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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背后的真相 ...

  •   黄金屋外。

      蛊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怎么杀也杀不尽。连九当然和它们不一样,她受伤了会疼,会中毒,被围攻了这么久,当然也会劳累……

      连九一鞭子抽掉后面扑上来的蛊人的头,她停下来喘了一口气,但很快旁边又有新的蛊人挤了过来。死尸遍地,腐败的血液将墙壁上的金色都溅得看不见了。

      连九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她每呼吸一口气,就感觉肺里火辣辣的。可是身边这些讨人厌的猎手总是无法摆脱,她当然能够逃走,可是她逃走了,还在屋子里的情人就无法离开了。连九虽然是女人,却比世上大多数男人要有情义得多。

      能够克制蛊虫的玉匕首上早已黏满了血污,或许是因为那些血液实在太毒了,原本能够克制天下百毒的碧血玉居然都出现了裂痕。

      面对着张牙舞爪地向自己扑过来的蛊人,玉质的匕首脱手而出,像切西瓜一样切进了干瘪的头颅里。黑衣女子胸口空门大开,她的指间藏着锋利的薄刃,显然是已打算使出两败俱伤的招数。

      连九闭上眼,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然后就被人狠狠拽了下,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连九身后的鬼的头颅忽然就飞上了天。

      “阿九呀阿九,没了我你可怎么办?”沈红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连九总算松了口气。

      “混蛋!”她睁开眼,恶狠狠地瞪着沈红袖,眼底却是有些忧愁的担心:“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沈红袖揽住她的腰,刀光如梦,地上的积血流得更快了。他实在是被莲花气得有点儿上火,面对着差点儿要了自己情人命的这些\'鬼\'又怎么会有好脾气?

      火光从黄金做的屋子里透出来,照得着不见阳光的地底下如白昼般明亮。火光里,黄金打造的屋子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梦境一样美丽、令人看不真切。

      或许是因为饲养的人已经死了,那些蛊人也就慢慢地开始变得迟钝下来,最后一片一片地倒在地上,被火焰所吞没。

      沈红袖和连九早已离开了那座诡异的屋子,站在溶洞里的岩石上,看着宫殿一样华美、金碧辉煌的屋子渐渐和火焰融为一体。

      沈红袖无声地笑了起来,他从后面抱住连九:“之前说要陪你去看上元节的烟花,却一直没能兑现。”

      “阿九,如今这场烟花价值万金,你可满意?”

      连九在地底下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一场激战之后,她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动,是沈红袖背着她,从他们滑下来的石道里爬回去的。

      “哎呀~”沈红袖把连九放在花园的草地上,杂乱的草丛瞬间挡住了女子的脸。他笑着把草拨开,懒洋洋地倒在连九身边:“阿九你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累死我了!”

      连九连话都累得不想说,只狠狠用手肘捅了一下他的腰眼。她躺在草丛里,看着湛蓝的天空,阴郁的心情忽然稍微变好了一点。

      “我还以为我会死在那里。”连九转过脸,看着沈红袖的侧脸道:“那时候在想,为了你就这么白白送掉性命,真是不值得。”

      沈红袖枕着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阿九你忘了吗?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转过脸来,嘴角笑出了淡淡的纹路:“再说了,要是真的死了,有沈红袖给你垫背,怎么想也不是很吃亏的吧?”

      连九弯起了一边的嘴角,她不屑道:“不吃亏?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她侧过身子,抬手环住了沈红袖的脖子:“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连九实在是有些好奇:“在黄金屋里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沈红袖眨了眨眼睛,他的眼底像是落满了星光:“只是寂寞的可怜人罢了。”莲花纵然可恶,但是沈红袖还是觉得她很可怜。

      “然后和她玩了一个不好玩的游戏,做了一个很无聊的选择。”

      “选择?”连九忽然笑了起来:“什么样的选择?让你选我和黄金哪个更重要么?”她知道,那一定是个生死抉择,本不该去问,可是女人总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沈红袖缓缓摇了摇头:“不是。”他仿佛煞有介事地道:“是让我选一个老太婆和阿九哪个更重要。”

      连九瞪起眼睛:“你居然拿我和老太婆比?”

      沈红袖点点头,他看着连九生气的样子,觉得比起莲花,她实在是太可爱了。沈红袖越想越觉得自己眼光不错,居然捂着胸口放声大笑了起来——任谁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心情都会不错的。

      可是笑一笑,他忽然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在黄金屋里他吸入了太多的烟灰,现下说话嗓子都是嘶哑的。连九只好忍住怒气帮他拍了拍背:“早知道就不管你这堆破事,让你死在这里好了!”她虽然嘴巴上这么说,可是手上的动作却和她说出来的话一点儿也不搭,轻柔极了。

      沈红袖忽然握住她的手,青年抬起头,一眼望进女子的眼底:“阿九,我忽然觉得有你在身边,实在是太幸运了。”和莲花比起来,女魔头也显得像小白兔一样纯洁了。

      连九一怔,沈红袖的目光实在是太认真了,认真得她只能垂下睫毛,避开那炽热的目光:“干嘛忽然说这种话?”不管过了多久,她还是无法习惯这样认真深情的场景。沈红袖就是沈红袖,嬉皮笑脸、总是喜欢缠着她的不正经的沈红袖。

      青年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一样,他无奈地笑了笑:“好啦~和你说正事啦!虽然黄金屋里很无聊,但是我总算听说了一个有点儿意思的故事。”

      四十年前的爱恨情仇,被尘封的不堪往事,一点儿一点儿地被揭开,呈现在两个人眼前。沈红袖虽然觉得莲花很可怜,但是他仍旧觉得她有这样的下场是咎由自取。

      连九摇了摇头,评价道:“蠢女人。”聪明的女人从来不会刻意将自己困在死局里,怎么也走不出来。如果换成连九,恐怕金家的小少爷早在纳妾之前就被弄死了。

      连九觉得,比起莲花,她宁愿先放弃,也不要给别人抛弃自己的机会。

      “黄金美人,后来呢?你到底选择了什么?”连九听完了这个故事,忽然这么问沈红袖。

      沈红袖不想告诉她——其实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

      温暖的笑容绽放在了他的脸上,他抬起手摸了摸黑衣女子的头发,淡淡道:“如果我说都不要呢?”

      我不要黄金,不要美人。只要我的阿九……

      “阿九,你也该回去了,等我把黄金屋的事情了结,就去找你好不好?”真相已经大白,最困难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只剩体力活。

      比如将这些\'鬼\'的尸体收敛送还给他们的家人,比如让瞿英来找找看那一具尸体是他的小姑姑,再比如把金脉的事情上报给官府。

      这地方毕竟是莲花的老巢,里面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的东西。这样的东西落到谁的手里都是一件祸事。是沈红袖打破了这里原本的平静,如果不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他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地离开?

      又是下过雨的夜晚,青衣拂过长街转角的石砖,衣角沾上露水,霎时变得湿漉漉的。弄巷里的棚屋依旧点着一盏如豆孤灯,老人依旧还是坐在沈红袖和连九上次来的那个位置,用剪子无聊地拨弄着烛火。

      沈红袖进门的时候,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裂开没几颗牙的嘴巴笑了起来:“年轻人,你又来了?”

      沈红袖叹了口气:“是的。”他熟门熟路地坐到老人对面:“婆婆,我还是有些问题不是很明白,想要问问你。”沈红袖盯着老人的脸:“如果你真的知道答案的话,我会给你比上次还要多的金子。”

      老人笑弯了一双耷拉着眼皮的眼睛,她点点头:“只要有钱,你想要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

      烛火跳动,沈红袖的脸一半藏在阴影里,一半被罩在光明里,这让他看起来有些难以言说的神秘感。他微微闭了闭眼,沉默了良久,忽然长叹一口气:“我只想知道”

      “当年的瞿大小姐,为何要一直隐藏在着市井里,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却不愿意回家?”沈红袖睁开了眼,他的眼里忽然出现了一种比刀剑还要利的光芒!

      老婆婆原本的笑脸忽然就就僵住了。

      “瞿大小姐,当时瞿英在和我讲他的小姑姑的故事的时候,我就一直都不明白”沈红袖微笑道:“为什么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会去参加一个已有妻室的男人的婚礼。”

      “究竟是谁邀请她去的?”沈红袖淡淡道:“她又为何会如期赴约?就我目前的经验看来长得漂亮的女人都很骄傲。”

      “呵呵呵呵呵”老婆婆的声音就像是一把破旧的二胡正在垂死挣扎的演奏:“上次你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一定不像普通的那些草包,果然不出我所料。”

      “不错!我就是瞿钰。”她笑的时候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像毒蛇吐信:“沈先生是如何发现的?”

      “首先你很熟悉金家的事情。既然四十年前参加婚宴的人都死了,你又是如何知道得这样详细的呢?你是幸存者?可”沈红袖很想笑,可他却笑不出来:“在黄金屋里,莲花曾经告诉我她问了金少爷一个问题。”

      “选黄金还是美人的问题最后,金少爷却选择了美人。”沈红袖抬起眼睛,盯着瞿钰的脸:“究竟是要怎样的美人,才能让金少爷放弃连杀死亲人也在所不惜的荣华富贵?至少不会是那个头牌姑娘,我找到了一个曾经在烟雨楼里做事的丫鬟,她告诉我当年的头牌被金少爷千金赎身,连面都没有见过就八抬大轿抬进了金家。”

      “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人,就算倾国倾城、满腹诗书,也不可能让那位金少爷抛弃偌大的家业。”沈红袖摇了摇头道:“但是有一个人或许可以”西北第一美人,一旦挨上了第一这两个字,虽然有可能不尽其实,但总归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听闻瞿家女子佩戴的发钗都是出自瞿家本家的金银作坊?”沈红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银簪:“虽然在水盆里泡了很久,但是徽记还是留着没掉。”烛火摇曳,他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桃花眼里出现了一种看起来深情又温柔的光芒:“瞿大小姐,你的簪子很漂亮。”

      莲花梳着少女的发髻,可她却是已经成过亲了的人。沈红袖能够从黄金屋里逃出来,还要多亏他是一个了解女人的人。屋子里没有镜子,那么发髻是怎么梳起来的呢?除了水盆,还有哪里能够让女人梳妆?

      也就是水盆,让他窥见了端倪,将这件支离破碎的旧事拼上了最后一块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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