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敦芥]家人》六道雨

2、第 2 章

　　芥川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中岛敦是因为到了16岁的时候才知道“同性恋”的存在。

　　那么多年对于和自己不相关的东西都没有了解的兴趣，16岁可以打工的年纪，看敦每天起早贪黑有点过意不去，提议也要去打工。

　　最后敦和自家老板说了一下，同意让芥川和敦一起打工，只不过敦是正式员工，芥川是放学之后的兼职，有一个照应也不会不放心。

　　打工的地方是个书店，很适合芥川的气场，这是敦说的。明明只是个16岁的孩子，敦觉得自己多吃那么多年饭也学不来这种吸引别人的气质。

　　周末的时候没什么人，老板同意让芥川看一些不需要拆塑封的书，这时候芥川就看到了三岛由纪夫的作品。

　　“龙之介，你在看三岛先生的书？”敦正好在旁边摆书，芥川身体一怔，立刻合上书“我就随便看看。”

　　敦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专心的整理书架，“三岛先生的书还是很好看的，但是性倒错的设定，怕是有人接受不了。”

　　“性倒错？”芥川还是问出了在书里看到的无法理解的词。

　　“只不过是喜欢上同性而已，没有什么对或错，喜欢是不分年龄和性别的。”敦收拾好书，转身离开留下芥川似懂非懂的继续翻动着书。

　　我是不是性倒错，对于敦的那种奇怪的感觉。

　　芥川这么多年对于中岛敦的称呼从“中岛先生”到“中岛”，现在只剩下一个“喂”，不是不想叫，喊中岛太过于生疏，喊“敦”又喊不出口，两人的关系一直不知道怎么定义。
　　身份证明上的关系是家人，勉强算是兄弟，但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束缚住两人关系的身份。

　　芥川完全忘记还要打工，就站在书架旁边把一本书看完了，放回书柜之后就开始情绪不稳定。
　　回到自己的负责的区域，看到中岛敦和店员打成一片，不是被太宰欺负就是和谷崎勾肩搭背。

　　原本这些在芥川眼里都没什么感觉，看了那本书之后开始神经兮兮的。

　　两个人一起回家，走在路上中岛敦还给芥川买了红豆汤打包回去，这是作为工作辛苦的奖励。自从两个人一起回家之后，中岛敦总会买点东西给芥川，镜花有时候还会面无表情的说敦偏心，自己在家做饭也没有奖励。

　　后来镜花也开始隔三差五吃到汤豆腐，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也算是拯救了中岛敦的钱包。

　　芥川领着打包的塑料袋，走在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累了那么久说话的力气都不想使。

　　“敦……”
　　中岛敦一惊，像看到鬼一样看着旁边的芥川，“龙之介，你是不是被恶灵附身了，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闭嘴。”芥川有点烦躁的挥开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这才是芥川的风格，中岛敦松了口气，“吓死我了，那么多年都不肯叫我的名字。突然听到真的是，我今天可以买彩票了。”

　　芥川不知道这种微妙的情绪什么意思，以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动作都开始不习惯。僵硬的躺在中岛敦的怀里，心脏跳动声感觉能把旁边的人吵醒。

　　有的时候这种事情旁观者清。
　　银犹豫了很久，找了芥川“哥哥是不是最近在回避敦。”

　　被发现了自己的行为，芥川也不善于说谎，只能点点头。
　　“我觉得哥哥一直对敦很上心，自己可能感觉不到，但是我和镜花都感觉到你是最喜欢他的人。所以有什么事说明白，不然我看着也难受。”

　　且不说银和镜花是怎么看出来，但是能被称为“最喜欢敦的人”，芥川更慌了。
　　放学之后兼职的时候，连敦打招呼都没有理，直接换好衣服到自己的范围开始整理。

　　芥川是个很优秀的人，认真工作起来完爆这个已经成为正式员工多年的敦，敦就差哭唧唧的对芥川说“福泽先生肯定想辞掉我，把你收进来。”

　　两个人有6岁的年龄差，但是中岛敦给自己带来的感觉不是长辈或者哥哥，就只是“家人”，和字面上的家人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想要那种更亲近的家人关系。

　　森鸥外和中原中也出现在芥川面前时彻底打破了和中岛敦之间妄图掩盖的家人游戏关系。

　　真正的家人出现了，虽然不是直系血缘，但这些就是自己的家人，和中岛敦这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不一样。

　　中岛敦努力憋出一个微笑，“龙之介，你终于找到家人了。”
　　那才不是我想要的家人，记忆里只有模糊的印象，这个努力赚钱把自己送进学校还帮忙找了工作中岛敦才是自己的家人。

　　看到芥川不想走，中岛敦也没有办法，脸上的笑要挂不住了“可是我不是龙之介的家人啊，和我待在一起不能睡可以滚三圈的大床，不努力打工就吃不饱饭。离开之后你和银还能买很多新衣服。”

　　这些都是中岛敦向往的东西，努力的去实现，把最好的给家人，其次才是自己。

　　“如果我说我要和你结婚是不是就是家人了！”
　　芥川开口，把中岛敦说的愣在原地，差点难过的要哭的眼泪都憋回去了。

　　芥川走到中岛敦面前，微微仰起头，“16岁可以结婚了，我们去结婚那就是真的家人了。”

　　“诶？可是，龙之介因为我不能和女孩子……”
　　“我喜欢敦，我喜欢的就是你！”
　　拽过敦的领子强吻，根本没有经验的两人乱啃一通，分开的时候嘴上都带血。

　　“三岛先生的书我看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我都不知道我这种奇怪的感情是什么。”

　　再看敦的时候已经哭的稀里哗啦，“我太感动了，龙之介终于叫我的名字了，以后我们都不分开！一辈子家人！”
　　然后把芥川抱在怀里，因为身高问题，芥川被中岛敦的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一阵咳嗽。

　　敦立即放开，表情很开心，和以前任何一次高兴的样子都不一样。芥川觉得自己这一步没有走错。

　　“龙之介比我厉害，以后工作的时候赚的钱也肯定比我多，到时候就可以换个大床，然后每天都吃茶泡饭，给镜花买汤豆腐……”已经开始扳手指数想要买的东西。

　　芥川怀疑自己好像掉进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