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以入魔》奎籽

40、章四十 刻定命数（二）

　　傅连清不由得敬佩地看向了忻荥。
　　“怎么了？”
　　“没想到辛小少爷看上去年纪轻轻却......”
　　“我是狐妖。”见周围没有外人，忻荥干脆卸下伪装。忻荥就算是辛小少爷的模样已是美若天仙，如今再加上那一身仙家的气质，让面前的傅连清直接看呆了过去。
　　欣辞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茯歧问道：“君上，你非要拉着君后来祸害人么？”
　　别说傅连清，就连欣辞自己，在见到忻荥的模样之后一时之间也有些呆愣。
　　“欣赏可以。”茯歧说话只说了半句，可只是半句已经让傅连清将眼神收了回来。
　　欣赏可以，后面那不说的半句，就算不说出来，傅连清也是明白的。
　　“难过。”傅连清只是微微说了一句，便又转回了话题，“还有一个，便是拿着命数石之人。”
　　“感觉你说了那么久都是废话。”忻荥直白地说道，“你所看不到的人，正好是我们想要找的人。”
　　“可是君后，你没有从你们四人之中发现共同点么？”
　　共同点？
　　忻荥和茯歧互相对望了一眼。
　　若是茯歧和薛念，那么他们同样是四大灵镜......
　　“君上是修镜，薛念上仙是落镜。”
　　“这个你也知道？”忻荥吃了一惊。
　　“会有感知。”
　　至于是什么样的感知，傅连清没有说。
　　“可是，你不是从观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忻荥又问道。
　　若是观镜之中看不到他和茯歧的身影，那么傅连清当年知道忻荥和茯歧来到鼎丘的原因就只可能有一个。他们存在于傅连清的未来之中，所以傅连清在观看自己的未来之中看到了一片空白，就像现在他们存在于镜像之中的那样——
　　傅连清和欣辞明明在说话，却不是对着彼此，而是面对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空气。
　　“那是因为，我本就不是观镜。”傅连清不由得苦笑道，“我只是凭借着一丝凡力，透支着属于自己的未来。”
　　未来？
　　忻荥和茯歧疑惑地看着傅连清。
　　“人本有无尽轮回，有人用无尽轮回与天界做了交换，于是得道成仙，有人用无尽轮回与魔界做了交换，于是堕落为魔。”傅连清简单解释道。
　　“那你......”忻荥不由得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同情。
　　“我不过是用平常的千年，来换取我的百年。”傅连清说道。
　　“连清，扯远了。”欣辞上前一步，有些抱怨地说道。
　　“哦哦，哈哈，你看我，记性已经有些差了。”傅连清道，“我猜测此人，必与观镜或是空镜有关。”
　　“观镜或是空镜？”
　　“现下落镜和修镜之主已确定，只有观镜和空镜还未有主......”
　　“如果是空镜......”忻荥皱着眉说道。
　　“空镜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从观镜中看到我的未来？”
　　傅连清摇了摇头。
　　“我本就只是用阳寿勉强驱动观镜，四灵镜所联系之人，我无法得知。”
　　“那......”
　　“除非能够有落镜。”傅连清补而说道。
　　“别想。”茯歧打断道。
　　谁都知道落镜就是薛念本人，而薛念为净宸心头至宝，落镜自薛念再现于世之时便被净宸藏起。至于下落，恐怕只有那师徒二人才会知晓。
　　“不知道用碎片有没有效？”忻荥问道。
　　茯歧顿了顿，“试试？”
　　忻荥从脖颈处取下了薛念曾送给他的那片落镜的碎片，傅连清愣了愣，随即将碎片接过。
　　“这是落镜的碎片？”傅连清问道。
　　忻荥点了点头。
　　可随即傅连清又将碎片递回给忻荥，“我的力量无法驱动落镜之力，恐怕若是想要观未来，还得要君上、君后自己来。”
　　忻荥倒也不推辞，拿了碎片就走到了观镜面前。
　　在碎片触及观镜的一瞬间，那上面已有画面显现。
　　依旧是很模糊的一个身影，可却能依稀看见模样。
　　“哥哥！”
　　果然，忻荥的猜想没有错。拿走命数石的，就是他的哥哥。
　　“知道地点么？”茯歧问道。
　　可只是一瞬间，观镜上的画面又消失了。
　　“怎么回事？”忻荥朝着傅连清问道。
　　“观镜的力量恐怕只有落镜或是观镜真正的选人才可以引出。”
　　“本君也不可以么？”
　　茯歧说着，正打算将手放在观镜之上，却被傅连清阻止。
　　“君上，观镜因落镜而生，与修镜为相对面。若是强行用修镜之力驱动观镜，后果不堪设想啊！”
　　茯歧皱了皱眉，却没有坚持。
　　“我们还是先去天界找恩人和帝君找到去往的办法吧。”忻荥话语之中带着一丝难过，“至于我哥哥那边，总有办法找到他的。”
　　“好。”茯歧答应完之后，看向了欣辞，“还待么？”
　　傅连清立刻紧张了起来，他对着茯歧问道：“君上，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吧？”
　　哪知欣辞开口道：“我想留在这里。”
　　“嗯。”
　　茯歧答应了之后，欣辞和傅连清一同放下了心。要知道三十八魔将是在魔殿之中立下誓约的，茯歧的血连接着魔殿，他们的又何尝不是？
　　况且，就算不提誓约，以茯歧的实力，若是欣辞真的有违他的心意，恐怕也是不得善终吧。
　　“那我们先去天界？”
　　“嗯。”
　　说着，茯歧和忻荥立刻离开了茶楼。茯歧和忻荥只到过天界与魔界交界的地方，这样大大方方地在天界中行走还是第一次。只是奇怪的是，他们一魔一妖，从天界大门一直走到里面，竟然真的没有一位仙人过来阻挡。
　　“看来天界真的出了很大的问题。”忻荥总结道。
　　“走哪边？”茯歧倒是不在意这些问题，上一任魔君掌管魔界的方式与他无关，自从他担任魔君以来，魔界便十分随意。
　　魔殿在之前还有一扇大门，但自茯歧担任魔君之后，三番五次有魔族来攻打。有次不靠谱打得尽兴了，不小心便把大门给拆了。茯歧也觉得没什么，就干脆撤了那大门。三十八魔将平时都有自己的事情，像不靠谱好武，欣辞好在人界走动，只要没有大事，茯歧向来都让他们随意就好。
　　习惯了魔界冷清的样子，茯歧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天界有什么大问题。
　　“你们来了？”
　　正当茯歧和忻荥为方向而为难的时候，薛念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这里。
　　“恩人！”一看到薛念，忻荥立刻朝着那方向跑了过去。
　　茯歧见到这一幕，心里虽有不满，却还是努力抑制了下去。
　　“君上正在跟我师父议事，我一直在等你们。”薛念道。
　　随着薛念而来的还有三只仙鹤，茯歧和忻荥分别坐上了一只，薛念便带着他们一同到了天清殿。天清殿内正好站着天君和净宸，天后坐大殿之上，显然在等着他们。
　　“这两位就是魔君和魔后吧？”
　　虽然几百年前有幸见过，但毕竟只是匆匆一面。上任魔君死后，天魔两界的条约未变，只是常年来因为魔君和天君的小性子而召开的比拼大会，自上任魔君死后便没有再召开过。
　　那一次见茯歧和忻荥，却是这几百年来天君和魔君唯一的一次见面。
　　“天君有何事？”茯歧问道。
　　茯歧与净宸、薛念平辈而称是因为敬服净宸的实力，而面前的天君则不同。天界并非以强者为尊，就算身在至尊之位的天君，若是真要打拼起来，恐怕不是净宸的对手。而就身份而言，茯歧是魔君，自然不会平白无故比天君矮上一辈。
　　“要事。”天君也没有计较茯歧的失礼，对着茯歧严肃道。
　　天后也从大殿之上缓缓走了下来，“你去吧，这里有我。”
　　“嗯。”天君点了点头，随后转过来对着茯歧说道，“跟我来。”
　　天君在茯歧面前没有以“本君”自称，是对茯歧起码的尊重。茯歧得了天君卖的好，自然也不能太拂他面子，便拉扯了忻荥一同跟着天君走了进去。净宸也自觉地拉扯着薛念一同走了进去，在离开之前，净宸朝着天后回以一个担忧的眼神，天后只是笑笑，甩了甩手让净宸和薛念赶紧进去。
　　从天清殿进去之后并不是天君的寝殿，因为在大殿之后，并没有仙人敢贸然闯入。就连净宸和薛念，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绝对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地方，刚走入这里，便看见周围全被枯木包围，脚下的土壤也是干毁色，一丝活的气息也没有。三仙一魔一妖走过许远，竟是一个生灵都没有看见。
　　“你们一定很奇怪吧？”天君在前面开口道，“天界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地方？”
　　说不奇怪是不可能的，三界所有人、仙、魔都知道，仙界到处都是明山秀水，是三界所有生物向往的地方。就连与魔界接壤的东峰山，也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繁荣之景。
　　“快到了。”
　　天君加快了脚步，领着他们过去。顺着那道光，他们马上便看到了那样在这片死地中最为特殊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折扇，除去扇柄上那特殊的纹路，这把折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是什么？”
　　“就是一把折扇。”天君说道，随即又立刻补充，“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