲闪起来，“不知道你怎么会产生这种误会，我对你的诚意还不够足吗！”
“夏洛克！”茉莉果断转头看向了夏洛克，咬着牙道，“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劝我和他分手的，对吧？告诉我，我能承受得住……杰贝兹·威尔逊到底为什么要接近我？”
原本验证完茉莉的好闺蜜吉姆到底存不存在夏洛克就准备离开了，但他突然也开始对杰贝兹接近茉莉的原因有点感兴趣了。
事情背后的谜团在他看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无非就是那么几种答案，放在往常根本不会引起他的任何兴趣，直接就会推给雷斯垂德处理……
但他之所以会接触到这件事，是因为莫里亚蒂制造的小骗局。隐藏在一桩假事件下的真案子，真真假假难辨虚实的手段，精巧的设计、环环相扣的谎言，恰恰还牵涉到了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那么，这会是咨询罪犯故意给他留下的某种提示吗？
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下去，他能够得到什么？
“……所以注册一个推特、时常关注一下网络热门还是有必要的。”他若有所思地道，“看看威尔逊先生这头鲜艳到罕见的红发……茉莉，你一定没听说过红发会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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