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这男朋友你还要吗？》金角肉丸

4、第 4 章

　　综合部一向被其下属几个部门称为总裁嫡系，几个主要负责人都是五年前新任总裁上任之后提拔上去的，大刀阔斧地改革当时得罪了不少老人，各种风波在两年前才勉强解决。
　　综合部总经理叫吴致，单嵘在企划部就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这个人最值得称道的就是高超的谈判技巧和非工作时间惊人的废话能力，连被私下议论是不是得了面瘫的赵琦俞，都有过从综合部回来后一个人在办公室摔文件袋，怒骂迟早有一天要撕了吴致那张嘴的失态表现。
　　不过值得庆幸，综合部成员说话大多简明扼要，毕竟下属的工作量总是大于主管，部门总体气氛比企划部紧张不少，工作时间没什么人聊私人话题，各个都一脸严肃忙得像狗，这倒是和冷硬派的赵琦俞更符合。不过休息时间挺活跃，午休还有轮班主持的猜谜活动。
　　吴致原来的助理叫宋海，和赵琦俞一样的严肃，进公司7年，从普通职员一步步走到经理助理的位置，不管工作还是人际交往都值得称道，光是面对吴致的废话面不改色直接提取重点这一技能，就让单嵘心生佩服。宋海的父母和女友都在邻省，家里催婚了三年多，他也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这次主动打了申请调职回老家结婚。
　　工作交接两个星期就完成了，不过宋海多留了半个月，指导单嵘怎么应对吴致的废话。三个月后，主持了三次猜谜活动遭遇两次冷场之后，单嵘算是融入了这个部门，适应时间比他想的久了点。
　　不过在吴致看来，这速度算快了，所以他在向许靖昭报告的时候，毫不吝啬地给予了各种赞扬。
　　“这么说，你相当看好单嵘。”许靖昭翻看着单嵘刚完成的月度汇报，心里也认同了这种赞赏。
　　“如果他真是容氏派来的卧底，我建议，在把他送进局子里之前，至少榨干他的剩余价值。”
　　许靖昭把文件放在一边，摇头道：“不用那么着急，现在讲究可持续发展。”
　　作为多年的好友，吴致立刻明白了许靖昭的意思，“你已经排除了单嵘是卧底的可能？”
　　“算是吧。”许靖昭捏了捏鼻梁，忍不住叹口气，“他和石奕是旧识。”
　　吴致一愣，有些疑惑地说道：“资料上的确说单嵘和石奕在同一家孤儿院待过，但单嵘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一岁不到，而石奕差不多是同一年就被领养了，他们两的相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一年，即使整天待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会熟悉吧。”
　　“单嵘的名字是石奕起的，他大学时期的生活费也是石奕通过孤儿院匿名转交的，”许靖昭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资料袋递给吴致，里面是石奕找人调查收集的关于单嵘的资料，比吴致弄到的丰富不少。
　　吴致拿出资料随手翻了翻，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有情书！还是初三写的，石奕哪里搞来这些东西的！”
　　许靖昭一脸无奈，刚从石奕手里拿到这份资料的时候，如果不是年龄只差了九岁不对，他都想怀疑单嵘其实是石奕的私生子，资料里连单嵘几岁停止尿床、几岁交了第一个女朋友、高中逃课写的检讨，大学假期在甜品店打工的照片都有，除了真爱也就保护欲过剩的父母干得出这种事。
　　“毕竟他的名字是我取的，总觉得应该为他的人生负一点责任。”对于许靖昭的疑问，石奕是这样回答的，“本来预备让他大学毕业后到我手下工作，不过孩子成长总要遭受一些挫折，跟着我起不到锻炼的效果。”
　　“他知道你在暗中调查他吗？”许靖昭觉得自己挺难理解这种父爱泛滥的感觉，单嵘应该也不能。
　　“当然不，他完全不认识我。”石奕一脸理所当然，“突然冒出一个人说希望照顾他，对他的人生负责，大多数人都会接受不了吧。”
　　原来你还知道常人接受不了这种事。
　　“所以你放心，单嵘和容氏没有任何关系，你和他接触过就知道，这孩子各方面都很不错，就是和许玲不太搭。如果不是毛毛年纪太小，让他做我干女婿倒也不错。”石奕说到这里还有点遗憾，看了许靖昭两眼，他把话锋一转，“对了，靖昭你的年纪倒是刚好，老话也说过女大三抱金砖，单嵘做不成我干女婿，当干弟婿也不错，就是辈分有点乱了。”
　　许靖昭真是好奇当时自己怎么没有给他两拳再走，果然还是应该减少毛毛和他见面的次数，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要是被这种不靠谱的干爹带坏就糟了。
　　吴致趁着许靖昭愣神，把资料大致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之后塞进袋子里，“行了，那我可以安排点正事给他做了，刚好要开始和盛兴的合作案，就让单嵘跟进吧。”
　　“先等等，最近半个月不要给他安排太重要的工作，”许靖昭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他的状态不对，记的告诉我。”
　　吴致的八卦雷达瞬间开启，原本看着还挺严肃的脸也带上了猥琐的气息，“你和单嵘还没见过面吧？突然让我替你看着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他不是间谍，那就不涉及工作问题！嗷！那一定是感情问题！是许玲劈腿了？还是你大伯准备用支票甩单嵘的脸？快快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年好兄弟，彼此要坦蛋蛋的！”
　　许靖昭拿起至少一斤重的资料袋狠狠砸了吴致一脸，“现在是上班时间，要当暴露狂把脸遮起来滚去楼下大堂。”
　　轰走了吴致，许靖昭重新打开文件，半天都没看完一页。不得不说，虽然吴致非工作时间一直挺不靠谱，但这次他倒是猜对了一点，这件事和许玲有关。许韦田频繁地安排许玲参加世交的聚会，上个月总算有了成效，许玲和缪家刚刚留学回来的独子缪骥相谈甚欢。
　　许靖昭对缪骥不算陌生，三年前许氏在国外的分部遭遇本土企业打压，投标失败，资料泄露，公司内部动荡的厉害，许靖昭亲自带人去当地解决，联合了几家合资企业，花了半年多时间勉强挽回损失，一年前才重新在当地站稳脚跟。
　　缪骥当时正在其中一家企业实习，公司管理层和缪家略有交情，缪骥动用父辈的关系力保许氏，为许靖昭争取到了第一个盟友，虽然对方得到了远超于投入的回报，但许靖昭一直记着这份情，要知道，这年头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因为这件事许靖昭和缪骥有过短暂的接触，对方为人风趣幽默，眼界学识远超单嵘，长相也比单嵘略显生硬的线条更讨女孩子喜欢，现在许玲和他看对了眼，倒也在情理之中。许玲作为备受宠爱的独女，虽然任性一些，是非观倒是没有养偏，如果要和缪骥深入接触，她肯定会先和单嵘分手。从缪家最近的动向来看，这一天怕是不远了。
　　诚如许靖昭所想，许玲在两家公布订婚消息前一周，主动向单嵘提出了分手。
　　第二天晚上，许靖昭监督着许毛毛吃完水果，正准备爬上床开始讲睡前故事的时候，吴致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报告大王！小的们在巡山途中捕获酗酒过多不省人事的猴子一只，可要抗回去献给大王！”
　　“……说人话。”
　　“诶，老大你真没意思。好啦，你不是让我替你监视单嵘吗？这小子喝多了，现在醉得跟个死猪一样，又不知道他住哪儿，只能打电话向你求援啊。”电话那边一阵吵闹，突然传出吴致的喊声，“喂喂喂你们几个干嘛呢！赶紧把他裤子穿回去！扒两件衣服行了，全扒光了要进局子的！”
　　“……”许靖昭突然有点想挂断电话，“你们现在在哪儿？”
　　“元山街的新世纪，宋海带他老婆来秀恩爱，请组里吃海鲜，一群人都有点喝大了，老大你也别蹲家里当奶爸了，出来与民同……”
　　许靖昭面无表情地把电话掐了，调出石奕的电话拨过去。
　　“喂，小昭啊，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儿啊？”
　　“现在才八点多，我记得你的夜生活应该还没开始。”
　　“那是老黄历了，现在我可是朝七晚九早睡早起洁身自好的新好男人了，你这样乱讲我家亲爱的是要误会我的，哎哟宝贝儿你轻点掐，肉要掉下来了！”
　　“……你家亲爱的知道你有一个已经成年的儿子吗？”
　　“当然知道，学费都是他替我寄过去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到底是哪位英雄，居然能忍受石奕这种性格。
　　“你儿子失恋了，现在元山街的新世纪喝酒，听说醉得不省人事，你们两口子去把他弄回家吧。”
　　“诶，真不巧，”石奕在电话那头打起了哈哈，“我现在人在T市呢，这个星期都回不去。要不这样，你先替我照顾他一下吧，回来请你吃饭，顺便介绍我家亲爱的给你认识。我先挂了我家亲爱的快把我掐死了啊……嘟……”
　　许靖昭看着通信录，突然能够理解许玲经常说的心塞是种什么感觉了。
　　“舅舅，”许毛毛戳戳他皱起的眉头，“说故事。”
　　许靖昭叹了口气，捧起许毛毛的脸，在她的额头上吧唧盖了个戳，“对不起啊毛毛，舅舅有事要出门一趟，今天晚上让顾奶奶给你说故事好不好？”
　　许毛毛嘟起嘴，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许靖昭，等了半天也不见她亲爱的小舅舅心软，小丫头只能故作深沉地叹口气道：“那今天晚上不听故事了，不过明天晚上舅舅要说两个故事才行。”
　　“好，”许靖昭替她掖好被角，凑过脸接受了小丫头‘掰掰’的亲亲，“舅舅都听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