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无数个有他的瞬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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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行为分析部的人按照监控摄像头拍下的路径急急追入小巷时，看到的是和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和平景象：巷里没有受害人，没有行凶者，也没有血，只有天空中四散缓缓落到地上的白色羽绒，还有羽绒中心的银发青年正在用手指头一下又一下戳金发姑娘的脑门。
“知道错了吗？”银发青年似乎在训她：“……知道有危险，为什么不尽快寻求帮助？”
“……”金发姑娘小声嘟囔了些什么，似乎内容没有让青年满意，因为下一秒他直接把兜帽盖下去，然后隔着兜帽下黑手使劲揉姑娘的脑袋。
“……艾丽萨？”
跟随行为分析部一同出警的黑人女警官稳稳维持举枪的姿势，出声询问。
“Are you OK？”
被埋进帽子里的姑娘听到声音后拍掉青年的手，把自己从乱蓬蓬的头发里解救出来，抬头望过去，那双蓝眼睛依旧清清亮亮。
——是艾丽萨，还活着。
这个好消息让吊着心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行为分析部的主管，亚伦·霍奇纳微微垂下枪口，谨慎地问：“你没事吧？”
“卡特警官，霍奇纳探员，我暂时没事了。”艾丽萨连忙道谢，“非常感谢您们能相信我的话赶过来。”
总部位于弗吉尼亚州匡提科的行为分析部最近身在纽约——她是知道的。不是因为之前在警局偶然撞见过，而是行为分析部的联络官珍妮弗·让热来之前特地给她发过消息。
由于一些不方便透露的案件，联邦调查局将行为分析小组暂时借调纽约市警察局，时限不定。所以她才敢将行为分析部的元老，侧写师杰森·吉迪恩的电话号码设置为紧急电话第一位。
巴恩斯为她算过时间，除去误差，行为分析部从接到电话到找到她大概需要十五分钟——理想的最快速度，毕竟艾丽萨住的地方和纽约市警察局隔了半个区，还要算上出警时间。虽然比直接叫社区警察慢一些，但只是社区警察的话，无法阻碍杀手的行动。
实际上，他们只用了十分钟。
确定了没有危险的霍奇纳和吉迪恩示意同伴收起枪。吉迪恩走上前，快速打量艾丽萨，目光在她脖颈凝固的血迹上停住。
一向平和稳重的老人轻微皱起眉，脸上逐渐浮现真切的担忧。那双清明透彻的棕眼睛看着她，不含任何侧写师的审视，只是单纯地为她而关切着。
“——暂时没事？”
他们没有质疑她说的话的真实性。
艾丽萨注意到，吉迪恩的背后，卡特警官和霍奇纳探员甚至在为她安抚扑了个空有些不满的陌生警察。
金发姑娘抿了抿唇。
......她曾经从不关注这些细节。并不是看不到，而是被无力的迁怒掩盖。她抵触面对行为分析部，抵触到刻意疏远；她难以面对过去，这无意义的难堪甚至牵连到任何知道她过去的人身上，甚至在面对关心她现状的行为分析部众人时害怕被发现秘密，遮遮掩掩，招呼不打匆匆离去。
可现在，有人教会了她什么是真正的尊严和强大，以及什么是恒久不变的美德。
她已经无法对这些不求回报的善意视而不见了。
艾丽萨拽紧衣袖，终于肯愿意去想这些警官的关心和电话到底有多珍贵；在每天堆积如山的案件和厚重的受害者资料中，他们一直记得她；面对一个不知真假的非正式报警电话，行为分析部的元老和负责人毫不犹豫出动；十五分钟的时间，被挤压缩短至极限；在没有发现任何危险时，甚至没有一丝质疑。
——这多可贵啊，她之前为什么会看不到？
艾丽萨为之前的自己感到愧怍。
“既然是暂时的话……”吉迪恩回头和霍奇纳交换眼神，然后重新面对艾丽萨，温和地建议：“纽约警局最近很安全，要不要和我们回去？我们可以一起解决这件麻烦事。”
“……谢谢您。”艾丽萨抿起唇，不太自然却真诚地道谢。
而静站在一边的银发青年将金发姑娘明显的信任放松、还有不明显的踌蹰犹豫尽收眼底。
皮特罗动了动，将吉迪恩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对眼睛锐利如鹰隼静静审视评估他的侧写师露出他招牌式的轻快笑容。
“您好，我是皮特罗，艾丽萨的朋友。我想这件事您问艾丽萨非但找不到什么有用线索，反而会将您和您的团队置于无法想象的危险境地。”他放低声音，意有所指，“这些事情不是普通警察能解决的。如果您好奇的话，可以去找……那叫什么来着？神盾局？或者X学院询问。”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变种人学院？”走进来的亚伦·霍奇纳闻言皱起眉，询问状看向金发姑娘，“艾丽萨？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您有所了解真是太好了。”皮特罗笑着一拍手，上前一步挡住艾丽萨，“所以就不给您添麻烦，艾丽萨还是跟我离开……”
他察觉到什么，回头俯视年轻的姑娘，而姑娘也在仰头看他。
“他不会说的。”四目相对下，艾丽萨突然开口：“他直接放弃任务离开，也没有向他耳机里的人报告任务失败，代表他想隐瞒下来。他会报告我的死亡，不会有人再来追我了。”
皮特罗没有立刻说话，他低下头和艾丽萨对视，却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某种沉淀下来的风平浪静和蓄势待发。
“……我知道了。”皮特罗叹气，抬手揉了揉鼻梁。
“艾丽萨可以和你们走，但是我要求随行。”他放下手，“反过来，在我可以同时也能确保你们安全的范围内，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第一件事，”正直严肃的行为分析部主管不顾旁边同事不赞成的目光，直白地问：“是谁在追杀艾丽萨？”
“抱歉，”皮特罗咧了咧嘴，“这正好是无法告知的圈外内容。”
刚刚缓和的气氛重又僵硬起来。
在泾渭分明的对弈中，艾丽萨吐出一口气。
到此为止了。
她再也不想成为拖累。
“如果您问那个人是谁，霍奇纳探员，我不十分确定，但我有个猜测；如果您想要知道其背后的组织……”
金发姑娘走出了银发青年的保护，一个人站成一边，语气平静，面色坦然。吉迪恩惊讶地发现，只是短短几天没见面，眼前的姑娘已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成长起来。似乎有突如其来的浪潮冲垮了那些虚弱的尖锐，没了外壳躲藏的她开始从内里真正变得成熟，坚韧。
和强大。
“皮特罗并不是不配合您，正如他说的，我们不想给您带来危险，而这危险本就不是行为分析部能面对的......我只希望向您寻求一个渠道，能解决这件事的特殊渠道，这样就可以了。”
长大了的姑娘并不是一时冲动，她是在冷静地思考权衡利弊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吉迪恩想。
或许他该考量能被她如此警戒的组织势力的危险度。
“这不是劝说我旁观的好理由。”而他认真负责、正直不阿的同事，亚伦·霍奇纳并没有接受艾丽萨的提议。高大可靠的黑发男人皱起眉，近乎严厉注视想要一力承担的女孩，“我们有保护任何一个美国公民的义务，这毫无疑问本就伴随危险，如果你用这种理由想要致自己于危险境地，那就——”
吉迪恩在同事还要说话的时候拉住了他。
“我知道了。”睿智的老人温和地点点头，“如果你想好了，我们会帮你联系，将你的案子移交相关小组。除此之外，我们还能为你提供什么？”
......确实有。
艾丽萨慢慢闭上眼睛，脑袋里迅速闪过那个人的话，他的表情，他的回忆，他的伤疤，还有无数个有着他的瞬间。
头发下疑似颞叶刺激手术留下的疤痕；频繁的人体改造、机能强化，能够延缓衰老的冷冻留下的低温烧伤；手段狠戾并嚣张、不惮于对任何阶.层目标下手的刺杀行动；硬朗老练又和现今军.人鲜明区分的老旧军.队作派；曾经的敌人，最伟大的未来，躲藏起来窥伺光明的九头蛇......
参与过五十年前的二战，失踪或战死的优秀年轻士兵；家住布鲁克林的平民区，参与或见证过国债票的推售，高加索人种，巴恩斯......
金发姑娘睁开眼睛。
——她有了一个惊人的推测。
“我需要瑞德博士的帮助。”艾丽萨看向吉迪恩，“我需要向他确定几件事情。”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无数个有他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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