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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二十七章 回首向来萧瑟处(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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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撒谎,将事情的经过大致都告诉了流莺,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关上房门哭了好久好久……我们也没有再说什么,留她一人去舔伤口,有时候人伤心了安慰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反而会让她更无所适从,还不如给她留下空间自己舔伤口,当然,前提是她是个想得开的人。
第二天一早流莺就来敲门向我们辞行,我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去芙蓉浦找月娘,她很精神地谢了,对这个女人我不知不觉又多了几分欣赏。我和阮棹在城里多留了一天等张德才的消息,顺便四处走走,我到现在还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到底从何查起,到底是先回芙蓉浦找《乾坤》一书还是先去西楚呢?我只有先等着张德才的消息了……
和阮棹坐在一个茶馆里喝了一个时辰的茶,主要是想听听聚集在此处的江湖人都在谈些什么,可他们无非是说着现在的战争和我这个风口浪尖的皇后,关于我的说法多的让我差点把茶给喷出来——有的说是天仙下凡母仪天下,有的说是风骚□□祸国殃民!我很无语地听着,这些人说得起劲还不时争论个面红耳赤,就是没有提一些江湖旧闻,我很是失望。
午时阮棹和我回了客栈点了一些小菜,可是我刚吃一口就突然反胃吐了出来,只当是这天热的,我歇了会儿再吃,结果又吐了出来,阮棹皱起眉,我也有些呆愣了,难道……我们再无心情吃饭,阮棹搂着我回房让小二喊了一个郎中来,我坐立不安地等着,想来我这个月的月信是还没有来,而且距上次和大哥分开刚好一个月多点,若是怀孕,正是会有妊娠反应的时间。
那郎中笑眯眯地向我们道了喜,只当我和阮棹是夫妻,阮棹给了他些银子打发了,关上门后无声地看着我……这个孩子来得太过突然,我根本没有准备,我抚上自己的小腹,难以相信里面竟已孕育着一个生命,阮棹一如既往地过来搂住我:“栾儿,我知道你也没有想到的,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吧……”
“他不是你的,不应由你承担……阮棹,现在有了这个孩子,我更不能答应你了……他是大哥的……”
“你真要继续当那南翎皇后?!”
“我不知道……可我至少不能让他没有爹……”
“我可以做他的爹!我一定把他当亲生的对待,栾儿你信我!”他激动地扳过我的身子说。
“可是……可是他更应该跟亲爹娘在一起,而且,我不应该不让大哥知道……”
“你难道想让你的骨肉像以前的我一样卷在无情的宫廷纷争中吗?!”
“我……不想……”
“那就更应该带着他走,以后,他就是我阮棹的孩子……栾儿,等你所有想做的事都做完了,就和我一起走吧……算我求你。”
我真的是茫然了——孩子,我该怎么?
我还没有来得及过多地去想孩子的事,终魅门的人就来了,我忙开门让他进来,结果他一跪下倒不是说我要查的事,张口就报那赵女官被秦滇给掳走了!真是始料不及,只知道那秦滇逃去了北厥,但只道他是个不成气候的亡命之徒,没想竟会有这个能力干出这事儿来!赵女官现在代的就是我,这么一来,难道秦滇想利用我威逼大哥?门人报完了这事又说:“栾主,归宁王联系了属下等人,敢问栾主可否将我们的行踪如实告诉归宁王?”
我微愣,是啊,终魅门终是清宁的,他现在该是想用终魅门救我的吧……可是让清宁知道一切好不好呢?我犹豫片刻终是拿定了主意给清宁写了一封信,洋洋洒洒几千字,把所有事情都解释了,让他安心、终魅门交给我安排,只是没提怀孕一事。门人藏好了信又说:“栾主,张门主让属下通知栾主,清风道长六年前的确已死,是落凤山旁的安远山上的泥净寺老主持给埋葬的,老主持昨日已圆寂了。老主持本还想去修缘观接道长唯一的小弟子去庙里,可是却被山上迷阵困住,怎么也没能再接近修缘观,而且受一黑衣人胁迫不准再近修缘观一步且不准泄露清风道长一事,否则就让庙里所有僧众陪葬!老主持便只好一直保守秘密不语,昨日圆寂前终是说出了真相。”
小晋查出的果然是真的!我忙再问:“主持可有说那胁迫他的人是什么摸样?”
“主持只说在过招时曾看见那人是一头深紫的发,那日是个月圆夜,看得很清楚,别的什么都没说。”
我点点头:“你将这些话也跟归宁王一字不差地说,另外再转达我一句话‘冷静处之,深藏不露’!”
“属下明白!”
等门人走了我叹口气跟阮棹说:“阮棹,这下麻烦大了……赵女官在秦滇手里的话,大哥就会毫不犹豫地进攻北厥了,而且可以以北厥和秦滇勾结的罪名进攻……秦滇这人算是糊涂到极致了,这样一来,他最后真的是会死无葬身之地了,等于是推进了大哥的北进,真是可恶!”
“他拿个假皇后这么一搅,你大哥肯定会想办法去救,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本不能现身现在,可是,这样的话秦滇就得逞了。阮棹,我们赶紧回古大哥那儿。”
“不,栾儿,我觉得最好的办法不是现在就揭穿,虽然现在你大哥会继续北进,但古稷兄该还挡得住,你现在要是亮出身份秦滇知道了定躲逃,这家伙永远是个隐患啊,还不如借你大哥之手这次除去,而且,你大哥分出兵力对付秦滇救你的话,对古稷兄而言,压力也小了不少!”
我顿时恍然大悟:“阮棹,你说得很对!而且秦滇这边能损大哥不少兵力,对大哥的北进是有害无利的!我们不如就先坐等在邢城里,伺机而动!”
阮棹扬唇一笑:“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你得想想法子说服你大哥不攻打北厥,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我垂眉:“我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我能做什么呢……我只能尽力帮古大哥而已,我决定不了什么。”
“栾儿,若最后真的没有办法改变一切,你不要自责,也不要难过……”
“有些事是注定的,个人的力量有的时候真的是不值一提,我不会自责,但难过是难免的……”
阮棹拥住我:“栾儿,什么都会过去的……”
我一颤,这句话,是那样的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