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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二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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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安西影放下手中的叉子,轻轻环握上一只盛满牛奶的玻璃杯,朝阳透过厨房的窗户斜洒上摆着丰盛早餐的木质桌面,在弧形的杯口处勾出一道虚晃的白。
她反客为主地、挑衅似的望向对面的人,下巴微微扬起,笑得灿烂而得意。
越前龙马突然没了话,恶狠狠地瞪她一眼,似乎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碗筷朝客厅走去,刺耳的铃声仍旧持之以恒地响着。
“喂……”不满地应声。
“上帝啊!你果然在家!”电话那头传来Ann的惊呼声,一如既往的活力四射,“我就知道,你昨天晚上一定是又逃了酒会!”
唔,是逃了吗。他愣愣地想了想,然后坚决地否认——是安西影带着他逃的,他不算。
“算了,我就知道会这样。”那边的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调,已经习以为常,“你拿到瑞士网球联赛的票子了吗?我昨天放在电话机的旁边,拿回来的干洗好的衣服我放在你的卧室衣橱第二格里,还有啊……”
直接撩下听筒,果然在铺了白色方巾的台柜上看到了两张票子,光亮精细,边缘处被打上了锯齿状的孔,红色的VIP字样下被颇具浪漫情调地印上了瑞士的皑皑白雪。
每次有比赛Ann都会留下两张VIP的票子给他,说是匀给家人或朋友。
除了上次手冢回国休假和原来网球部的队员一起来看比赛那次之外,他次次都把票扔进垃圾桶。
手里捏着两张票子,隔着乳白色的墙壁朝厨房方向望过去,他微微地眯起眼睛,捏票子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越前龙马再回到厨房时,安西影面前的牛奶杯已经空了。
她像个娃娃,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手里正翻着一本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杂志。
杂志很厚,看上去有好几百页,可能是关于电影的,大概是Ann以前买来放在这儿的。对于自己公寓里的摆设,越前龙马从未上过心,只处于“知道卧室厨房卫生间怎么走”的状态。
安西影穿着他的白色睡衣,大了很多,长长的黑色卷发披散下来,微乱,有一些还落到了杂志的彩页上,像一只刚刚结束冬眠的小北极熊。她左手撑着腮,右手手肘磕在桌面上,纤细发白的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不着谱的混乱节奏,食指上的银戒指一直没有摘,微微反着光。
阳光从她侧身倾洒,带来一圈金边,一切静谧美好得就像一幅画。
越前龙马心里想着,这果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有几分疯癫的女子。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时光在凝视中悄悄溜走,安西影没有抬头,冷不丁地冒出那么一句来,他一愣,随即又摆出了那副不可一世的嚣张样子,双手插入睡衣口袋,不自觉地露出一副挑衅的表情。
“这个月的新刊。”她站起来把杂志放回旁边的储物柜,十指交叠着活动了几下,然后微笑,“你的助理真辛苦。”
“切。”他撇了撇嘴,似乎是听出了她话里揶揄的味道。
我们都是敏感的孩子,脆弱骄傲的心能够感受到任何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