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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厮磨 ...

  •   清骨在一旁笑得捧腹,心里暗爽,谁让你自己刚才把那俏生生的蚯蚓女郎给吓跑了?

      黄蜂女伴觉得自己的左半边脸有些灼热,这才发现靳恪正静静地看着自己,顿时干笑两声,从嘴里强对卖花女挤出了一句话:

      “不不,我不太喜欢这花,我不要。”

      卖花女咬着唇,转而又凝着希冀的眼神望向看着很好说话的清骨。清骨瞥了眼面无表情吃了颗葡萄的靳恪,虽心有不忍,但仍是对她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他虽是个心软的狗,但深知这群女郎出了舞厅就会化作虫飞,买花并无用,难道给他们两个大男人欣赏吗?况且他荷包空空,也没这闲钱做慈善。

      卖花女从清骨的眼神里算是明白了,这群人里做主的是靳恪,他若不吭声,这生意便做不成。当即微撅着嘴,低声嘀咕了句“小气鬼”,转身失望地离开了。

      虽然她的声音极小,却是无法逃过靳清二人的耳朵,清骨瞥见靳恪似乎被葡萄噎了喉咙,用手顺了好几下胸口,顿觉好笑。

      “那个穿红衣的小姑娘!来!这里!施爷我今儿个心情好,要买束花庆祝一下!”施一羡高扬的音调传透了整个舞厅,被喊住的卖花女也是一愣,面上迟疑,似乎有些害怕,犹豫不前。

      最后在施一羡逐渐变冷的神色中,她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清骨眉头一皱,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卖花女,又望向靳恪,发现他竟如没事人般忘情地享受着台上的歌舞,有些无奈,自顾自地留意起卖花女那边的情况。

      卖花女瘦弱的身子站到一干壮汉面前,宛如一根羽毛一样,对面的人轻吹口气,都能将她掀飞。只见她怯懦地道:“先生,这玫瑰花,一个大洋一束。”

      施一羡身后众人突然哄笑起来,而他则含笑上下扫视了她一个遍,语气轻浮,“我才不要这破玫瑰花,我要的是你这束娇嫩欲滴的美人花。说个价吧!”

      小姑娘家的脸皮薄,哪经得起这样的调戏?卖花女当即脸吓得惨白,撒腿欲离开,却被施一羡身后的壮汉欺身拦住,一脸坏笑地望着她。

      清骨猛地身子前倾,就连靳恪也望了过去。正在给金丝眼镜男倒酒的许衷初也注意到了卖花女的窘境,忧心忡忡地,手一抖,将酒给洒出了杯沿。

      他连声道歉,金丝眼镜男却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许衷初又情不自禁地瞥向卖花女的方向,金丝眼镜男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发现了众男子为难一个小姑娘的局面,面色有些不豫,显然也是极不赞同。

      施一羡尖嘴猴腮,见卖花女如笼中困兽般神色哀求,他就愈发地兴奋,随即站起身,欲把手抚上那冰肌玉骨,却忽然被一沉稳的声音打断:

      “喂,你在那傻愣着干什么呢?不是说要给我去拿束百合的吗?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就将就玫瑰好了。”

      靳恪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另外一只摇晃着手中装着红酒的高脚杯,神情慵懒地对着卖花女说道。清骨大感意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冷言寡语的他会插手。

      许衷初与金丝眼镜男皆是吃惊地看向靳恪,显然也没有料到他会相助。

      施一羡的好事被人给破坏了,面色别提有多臭。卖花女身子如筛糠似地抖了起来,脚下发软,不敢置信地望向靳恪。

      靳恪语变严厉,“还不快送过来?”

      卖花女犹如在深沼中抓到了一根浮木,跌跌撞撞地朝靳恪这边跑来。

      施一羡身后的人再欲阻拦,却被他给抬手制止住住。他阴鸷地望向靳恪,见其淡然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原本被怒气冲昏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自己也是做舞厅生意的,心知平日里闲着没事来舞厅寻欢的公子哥们大多背景不凡,是否需要为了一个卖花女与这些显贵人士起争执,他得好好斟酌一番。

      施一羡脑中寻思着,身子坐了下来。可是!沙发却没有如期地接住他的屁股,在众人始料未及中,摔了个底朝天!

      “他娘的!是不是你这个小兔崽子把大爷我的座位往后移了?”施一羡恼羞成怒,一巴掌猛地拍在站在一旁的跟班脑袋上。众人一瞧,施一羡所在的沙发位置,确实是变了。

      卖花女听到后面的咒骂声,吓得脚步更急了,生怕施一羡迁怒到她的身上。而远处的金丝眼镜男瞧见了施一羡的洋相,抚掌大笑出声,许衷初也直觉解气,嘴角扬起嘲弄的弧度。

      靳恪却浑身一震,责怪地看向清骨,“不是说过不准随意动用巫术吗?”

      清骨发懵,高呼冤枉,“我没用巫术啊!”

      “刚才施一羡的沙发被挪动的瞬间,我分明感觉到了巫气……”靳恪的声音忽然顿住,与清骨对视了一眼,靳恪心惊:不对,这巫气有些熟悉!与死者身上遗留的一样!那凶手竟然在现场!

      卖花女气喘吁吁地跑到靳恪面前,心里有万千个感谢想要说出口,终是汇成了一句,“这位先生,刚才谢谢您了。”

      到底是谁?靳恪不作声色地将在场的众人扫了一个遍,就连一直在角落里沉默的冯思卿,此时面上都露出了解恨的神色,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像凶手?

      卖花女微怔,没想到自己由衷的谢言会被他给无视。眉头微蹙,这人怎么从一开始就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好不容易产生的好感,刹那间不翼而飞了。

      她不想再与他过多的纠缠,将手中的花递到了他的面前,尊敬道:“喏,这是你要的……”

      “咚……咚……”

      忽然,脑海里又想起了那道远古悠长的钟声!卖花女咬牙,心道:该死!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钟声了,她曾经问过别人,这声音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而且每次响起时,她的脑袋就头疼不已。

      这次的钟声更是愈敲愈急,仿佛要将她的脑袋炸开似的,顷刻间天旋地转起来,她再也顾不得握住手中的鲜花,双手捂紧头部,低呼出声,如弱柳般往地上载去。

      靳恪也被她突然间的异样给吓到,下意识地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扯,没料到她昏眩起来,身上哪还有半分的力气站稳,歪歪地坐在了他的身上,顺带着没骨头地窝在了他的怀里。

      清骨瞬间瞪大了眼睛,眼前香艳的景象,已经比凶手在现场的这件事更让他惊讶了。

      “你……你没事吧?”靳恪何曾和女子这般亲密过?发现她的神情痛苦,以为她是急病发了,语气僵硬间,仍红着脸担忧问道。

      脑子乱成一锅粥的卖花女哪有余力回答他的话,双眸紧闭,急促地喘息着。一股清香环绕鼻尖,钻入了她的脑中,钟声似遇到克星般徒然骤减,让她缓了口气。

      她情不自禁地搂上他的脖子,贪婪地汲取他耳畔间的清香,脑子里的痛楚渐渐远去。

      靳恪的脊背挺直,不敢动弹半分,脖间被她呼出的热气挠得痒痒,胸前紧贴的两处娇肉更是让他忍不住战栗。一股异样的感觉由下而上直达他的神经深处,身心一片空白,他摸不清那是什么感觉,算不得讨厌,却又让他忍不住想要逃避。

      怀中的那人仍不知羞地在他颈间蹭了蹭,柔软的双唇不可免地划过他的皮肤,他顿时一个激灵地站了起来,猛然将她往旁边沙发上一推,为了掩饰自己眸间的慌乱,埋着头大力地抚着身上袍子的褶皱。

      卖花女被他这样一折腾,手被沙发皮料磨得生疼,瞬间清醒了过来,半躺在沙发上,摇了摇头,试图缓解脑中的余痛,却忽然思及靳恪刚才的动作,似乎很嫌弃她的样子?

      她不满地抬头望向他,刚好与他心虚的偷瞄来了个对撞。幸亏舞厅的灯光昏暗,完好地将他面上的燥红隐蔽了干净,他尽量让声音显得镇定:

      “我不喜欢与别人挨太近。”

      卖花女:??当你是国家总理呢??还怕被暗杀??

      他发现她的面色因着他的这句解释,越来越黑,有些无措,他没想到自己随意地一推,却没掌握力道,弄成了“扔”的局面。终是抵不住心里的酥麻,他将其自动归结为愧疚,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清骨的嘴巴张得老大,因着对靳恪性格的了解,受不了外人的亲昵将其推开,毫不意外,完全就是他的作风。可是事后却对她伸出了手,这才是让他震惊的所在。靳恪这样可是在变相的道歉啊,能做到这点,当真是他的极限了。

      卖花女并未扶住他的手,而是愣神地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他,就算是作了最朴素的打扮,一身苍黑的长衫将他尽隐在暗中,却仍清晰可见他直挺的傲骨,一如春日里破土而出的青竹。

      她的目光从他刚正的唇角滑向英挺的鼻梁,蓦地在他的瞳孔处怔住。清澈如白水鉴心,所有在他面前的罪孽与邪恶都无所遁形。

      该是怎样沅芷澧兰的人,才能有这样心迹双清的眸子?她唇角微翘,只可惜,是个烂人。

      她不顾他僵在原地的手,自己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拾起地上的几束花,拿出其中一束塞到他的手中,眉眼都不抬地丢下了一句话,“这花送你,就当是对你刚才出手相救的答谢。”

      靳恪被手中玫瑰茎部剌得微痛,还不待他有任何的反应,她就已经利落地往舞厅外走去。

      路过施一羡等人时,取笑声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显然也是认为她被靳恪嫌弃了。

      她来不及羞恼,也顾不上和担忧着向她走来的许衷初说上话。在离开了众人视线的那一刻,她的眼中迸发出了寒霜。

      “那人竟然是……警察。”卖花女的别有深意地呢喃道,“要不是碰巧坐到了他的身上,还当真难以察觉。他右腿上,分明别着把枪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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