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破晓》顾清漱

39、我射杀了一只天使

　　（一定要配的）BGM：《Cutthroat》，by Imagine Dragons

　　战鼓敲起了。

　　“B组，全部上装甲车，分别沿第二、第七大道，汉密尔顿公园大道，海洋大道，弗拉特布什大道扩散行进搜索。”

　　毒蛇扭曲盘踞嘶嘶作响。

　　“A组剩余成员，联络突击小组空中队伍，二人一组上轻战机，开探测仪，跟随B组沿途搜索。”

　　火药与硝烟的风暴舔舐城市。

　　“D、E组继续跟进，堵死支路，和A组保持联络、确认沿途高层安全情况，疏通路况，把敌人逼入高架。”

　　凯旋的号角标点黑暗的侵袭。

　　“C组分出两队，一队继续驶向二七八公路高架，另一队在二十七号公路设置路障。”

　　大地颤抖着。

　　“其余人听我指令，实施拦截。”

　　九头蛇特殊作战小组队长纵身跃下，汇入泥泞红海。

　　通讯从头到尾都清晰如人在身畔，每一条指令都毫不掩饰其扑咬意图，交叉骨轻慢地在监控频道中恣意伸展毒牙趾爪，肆无忌惮宣告他的手掌即将搅风弄云倾覆而下，压垮每一根被车辙碾过的蒲苇。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本就难缠的毒蛇在他漫不经心的拨弄摆放下，如同舍弃掉面前兵卒的皇后，从后翼冲杀而出，代替国王，高高举起手中锋利巨剑。

　　“离开第七大道左拐进第六十街，躲在邮政车后！”

　　艾丽萨猛打方向盘，穿.甲弹的白烟咫尺刮过红色的尾灯，在指甲狠狠划过金属的尖锐擦撞声后，她上一秒所在的位置传来爆炸的轰鸣和路人的尖叫。

　　她躲过了一劫。

　　也错过了酒吧后巷的车。

　　“艾丽萨必须要换车。”天使的面庞愈发紧绷，冷硬严峻的下颌如锋利的青金石，“趁现在，加速超过邮政车，右拐进第八大道，走高架和过街天桥下面，把自己挡好；玛塔，找新车接应；工程师，第七大道蛇太多了，快找其他路。”

　　“我在找，给我点时间，交叉骨把所有好走的路都拦死了！”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工程师的焦急一起钻入耳朵。

　　艾丽萨发现自己的手在控制不住地打抖。

　　“......朗姆洛，”她声音干涩，试探着说，“你可是堵死了我能走的所有路。”

　　他在曼哈顿为他们大敞家门，为什么却在布鲁克林下死手？

　　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No，no，no，my darling，你似乎对我抱有偏见。”布洛克·朗姆洛对她说话的语气耐心和煦一如既往，甚至因为驾驶室大开的窗户翻腾卷入的气流，尾音刻意加重拉长、显得甜蜜而狎昵，但他的话却是截然相反的邪佞恶毒，“我只是在补救，补救我没有提早发现、在你过布鲁克林大桥时一炮轰翻你的疏漏......明显到头顶打着镁光灯的目标，在绿头苍蝇一般黏附在纽约的密密麻麻的监视器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就像在婴儿车里翻身一样出入九头蛇大本营如无人之境？再不将功补过，我可是会被小毒蛇们掏出肠子勒紧脖颈、剖开胸膛塞进肺里，活生生憋死的。”

　　有风拂动发梢。
　　窒息与死亡向她亲吻而来。

　　艾丽萨并没有被扑面而来的浓稠恶意吓退，她用力握住方向盘，试图控制住自己抖到快要痉挛的手，挣扎着为自己争取退路。

　　“闹得这么大，九头蛇就没考虑过会暴露吗？”

　　布洛克·朗姆洛却不再回答了。

　　黑发的男人单手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解下枪，安装枪管，推弹入膛，打开保险放在一边。他按下变种人探测器，却没有激活脉冲，而是侧头开始检查驾驶座所有武器发射指令键，逐一在屏幕上确认弹药存余。

　　只有他一个人在的指挥车上，响起了曲不成调的歌。

　　“I shot an angel,kept it in my backyard,
　　(我射杀了一只天使把它放在我的后院)

　　“hung it out to dry on the clothing line......”
　　(把它挂在晾衣绳上风干)

　　飓风即将降临，雷车轰砢劈开天地，金蛇银绳白日倒挂，草木相呼流离战栗，整座城市陷入颠沛昏暗。
　　而疯子也终于不再掩饰疯癫。

　　艾丽萨骨寒毛竖。

　　沉默的耳机里，哈罗德·芬奇干巴巴回应了她。

　　“艾丽萨......你打开广播。”

　　在金发姑娘按下广播的瞬间，新闻播报的声音响起。

　　「紧急播报。

　　紧急播报。」

　　每个频道。

　　「这不是演习。

　　这是紧急广播系统。」

　　不同的声音。

　　「本台收到消息。

　　有Alpha级别的变种人罪犯从莱克岛监狱，目前逃窜至纽约布鲁克林区。有关部门已紧急出动变种人应对小组，对逃犯实施打击和抓捕。」

　　都在重复同一个消息。

　　「所有目前位于布鲁克林区的市民、游客，请立即结束外出活动回家，或就近寻找防汛防空区域紧急避险。

　　再重复一遍。

　　这不是演习。

　　请立即寻找避险区域，等待警报解除。」

　　这就是九头蛇特殊作战小组队长的回答。

　　“——We’re done。”
　　夜行者的恐慌在电流中蔓延。

　　“......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好消息是交叉骨履行了承诺，九头蛇的人的确在分散，不然不会封闭整个布鲁克林。”万千的思索推演在约翰·里瑟的脑袋里建立又掀翻，“坏消息现在九头蛇的行动直接在官.方那开了一路绿灯，发射一枚火箭炮大概会比打个喷嚏还容易了。”

　　这条紧急.事态.宣言证实了纽约已经完全沦为九头蛇的巢窟，但最危险的曼哈顿路段已经在交叉骨的掩护下被甩在了背后，而布鲁克林帮派林立，九头蛇能出手的空间有限，只要没被完全封死，就有机会。

　　那首诡异悠扬的小调还在继续。

　　“Pinned above my bed like the cross
　　(之后把它钉在我的床上)

　　“of jesus christ on my wall
　　(像墙壁上挂着的十字架上的耶稣)

　　“And I know one day hell will catch up with me......”
　　（我知道某天我一定会因为这些事下地狱）

　　......

　　艾丽萨的心脏狠狠下坠，扯得五脏六腑都开始发痛。

　　“还有时间，艾丽萨，保持冷静。”神经拉成满弓，天使洁白有力的翅膀每次扇动几乎都要带起旋转的盘卷气流，他的鹰目死死监控地面动向，瞳孔几乎要竖成一条线，“快银，前方的货车在倒车拦截，后方有两辆摩托拐了进来，没有携带大型脉冲，解决他们；女巫带埃塞克进前面六十二街的轻轨，那里是单向玻璃四隔道，适合狙击；工程师，新路线还没找到吗？”

　　“等等......等等......”哈罗德·芬奇满头细汗，“前面第六十五街也有......！吉诺维斯先生和马西莫夫女士请小心后方......还有一队人从汉密尔顿大道包抄到第九大道了......找到了！直行加速从六十二街位置进轻轨地下车库三号门，那里连着家居百货的地下通道，通道的人防工程是军.用防空洞级别，九头蛇找不到你！”

　　“地下？”

　　“地下太危险了！”

　　“我们能不能定位她？”

　　“会被堵截吗？”

　　频道里质疑四起。

　　“是个好主意，我们现在的方向偏离了沃斯堡大桥，在地下管道里还能调整方向速度跳出包围。”约翰·里瑟语速飞快，“前面就是第七大道和汉密尔顿大道的汇合口，一旦被堵死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还能追踪艾丽萨吗？”

　　“艾丽萨可以，我在她和巴恩斯中士的皮下都植入了信号发射器，但是如果九头蛇进入地下，就只能靠摄像头捕捉了。”

　　“去地下，狭小空间容易跳弹，也难以使用重火力，九头蛇会收敛一些。我和旺达掩护，夜行者立刻带着里瑟进入地下，在入口安装炸弹炸毁通道，援助艾丽萨。”埃塞克做下决定，“走E区出来应该能到麦金莱公园，玛塔，那里有家餐厅是合作方的产业，快银去那里接应艾丽萨换车。”

　　方案火速通过，上方天桥人群的慌乱和沸腾传入耳畔，艾丽萨一脚踩死油门呼啸着在还未拥堵起来的单行道飞驰，几乎以腾空的角度重重砸向地下通道。

　　擦过车体的风声骤然清晰，几乎前后脚，轻型战斗机喷气的尾音如镰刀刮过后颈。

　　艾丽萨驶入了地下车库。

　　“轰！”

　　她背后的通道被钢筋水泥彻底封死。

　　“目标进入地下区域。”
　　九头蛇的通讯里，轻战上的A组成员汇报。

　　“D组E组找入口进入地下，其他小组继续任务，他们不可能所有人都在下面，趁这个机会，搜查出口和适合掩护的高地，把他们都翻出来。”交叉骨不假思索，“蜘蛛，把这片地区的地图发到所有人终端里，然后查找附近的监控是否有入侵记录，目标反应很快，应该有黑.客支持。”

　　位于九头蛇巢穴深处的数据分析部，特属于特殊作战小组的蜘蛛闻风而动，纷纷爬出黑匣，编织钳杀猎物的毒网。

　　“芬奇！快退出！”约翰·里瑟厉声道。

　　“我在，我在，他们人手很多，速度太快了，我没想到这个系统里有他们留的后.门——”

　　哈罗德·芬奇听到九头蛇的行动后立刻从监控系统撤退，飞快清除自己留下的痕迹并在全球基站四处跳转，可顺蛛网而来的毒蛛已经撩起了毒牙，没过几秒，他的电脑上一片紊乱的数据流。

　　被抓到了。

　　工程师猛地掀起键盘击碎主机扯出硬盘，压在桌角上狠狠掰碎，把残余的机器掀翻在地，摔烂所有可能暴露信息的装置后，拿起还未联网的电脑，掏出暗格里的点火器扔进数据遗骸中。

　　火和汽油迅速融合，渗透进每一根电线里。工程师跌跌撞撞快步离开暴涨的火焰，一边打开备用电脑。

　　“我现在的据点不能用了，需要时间转移。”

　　“芬奇先生，告诉我的方位，”玛塔的表情凝重如风暴前夕，“我找人接应你。”

　　同一时空。

　　“队长，定位到对方了，信号最终停在地狱厨房。”

　　“地狱厨房？金并的老窝？那个胖子最近是不是接了西欧的大单子？”布洛克·朗姆洛似乎想到了什么，铅灰色的瞳仁如野狼一般点亮起恐怖的色泽，“把位置和发给我。”

　　亮起的半透明屏幕里，倒映出被明暗割裂的笑容。

---

作者有话要说：　　*地图扒得我脑仁胀痛。
*里面的歌词出自《Poacher\'s Pride》，by Nicole Dollanganger
*雷车轰砢劈开天地，金蛇银绳白日倒挂，化用唐代诗人顾云的《天威行》。
*不行朗姆洛写的我头皮发麻心率飙高，吧唧再不醒，本书就要临时挪进棠了。
快醒啊吧唧老婆快被偷了！！！
*呜呜没有小可爱评论我要死了（伸手要饭
感谢在2022-07-12 00:53:30~2022-08-02 23:06: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奥利奥暴风雪 23瓶；(。_。) 10瓶；墨鈺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