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情事》其君折枝

27、第 27 章

　　赵妧没看到楼上的马车，她正坐在马车里，跟王芝、王珂说着话。

　　说是说话。
　　其实是王芝和王珂在说，她在听。

　　这却是少见。
　　以往她们几人，多话的肯定是赵妧，但她今日却有些闷闷不乐。

　　这还是因为赵恒。

　　她这几日虽然不在宫里，但消息还是要比外面的人灵通，几乎是昨日一下早朝，她就知道哥哥做的那些事了，也就知道有不少人反对哥哥。

　　担心哥哥出事，赵妧昨日就想回去了，但哥哥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么做，昨儿个让王璋那厮给她递了口信过来，让她在外面好好玩，不用担心他。
　　可赵妧还是忍不住唉声叹气。
　　她撑着巴掌大的小脸靠在车窗上又长长叹了口气。

　　“表姐，表哥不是让哥哥给你递口信了吗？你就别担心了。”也难为王珂了，她平日也是个缄默少话的女娘。
　　但让王芝出口安慰人是不可能的，只能由她代之。
　　“我刚才听府里的家仆说，根本没人去敲登闻鼓，外面几乎都是夸表哥的人。”

　　“这个时候去敲登闻鼓，那群人是怕自己活得太长了？”王芝在一旁嗑瓜子，她是完全不担心，“你就放心吧，太子做事比你靠谱多了，他要是没万全的把握，是不会在早朝开这个口的。”
　　“何况还有我爹和谢伯父呢。”
　　“你啊还是好吃好喝好好玩，这愁眉苦脸的样子，真是丑死了。”

　　小公主爱美，自然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她紧张地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过小镜，看了一眼还是那张漂亮的小脸蛋，顿时放下心，又不高兴地冲王芝说：“你又骗我！”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她心里的那点担忧倒也跟着消散了许多。

　　车上有吃食。
　　都是赵妧爱吃的。

　　她早间担忧地连早膳都吃不下，这会倒是有胃口了，拿了一块板栗糕慢慢吃着，王珂给她倒了一杯百花蜜茶，又体贴地同外头说让马车慢慢来，免得回头赵妧噎着。
　　她年纪是她们几个人里面最小的，行事却最是妥帖。

　　赵妧笑着冲她弯了眼睛：“阿珂妹妹最好了。”
　　王珂冲她腼腆笑了下。

　　王芝却向上翻了个白眼，她可懒得听赵妧的“最好”发言了，几乎每个人都被她用最好称呼过，直到王珂问他：“姑姑，秦姑娘这次来吗？”
　　“嗯，”王芝说，“她说那日过来替我抚琴。”

　　赵妧竖着耳朵听着，听到一个生名，忙问：“哪个秦姑娘？”
　　王珂给她解惑：“是鸿蒙书院的先生，姓秦，单名一个清字。”想到秦清进书院的时候，赵妧已经回宫了，便又和她多说一句，“秦先生是今年春末进的书院，如今在书院教授我们琴艺。”

　　赵妧她们之前也有女先生，因此对这位教授琴艺的秦清，她也没多大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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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元楼中。
　　王家的马车走后，人群也逐渐散开了。

　　徐修抻了抻刚才被挤得发皱的衣裳，正要离开的时候又听到一句：“听说过几日就是王大人那位嫡女及笄的日子了，听说那日有不少贵人会去，就连晋阳公主也在。”

　　突然听到这个名讳，徐修脚步一顿。
　　作为大宋子民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位晋阳公主。

　　大宋唯一一个小公主，天子和国母所生，当今太子的胞妹，从小就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有人感慨：“明年公主就成年了，也不知道谁才有这个福分娶她？”
　　不少人议论着此事。

　　徐修却无动于衷。
　　他扯唇笑笑，拾阶而下。

　　这个人，这件事，离他太远了。
　　她对他而言，就像是那个高不可攀的明月，注定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