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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飘飘似仙 ...

  •   终南山下,有这么个小镇伴山而建,这小镇因着居于交通要道上,倒也还算繁华。平日里又与世无争的,当真是个过日子的好去处。

      只是今天这平静的小镇,倒是有些不寻常的骚乱。平日里大声吆喝的那些小贩们,全都一个个放轻了声音,眼睛不时地盯着一处,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活物一般。

      杨妙薇穿着有些皱褶的衣裳,缓步走在小镇的街上。她觉得很奇怪,这个地方和她之前晓得的镇子好似不太一样,她想了想,径直走到一个卖胭脂的摊子前面。

      那个小贩被杨妙薇突然走过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他摸不清这姑娘想要干什么,就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你……想看看胭脂嘛?”

      杨妙薇好奇地歪歪头:“胭脂?胭脂是什么?”那小贩愣了一下,不过走街串巷的,还是反应很迅速的:“嘿,我这摊子上面摆的可不都是胭脂,姑娘你瞧,有这用花瓣捣了做成膏子的,还有这从西域来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好胭脂!”

      那小贩看杨妙薇浑身上下一丝装饰也无,但是偏生周身的气质洁若冰雪,眉宇之间一派平静,就连刚刚的问话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那小贩忍不住抖了抖,竟然想到——该不会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了吧?不然……不然面前这姑娘怎么仙气飘飘的,好像下一秒就要飞上天了似的。

      杨妙薇看了看那些胭脂,发现各有不同,她端详了一会儿之后,摇了摇头:“这是吃的?”小贩不禁笑了:“你这姑娘,是真个不知道还是假个不晓得?这胭脂啊,是你们这些姑娘家用来抹脸的。”

      说着,小贩指了指对面卖豆腐的豆腐西施:“喏,你瞧那女娘脸上的,可不就擦得我家买的胭脂。”杨妙薇扭头看去,只见那站在柜台后面的豆腐西施,扎着个头发,手中不停地动作着,白腻的脸上一片晕红,看起来还真是有两三分姿色。

      只是杨妙薇久居古墓,根本没有美丑的概念。她只是盯着人家脸上的红色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回过头来看那些胭脂:“竟是这般作用的,只是这东西又不能吃,擦在脸上有什么作用呢?”

      小贩张了张嘴巴,居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有点怀疑这个姑娘是故意来消遣他的了,但是看杨妙薇一脸平静冷淡的模样,却又莫名觉得这个姑娘应该没有这么闲才是。

      ……而且他还看出来杨妙薇的那一点真诚!她好像是真的诚心诚意地在问哎!小贩感觉很微妙,他纠结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这般的仙姿,寻常人是难有的,但是那些女子,皆是愿意变得更加好看的。”

      小贩拿起一盒做样品用的胭脂,递到了杨妙薇的面前:“姑娘不信的话,试试就知道了。”杨妙薇听着小贩的话,又扭头看了看那个依旧在忙碌的豆腐西施。她垂眸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随意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

      小贩被杨妙薇这个朴实的价值观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周围那些支着耳朵听热闹的人,全都哈哈笑了起来。

      还有旁边那卖头花的,与那卖胭脂的小贩关系好的货郎说道:“姑娘说得好,可不是别人的东西不能乱动嘛,来来来,我瞧姑娘你身上一点装饰都没有,我送你支花戴。”杨妙薇看起来冰冷,但是和那卖胭脂的小贩几句对话间,显得她又十分可爱,再瞧瞧她那张好看的脸蛋,倒又叫人生不起气来了。

      杨妙薇看着那货郎担子里面的花儿,觉得这镇上当真是很多事情她不理解,不过这戴花儿她还是懂的,杨妙薇蹲在那儿,又开始一脸认真地听着那货郎吹自家的头花。

      货郎看到杨妙薇真的过来了,反而又开始有点局促了起来。他心里一动,翻出来一朵嫩黄色的绢花:“来来来,试试看。”杨妙薇伸手接过了那朵绢花,抓在手上看了一会儿,便直接准备插到自己的头上。

      杨妙薇快将那花插在头上之前,旁边传来了一声轻笑。她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就看到有个人也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那是个男人,穿着绯红的衣裳,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男人仿佛自来熟一样,从她的手里面接过了那朵黄色的绢花:“这花可不是这么戴的。”

      男人的声音就和他身上绯红色的衣裳一样,轻轻的却带着一抹动人的尾音,加上那漫不经心的感觉,听起来就让人感觉是个美男子!

      只是那些小贩货郎在看到那个男子的长相的时候,所有的人全都虎躯一震!那男子小眼睛塌鼻梁,一张大饼脸,鼻子两侧甚至还有几粒麻子,整个人丑的十分具有冲击性。和他刚刚的那把好听的声音比起来,更是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只见那男子拿着那朵黄色的绢花,上下打量了一下杨妙薇,然后将那绢花斜斜地插到了杨妙薇的鬓边,然后冲杨妙薇眨了眨眼睛:“看女子头上,袅袅春幡。”

      杨妙薇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想了想之后说道:“谢谢。”然后杨妙薇抬手,将那朵黄色的绢花又给摘了下来,还给了货郎:“我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你这姑娘,都说了是送给你的,”货郎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他有些脸红,“也不值几个钱,拿去玩吧。”

      杨妙薇看看那货郎:“你是认真的吗?”货郎一愣,脸上更是一片火辣辣的:“自然是……自然是认真的。”“那……谢谢。”杨妙薇又将那黄色的绢花接了过来,然后十分自然地递给了依旧站在一边的那个男人:“给我戴上。”

      那男人愣怔了一下,不过还是接过了杨妙薇手里面的绢花,然后又给杨妙薇带到了头上。杨妙薇的神情还是没有什么波澜:“谢谢。”

      杨妙薇向货郎道了谢,然后就带着那朵黄色的绢花又往前走了两步,紧接着就又退了回来。她站在那货郎的摊子前面问道:“不知道大哥,可晓得那终南山上的全真教具体在什么地方?”

      货郎听到杨妙薇的问题,愣了一下,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姑娘可是搞错了?我在这地方从小长大,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终南山上有过什么全真教。”

      杨妙薇也是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这样的一个回答,她皱着眉头,追问道:“那……可曾听过神雕大侠?”周围的那些人互相看了两眼,全都摇了摇头。

      “在下行商多年,倒也没有听说过这些人物和那什么全真教。”那一直站在一边的丑貌男子突然开口了,“姑娘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

      杨妙薇扫了那男人一眼,微蹙着眉头:“我从小就是听这些的。”“……那还真是奇怪了,”那男人用扇子轻轻敲了敲手掌心,“当今世上,这最为出名的就是兵器谱上有排名的英雄豪杰,听姑娘的话,那神雕大侠……莫非已经归隐了?”

      杨妙薇思考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他已经过世很长时间了。”“原来如此,”那男子点点头,“想来这位英豪隐世而居,加上身故多年,这才不为人所知的吧?只是这终南山上,确实从来未曾有过什么全真教。”

      杨妙薇的心里面已经隐隐约约地有了点苗头——只怕那场地动不简单。她听了那男子的话,点了点头:“多谢公子告知。”说完,她就准备走。

      那丑公子却又叫住了她:“哎,姑娘,莫要急着走。”杨妙薇回过头来看着他,不说话,眼神里面却透出了几分疑问。那丑公子对杨妙薇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在下瞧姑娘似乎暂时没有去处,如若姑娘不嫌弃的话,在下愿意一尽地主之谊。”

      他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那些小摊贩们就全都紧张了起来,各个都认为这男人是个登徒子,打算骗了这美貌又懵懂的姑娘回去,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更有那对面看戏看了一会儿的豆腐西施开口道:“妹子,可别听这人胡说,女子和一个男人走了算什么事。”这话一说,周围的人便连声附和。

      那丑公子听了这话,却也没有生气,反而微微笑道:“在下没有那等子肮脏的想法,诸位无须担心。”说着,也不管周围的人这么看,他就又对杨妙薇说道:“姑娘,这天色也晚了,姑娘想必也疲累了,在下当真是没有任何的龌蹉想法的,当然了,姑娘若是介意的话,就当在下没有说过这些话好了。”

      杨妙薇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问道:“有饭吃?”丑公子愣怔了一下,也是没想到杨妙薇沉默了这么久,居然问了这么一句话。不过他素来机敏,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有饭吃,还有一张很大很软的床,可以让你睡个好觉。”

      杨妙薇十分干脆地点头:“好的。”丑公子看着眼前的杨妙薇,一双小眼当中的笑意加深了不少:“那……还请姑娘与在下一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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