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以入魔》奎籽

56、章五十六 避无可避（四）

　　“啊，对，就是这个意思。”
　　薛念和忻荥同时疑惑地看向了第一任魔君，这个在传说中尽显色彩的人物，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你们不用惧怕他的力量，或者正因为他只能是‘观望者’，所以你们可以充分利用好这一点。”阿炼接着说道，“比如，逼着他出手。”
　　“逼他出手？”
　　“没错！”第一任魔君说道，“若是他强行出手，一定会遭到源界法则的处置。”
　　众人一愣。
　　“源界法则？”
　　“这个就不跟你们详说了，你们本就不应该知道这么多。”第一任魔君说道，“但问题在于，你们要如何逼他出手。”
　　“就算解决了他，目前的情况也很不乐观啊。”薛念说道，“就目前而言，我们并没有觉得你说的离渊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我说了，他不能直接对着这个世界使用力量，但你们觉得，单凭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或者事物，能够对命数石产生作用么？”
　　茯歧和净宸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你们可能已经了解到了。”第一任魔君说道，“尤其是你净宸，你见过上源，所以你可能更加明白。因为源界的力量不能作用在这个世界，所以他们会选择选取一个契约者。”
　　“所以，离渊也选择了契约者。”
　　第一任魔君又摇了摇头，“和上源的契约不同，毕竟上源是源界的创始者，但你们也可以当做是相同，毕竟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离渊就相当于源界的上源。”
　　这样微微说过之后，众人不由得更加沉重了起来。
　　创始者？
　　如果真的是创始者，那他若是出手.......
　　“你们不用太过担心。”第一任魔君说道，“在这个世界没有陷入完全的末路之前，上源是不会放弃的。”
　　意思还是可能放弃。
　　“不是还有你们在么？”
　　“对不起，我完全不知道你这句话的自信从何而来。”薛念第一个反驳道。
　　“啊？”忻荥反而是站在了第一任魔君这边，“不是很简单么？逼离渊出手，然后一切都解决了。”
　　薛念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忻荥，随后又看向了茯歧。
　　“嗯。”茯歧居然十分认同忻荥的观念。
　　“师父。”薛念只能朝着净宸看了过去。
　　“主要是，如果他出手，最坏的可能是什么？”
　　“什么最坏的可能啊？”第一任魔君无所谓地说道，“你们可别想那么多，我还打算带着阿炼在这里长住下去的，没理由坑你们。”
　　阿炼叹了口气，对着几人解释道：“最坏的可能，就是离渊会得到源界的惩罚，但是这个世界也将不复存在。”
　　众人一愣。
　　“无论是事是物都不复存在，所有的灵魂都会散作星点，重新归入虚无。”
　　虚无......
　　“不行！”净宸忽然失态，大喊了一声。
　　薛念被净宸吓了一跳，但率先对着净宸安抚道：“没事师父，我们一定不会让那种情况再发生的。”
　　“哎，你比较了解虚无的情况，我也不想打击你们，但是虚无确实很可怕。”第一任魔君继续说道，“我也不希望看到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但是如果你们现在不赌一把，最后的结果，也会是这样。”阿炼实在地说道。
　　“我可以问一句么？”忻荥站了出来问道。
　　“你说。”
　　“你们说源界的人只能通过契约者的方式来干扰这个世界，那......离渊所选的契约者.......是谁？”
　　这个问题，就有点儿难说了。
　　“是我哥哥么？”忻荥先一步说了出来。
　　阿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具体我们也不太清楚，但很奇怪，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离渊应该解决完所有的一切了。”
　　“我觉得疑点很多，毕竟契约是要有一定条件才可以进行的，尤其是契约者的‘愿望’。”第一任魔君说道，“如果是动命数石，那契约者的愿望必然是要改变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命数。”
　　“改变命数？”忻荥一惊，随后问道，“改变命数的话，能够让死人复活么？”
　　“不能。”第一任魔君说道，“能让死人复活的，恐怕只有上源了。”
　　“那.......”
　　“我们没有能看到应有的命数，但我们能够想到的人只有你了，因为触碰命数石的人本身不可能改变属于自己的命数，很大可能还要为改变他人命数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第一任魔君对着忻荥说道，“但现在不是追寻原因的时候，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只有如何去解决这些遗留来的问题。”
　　忻荥咬了咬唇，随后沉静地说道：“你说得对。”
　　薛念拍了拍忻荥的肩，“一切都还不确定，先处理眼下的事情吧。”
　　忻荥微微振作，随后说道：“好。”
　　“哪里找他？”茯歧对着第一任魔君问道。
　　既然统一好了方式，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他们如何去找到离渊。
　　想要逼离渊出手，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离渊逼出来。
　　“那你们可不用着急，他估计已经快来找你们了。”第一任魔君说着。
　　“你好啰嗦。”
　　说着，离渊的声音就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哦？”第一任魔君对于离渊的出现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年纪大了，啰嗦一点儿是正常的。”
　　“所以你教会他们了么？”
　　“我只是说了，要逼你出手。”
　　“我不会出手。”离渊笑着说道，“但是就算我不出手，这个世界也差不多了。”
　　“其实我一直很弄不明白。”第一任魔君有些疑惑地说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这个世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是不能说吧。”
　　“嗯。”离渊承认道。
　　“行了，你来了，我也该走了。”第一任魔君说完，对着后面的一行人又交代道，“你们加油。”
　　一行人看着消失了的第一任魔君，内心都十分想揍人。
　　离渊就站在他们面前，但却不出手。
　　面对着这样一个人，他们要怎么去做？
　　“他说得太多了。”离渊缓缓道，“不过你们确实有这个资格知道。”
　　“你指什么？”
　　“源界。”离渊简单道。
　　身后的魔气灵气汇聚为一团，在他们周围风声夹杂着极多的嘶吼声。
　　“开始了。”净宸皱眉道。
　　离渊笑了。
　　茯歧先一步做了动作，镰刀在手，朝着离渊冲了上去。离渊不躲不闪，正好被茯歧的镰刀砍中。
　　离渊嘴里吐出了一口血，可却依旧在笑。
　　“怎么回事！”薛念惊呼道。
　　周围的灵气及魔气忽然暴走了。
　　“告诉你们一件事吧。”离渊擦了一口嘴边的血，他身上的伤口正在恢复，“我和他不同，因为他是与上源做了交换来到这个世界的，而我本身，就是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
　　“再多的，我不想说了。”离渊继续闭嘴。
　　“不能动手。”净宸拉住了准备再上的茯歧。
　　他们周围的暴走的灵气、魔气全部聚集在了周围。离渊身上的伤口慢慢在恢复，可五行阵法和涅槃却出现了裂缝。
　　“这个世界，是你的血脉么？”忻荥问道。
　　离渊不答。
　　“所以如果我们杀了你，这个世界也会毁灭？”忻荥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那还怎么逼他出手？”薛念气愤地说了一句。
　　“没有办法了.......”
　　天君的声音忽然出现。
　　所有人一愣。
　　“既然处理不了别的，只能先处理五行阵法了。”
　　离渊皱眉。
　　“是啊，跟了你这辈子，也没遇到什么好事。”君后的声音也出现在了天居身边。
　　一条龙、一只凤。
　　龙凤合鸣。
　　离渊的面色非常不好，看着面前的龙凤，手握紧了拳。
　　“君上？”净宸皱眉着问道。
　　“哎，现在也不怕告诉你们，龙凤之所以会高所有生灵一等的原因。”
　　天君化为的龙，朝着君后撞了过去。君后的身上燃烧起了剧烈的火焰，那是只属于凤凰的涅槃之火。
　　而涅槃之火燃烧殆尽之后，并没有新的生命出现，留下的，只有一片金光。
　　“可恶！”
　　离渊咬着牙，却始终在忍耐。
　　金光震荡过一片，五行阵法和涅槃忽地被分了开来。
　　暴走的灵气和魔气缓缓平静了下来，但世界依旧还是那个模样。
　　——我们只能争取到时间......接下来，还是得靠你们了。
　　天君最后的声音出现在四周的空气中，随后消失不见。
　　薛念和忻荥吃惊地看着空气中消失的光点，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天界至高的两位，就在刚才一瞬间，陨落了。
　　可就算他们奉献了所有，留给他们的，还是只有那少得可怜的时间。
　　“可惜了。”离渊道，“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至此，茯歧算是真正下定了决心。
　　“薛念。”茯歧对着薛念喊道。
　　薛念第一时间明白了茯歧的意思。
　　“我也觉得只有那个办法。”薛念附和道。
　　净宸伸手，本想阻止薛念，但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只能将手放下。
　　“因为没有别的办法了。”薛念说道。
　　“什么？”忻荥不太明白薛念和茯歧两人。
　　“我去涅槃，你去五行阵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