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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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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投来疑惑的眼神,郑萼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虚咳一声,强压下涌上的笑意。
“二位,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说吧。”说话的同时,郑萼已经看到了杜绾娘,一脸惊喜地看着她,郑萼心中一暖,脸上神情不觉柔和下来,向杜绾娘走去。
二人双手相握,杜绾娘脸上神情似惊喜,又似欣慰,眼里已隐隐泛起泪花。
“让你担心了,我回来了。”
杜绾娘轻摇头,又轻点头,似乎怕郑萼看不懂,又想从袖掏出纸笔来写,却被郑萼阻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现在有两位朋友要招待,我们待会儿聊吧,还有雅间吗?”郑萼知道杜绾娘想说什么,但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眼下还是先招待完这二位再说。
杜绾娘听言视线移至郑萼身后,那里站着两个人,一个俊秀青年,一个络腮胡的大和尚,稍微打量了一番,就收回了视线,对郑萼点点头,就带着他们去了雅间。
期间一直都没插上话的鹤舟先生和野胡禅对视一眼,都明白郑萼与这管事女子相熟,看那女子表现,似乎是个哑女。
饭桌上,鹤舟先生也向为自己之前的行为郑萼道了歉,野胡禅也在为鹤舟先生说话,既然对方都如此痛快道歉,那她再计较就显得小肚鸡肠了。
“既然是误会,我怎会计较?你那位兄弟情况如何了?”郑萼顺便问了一句那位浑身是血的仁兄。
若不是误会,就要计较咯?还真是个不愿吃亏的性子。
鹤舟先生在心中微叹,察觉到郑萼似乎误会了什么,便顺势解释道。
“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正在养伤,他是忘世麒麟忌霞殇,我的至交好友。”
“哦,是吗?”这就有点尴尬了。郑萼干笑了一声,“那就好 。”
一旁大口喝酒的野胡禅抹了抹嘴,大笑一声,已见三分醉意。
“赞!好酒,果然名不虚传,我说郑萼小姑娘,你怎么孤身一人出来。”
“大师认为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吗?没点自保之力,我怎会在江湖走跳?纵然以前做过许多坏事,那也只是身不由己,如今不同往日,我怎会轻易再被人控制,大师且放宽心吧。”这说的就是她被血傀师控制期间的所作所为,还有好几次碰到野胡禅,玉阳江畔,也不太平,连绮罗生都觉得棘手的事情,她可不敢托大,还是暂时不要回去的好,免得拖后腿。
又闲聊了一阵,郑萼才得知他们现在正在收集一些能够推翻天之佛罪业的证据。
天之佛的事她也略有耳闻,在血傀师身边的时候曾听他提及过,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不用多想都知道血傀师肯定也参与其中,但她现在也不能就这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毕竟口说无凭,只能有意无意地引导他们往这方面想。
短暂的相聚后就是分别,饭桌散局后,郑萼便去找杜绾娘了。
她刚刚趁握手时偷偷把了一下她的脉,情况并不怎么乐观,若不是用上这些昂贵的药材吊着,杜绾娘怕不是早就香消玉损了。
这次出去,她除了学到武功,还有一点岐黄之术,一点只是一点,不足以为杜绾娘医治。那些苦境有名的医者她不熟,也找不到,而绮罗生传授她的莳花艳身术,仅对自身发挥最大效用。
一路上心思杂乱,终也还是来到杜绾娘面前,杜绾娘手头事刚忙完,就看见郑萼来了,眼里的疲惫被涌上的喜悦所掩盖。
[回来就好。]
“我说过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决不食言。”
郑萼拉着杜绾娘到一边坐下,把自己的经历稍稍过滤了一下说了出来。
杜绾娘秀眉紧蹙,问出另一个问题。
[所以,你这次打算待多久?]
郑萼愣了一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也想多留一些时日,只是怕将江湖的纷扰带来这里。”
[江湖就是个大染缸,一旦踏足便出不来了,你该有此觉悟。]
这句话说的不错,但她注定无法拥有平凡生活。
这次回来主要是想看看杜绾娘的情况,怕血傀师他们对杜绾娘下手,如今看来血傀师还没有对这里下手,不知道他是真没打算下手,还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郑萼仅仅待了三天,就察觉到一股熟悉又厌恶的气息在幻忧楼附近停留,很快那股熟悉气息的主人就踏入了幻忧楼,对上那张可以与僵尸不相上下的脸,什么好心情都没了,二人来到幻忧楼外,郑萼恭敬道。
“师父。”
血傀师冷笑,“好徒儿,原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师父。”
郑萼态度依旧恭敬,只是话却有点不客气了,“师父的恩情,徒儿怎敢忘记?往事历历在目,铭记在心。”
“倒是我小瞧了你,竟能摆脱我的傀儡术,你的潜力,比我预料中还要大得多,我果然没看错你。”血傀师讥讽的语气里又带了一分欣赏。
既然血傀师都已经知道了,那她也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
“你是把我当徒儿,还是一枚棋子?”郑萼说的就是血傀师之前对她的种种行径,导致她做了不少错事。
血傀师冷哼一声,“你以为绮罗生能护得住你?”
“这与绮罗生无关,问题的根本就是你,不顾我的意愿强收我为徒,又逼迫我做哪些违背内心的事。”
“看来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为师的良苦用心呐,这个世道走哪条道不是道,为何执著一条道?为师只是问你选择最合适的道而已。”
血傀师说得情真意切,郑萼不为所动,并在心里狠狠地‘hetui’了一声,“说的好听。”
见郑萼软硬不吃,血傀师终于撕开伪善面孔,提起他之前一直未提的人事,也是郑萼目前唯一的软肋——幻忧楼与杜绾娘,只需要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可以将他们毁于一旦。
郑萼脸色难看至极,还是选择先暂时妥协。
“你这次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她可不相信血傀师没事会来找她。
血傀师拿出了鬼手,让她去西行数百里的地方找一个医者,帮她接上鬼手。
这听起来是很简单,郑萼内心是拒绝的,任谁也不愿意好端端地要换一只诡异丑陋的手臂,郑萼觉得血傀师在打什么主意。
看出郑萼的拒绝,血傀师幽幽地说:“你没有拒绝的余地,也不要给我耍花招,否则我不介意毁掉你一只手,刚好可以接上鬼手。”要不是他现在还有事分不开身,怎会放郑萼一人前往。
郑萼强忍不适,接过鬼手,语气也不怎么好,又明里暗里讥讽了几句血傀师就离开了。
看着郑萼渐行渐远的背影,血傀师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
郑萼我徒,终究还是要走上他所准备的路,此去,还有点小惊喜要送给她,要是她能驾驭鬼手,那便是喜,驾驭不了的话,他也没什么损失,郑萼照样也会被逼得走上那条路。
血傀师在原地小站了一会儿,才悠悠离开。
玉阳江畔,已不复往日平和,隔三差五的暗杀,让江面一度染红,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粘稠的血腥气,绮罗生也受了一些不轻的伤,意琦行知道后也暂时克服晕船,在画舫上待些时日为护绮罗生。
绮罗生看着意琦行站在船头面色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仅摇头失笑。
“我已无大碍,你还是先回去吧。”
意琦行一甩浮尘,神情冷峻,眺望远处,“有我在,无人能伤你分毫你的逞强可以免了,我可不想回去一趟,再见你时又是一副凄惨光景。”
看着意琦行明明就快受不了,还硬撑着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是在说谁逞强。
绮罗生话题一转,手上立即多了一瓶雪璞酒,“要饮酒吗?”
话音刚落,意琦行眉微皱,下一秒雪璞酒出现在他手中。
“你伤未好,少饮酒为妙。”
意琦行现在三言两语都离不开他受伤的事实,让绮罗生颇为头疼,这是他的江湖债,不想将意琦行牵连其中。
“连酒都不能喝?那我可以喝什么?
“茶。”意琦行挥袖转身,床板上多了一张小几,小几上又放了一套茶具。
绮罗生:“…………”看样子是铁了心不让他饮酒了。
意琦行开始为绮罗生沏茶,扫了一眼船仓,突然想到了郑萼,已有些时日没见过面。
“你的徒弟,你真放心她一人离开?”
绮罗生面露一丝复杂,“现在待在我的身边,才是最危险的。”
意琦行提醒道:“她毕竟是血傀师之徒。”
“我相信她,难道你不信吗?”绮罗生看向意琦行,眼里含着一丝笑意。
意琦行冷哼一声,“她尚不够资格,既然好友你都选择相信她,那便拭目以待吧。”说完意琦行抿了一口茶。
绮罗生也喝了一口,口齿余香,才发现这是牡丹花茶,稍稍抚慰了他不能饮酒的心,他的大剑宿啊,总是这般口嫌体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