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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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号是儿童节，早在一天前，陆长安在严文言办公室帮他整理作业时就有了暗示。
“严老师，你知道明天什么日子吗？”
严文言挑了挑眉，故意装作听不懂：“你要月考的日子。”
“呃……不止，还有…”
“你记得充话费。”
“………”
“明天的晚自习是语文，你要演讲PPT。”
“没事了老师，明天确实是普通的一天呢！”
严文言看着陆长安抱起作业就溜，不由失笑，他拉开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里面放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是一块手表。
严文言和陆长安彼此越来越熟悉，他们直接说话不再那么冷冰冰，或是用很多的敬语，陆长安有时被严文言逼急了还会说：“老师，你好烦哦。”
然后换取一个爆栗，或是一头鸡窝。
严文言觉得，她真的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朋友，而他，正在等她长大。
为了不让别人觉得她对待陆长安太过于偏心，他开始对所有的学生都温和起来，也会辅导一些语文成绩不那么好的学生。
严文言问过自己，他在思考过后认为，陆长安于他，是一份绚丽的盛夏烟火，灿烂而很快就回泯灭，或者说，她像是一朵青涩的花朵，并不是为了他而盛开，他只是途径了她的绽放。
——他不能摘下她。
所幸他也没有对她有那么浓郁的情感，他只是有那么点的喜欢，很少，很少。
因为他知道，当他们越来越熟悉时，他们距离分别，也就越来越近。
他只能有这么丁点的喜欢。
在六月一号的早上，陆长安与许嘉交换了给彼此的礼物——礼物由双方自己挑选，再由对方买单。
然而令陆长安惊喜的是，她在早操后回到教室，发现桌肚里多了一个纸盒。
是严老师送的吧？陆长安不由感到窃喜。
她很喜欢他，从他的外表，到他的严谨克制，再到他时常出现的宠溺眼神。
——他对所有的学生都是这样的吧。
陆长安觉得自己只是犯了所有这个年纪的女生都会犯得“小错误”。
这是盲目崇拜吧？可她能给他的实在不多，只好把辈子最单纯的敬仰和最冗长的倾慕都给他。
从一开始只是想为他画一幅画，再到想和他说话，想了解他，到现在，竟想得到他的回应。
世人皆有贪心，却不是皆能有所回音。
她很清醒，这是对师长的正常迷恋，就和追星那样，如果有更好的出现，或是他不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应该就可以不再喜欢了。
毕竟他虽然就在那里，她却是无法也不能再努力靠近的。
陆长安拆开纸盒，里面另有一个丝绒盒，再打开，是一根水晶的小熊项链。
旁边附了一卷展开有手指大小的小纸条
————“我喜欢你。”
这不是严文言给她的礼物。
陆长安甚至能看到，“欢”字那一捺的颤抖。
纸条忽然变得烫手起来，她忙把项链塞回盒子里——是那个高一生吧。
那个在她只顾着亲近严文言时，被她忽略的一份真心。
所以果然还是应该要去正式地解释一下才可以吧。
放学后大多数的文化生都回家了，剩下的体育生都在操场或是体育馆集训。
许嘉一直陪陆长安在看台上等待着，直到高一和高二交换训练场地。
“长安，这是你的选择吗？”
“对呀，我还是比较喜欢成熟的...”陆长安低着头，抚摸纸盒上的丝绸蝴蝶结。
“所以你是喜欢严老师咯？”
“应该也不是吧，我只是比较崇拜他……”
许嘉明明还有话，但是她没有再问，因为她看到了站在陆长安身后的宋志然。
她看到他的脸上很平静，仿佛是早就知晓。
“没有关系的，学姐。”宋志然比陆长安高很多，他很想伸出手握住陆长安僵硬的肩膀，却还是把手垂在身侧。
许嘉不忍心再看，同时也觉得有些尴尬，便朝两人点点头，离开了。
“关于我喜欢学姐的事情，其实我们班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也…常常在操场上起哄…你应该也有发现过。本来我很怕你会因此而困扰的，但是学姐似乎并没有在意……呢”
宋志然的眼睛是笑眼，眼尾本身便带有上扬的弧度，嘴角也是自然上翘的，总体来说是一张十分阳光开朗的脸。
他很用力地笑着，但陆长安还是感受到了一丝悲伤。
“很多人和我说，我这份喜欢，过于草率了，明明才认识没多久，也没说过多少句话，但是这份心意，这种心情，我是可以确定的，我不想它成为暗恋。”
“我这份悬在半空的喜欢目前应该是飞不过这万水千山的了，我知道。”
“世界上爱而不得的人有很多，所以我没关系的，真的。等我变得更好的时候，我还是会来找你的。”
虽然，爱而不得的人不止他一个，但是，他总还是有些不甘心——为什么偏偏要有他一个。
宋志然离开了，他没有拿走项链，但陆长安也没有办法再退还给他。
她坐在看台上，看着宋志然在赛道上拼命地奔跑，她想来，这世上，爱而不得的，确实不止你一个。
年轻时候的感情就是这样突兀而且炽烈，喜欢来的莫名，但你不能说它就是浅显的，相反，那和所有之后成熟了的情感不同，它所代表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青春。
不用在意未来，可以把每一句话当做玩笑一般地说出口，不用在意有没有人把玩笑话当真。哪怕什么都不曾拥有过，心里却还是欢喜的。
“又在看什么？这次没有带速写本吗？”严文言在她身旁坐下了，一如当初相遇那般，让陆长安有点出神。
“严老师……”
“嘘，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六一快乐，小朋友。”
陆长安的眼睛有些发涩。
严文言把礼物递给了她——就像没看见她手上还有一个那样。
却也说不出任何话。
因为他刚刚听见这个小朋友口中说的“只是崇拜。”
只是崇拜罢了。
“严老师，我很喜欢你。”只是崇拜罢了，陆长安这么认为。
“嗯，我也很喜欢你，小朋友。”只是崇拜罢了，严文言懂得。
变质的情感被人为地粉饰太平，到底是喜欢，还是崇拜，甚至是爱，此刻都无法被揭开。
尽管他们都感到了苦涩。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