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混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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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酒吗？”
卢恩手端着暗红色的酒液，浅浅一点，混着冰块摇晃作响。
“我是被收养的，在十四岁的时候。”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自身便带着哽咽哭腔，仔细看去，却并未哭泣。
“那个男人一直单身。”
他的神情一直平淡，眼神也没有波澜，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原野心中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送我去读书，学画画，教导我一切，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那种不安愈发强烈，强烈到让他想要阻止卢恩再说下去，却根本来不及。
“如果他没有向自己的养子告白的话。”
“卢恩……”
原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突兀叫着他的名字，用那种令人作呕的怜惜神态看着卢恩。卢恩最不缺的便是别人的爱了吧，多到让他完全无法承受的，畸形的爱。这些爱没有为他带来任何喜悦，亦或者说带来的喜悦在他眼中如此微不足道，使得他心中常常溢满无缘由的低落。
“人为什么会有爱欲呢？这只是起源于繁衍的一种副作用不是吗？”
“卢恩，你醉了。”
他急忙打断卢恩的话，逃避似的不想再往下听。原野在此时有些痛恨自己的聪明，聪明到能够感受卢恩未说完话里对他的爱，所有人的爱的抗拒。
“你呢？”
可卢恩还是笑得很美，浅浅深深，蓝色水晶一样的透彻笑容，含着玫瑰鲜红的唇色与长长睫毛映下的青黑阴影。他口含鲜花与毒药，向着原野发问。在这一刻，或者说在仍何时刻，原野都无法掩盖与欺瞒自己的爱意。
“我，卢恩……我爱……”
“你也喝醉了吗？”
他的表白还没说完，卢恩便换了个说法。原野知道这是他无声的拒绝，被梗阻在心里涌上脑的热气反而使他更加控制不住想要说完。
“不！我没有！卢恩，你听着，我爱你，我爱你，没有别的了，我爱你。”
他忽然高昂起来的声音停顿一下，才又接着，满面痛苦地颤抖开口诅咒。
“你毁了我，卢恩，你不能离开。”
他的语气像是在跪着祈求，平息下来后留着满室寂静。原野盯着卢恩，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执著地盯着，等一个不会有的答案。他的心头充斥着一种想哭的欲望，想要崩溃而疯狂地大哭出声，理智却又告诉他，你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不能再这样了。
“你真是个混蛋。”
不知是卢恩的心声，还是原野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