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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二十一章 ...


  •   江南秦淮河岸悄无声息地流传起了一则谣言,都说花央一曲动了静王宁言之的心,要被抬入王府做侧妃了。

      任凭他人如何多嘴,花央的日子还是和以往一样过。

      宁言之在陈家呆了几天,时不时再带着人往“花香楼”去一趟,听花央弹弹曲子,任由流言愈演愈烈。

      今日严定楠在院子里练剑,听见不远处有几个新来没多久的小姑娘聊天,正说起这则流言。

      他清楚内情,没太当回事,专心地将基础剑招练了几遍后,又听到那小姑娘说道:“我前几日看见花央姑娘了,长得真好看呐,难怪王爷会动心。”

      另一个姑娘说道:“确实,花魁走路果真与我这等普通人家的不一样,走路都袅袅娜娜身带香风的。”

      先前那个姑娘又说道:“唉,王妃天天只知道练剑,失去王爷不是早晚的事吗?都嫁进王府了,还练剑做什么?”

      “男人嘛。”第三个姑娘笑道:“其实王妃长得倒也不比王爷差,还有他的两个朋友,和那些书呆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他一边练剑,一边分神想道:失去王爷?练剑和失去王爷有什么联系?进了王府怎么就不能练剑了?

      他还等着保护王爷呢。

      就这么一分神,一道剑光就斜劈而来。

      他下意识地侧身躲过,手腕一转,反击回去。

      陶无涯和他过了几招后就收了剑,挑眉看向一棵树,嘴里却声音不小地说道:“哎,弟,我西行至长安时曾听说天上有九重天,地下有十八层地狱,其中有一层叫拔舌地狱,专治那些长舌头的姑娘妇人。”

      严定楠无奈道:“表哥,你别老吓她们。”

      再回头时,几个姑娘已经跪下了。

      哭哭啼啼地说着自己只是一时犯傻,向严定楠讨饶。

      可她们一着急说了方言,严定楠没听懂,只好随便摆了摆手,让她们下去了。

      陶无涯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想找一个好姑娘就那么难吗?”

      严定楠无辜地摇了摇头。

      陶无涯问道:“怎么不难?不是碎嘴的,就是疯丫头,再要么就是嫁人了。”

      “我不知道。”严定楠说道:“除了陶家的弟子,我还没怎么见过姑娘呢。”

      陶无涯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准备说几句宁言之的坏话,就听见严定楠问道:“进了王府就不能练剑了吗?”

      这话让他皱起了眉,反问:“宁言之不让你练剑?”

      “不是。”严定楠摇头道:“刚刚那姑娘说……”

      刚走过来的宁言之哼道:“她们说什么你都别信,该怎么练就怎么练。”

      他挤到两人中间,将陶无涯隔开了,才取下严定楠手里的剑,问道:“该回宫了,明日出发吧?下午去和外祖他们道个别。”

      严定楠自然没有异议,也没发现宁言之的小心思,问道:“都查清楚了?”

      宁言之得意地点头道:“那是当然,没有本王办不成的事。”

      被无视的陶无涯将手里的剑挽了个花,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宁言之一番,似乎是在找哪比较适合动手。

      合适动手的地方没找到,倒让他看到了严定楠的笑脸,心里不忿地哼了声,却是收了剑,转身走了。

      柳千帆客居陈家,想来会有些不自在。陶无涯想道:跟宁言之太过计较,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了,不如去找柳千帆聊聊。

      宁言之这些天让唐嘉良去打听花央的过往,唯恐有诈,毕竟花央答应得太痛快了,让人有些生疑。

      唐嘉良自然是求之不得,几天就将花央的底查了个干净。

      她本是一个绣娘的女儿,那绣娘早年被夫家以犯了七出中盗窃的理由休出了家门,绣娘将她托付给幼年姐妹,自己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她那小姐妹后来入了青楼,连带着花央也只能在秦淮河边讨生活。

      花央幼年丧母,好像比别家孩子要聪慧些。入了青楼的姑娘待她也好,若有人想为那姑娘赎身,她就必然要加上一句带着花央。

      可没遇上良人,倒是存了龌龊心思的有不少。

      那姑娘被骗了一场,郁郁而终,死前拉着花央的手,让她莫要靠男人,一定要离开这里。

      若说起来,花央这辈子记得最清楚的只有两句话,一是她娘说的“娘什么都没做”,二是姑娘说的“男人靠不住,女人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呆一辈子。”

      读书人与秦淮河的姑娘们互作情诗,姑娘们动了心,秀才们却只为博一个红|袖添香的美名。

      花央看过私奔后被抛弃的姑娘,看过掏出私房后被遗忘的姑娘,唯独没见过几个两情相悦后成亲的。

      抬进府做了侍妾,也免不了被正房欺压的命运。

      相较起来,能拼一把的后宫与只能听从天意的秦淮,好像还是入宫好一些。

      宁言之没了疑虑,心情好多了。

      这才决定第二日就走。

      严定楠现在对他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基本上就是宁言之说什么他信什么,连动脑子的功夫都省了。

      所以对于宁言之说的一定能成,他也毫不犹豫的信了。

      可宁言之忽然顿住了,问道:“五日之后好像是中秋节。”

      严定楠点了头,又听他问道:“岳父不也是江南人吗?顺路去看看?”

      严定楠犹豫了一下,拒绝了。

      听说姑娘们嫁出去后,是不能随便回门的,男妻应该也差不多。

      宁言之见他拒绝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想着多备一份礼,给严家送去。

      好歹严家就那么两个儿子,全进了他们宁家的门,还要跟着多费心思。

      他这么一想还有些汗颜,说起来是荣华富贵,却是他们亏欠了严家的人。

      第二日走的时候时辰尚早,还下起了小雨,陈家的人两位老人就没送他们。

      宁言之摆手让下人离开,自己撑了一把油纸伞牵着严定楠的手,笑眯眯地上了马车。

      严定楠疑惑道:“王爷怎么这么开心?”

      宁言之顺口答道:“想起了《白娘子》的故事。”

      他思维发散了一下,调侃道:“你估计就是来报恩的,所以许给我做妻子。”

      严定楠不怎么信这些神话故事,就没答话。

      宁言之却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到时候你也不用被压在雷峰塔下,咱儿子也不用辛辛苦苦考状元救你出塔,只要本王一句话,雷峰塔还不是说倒就倒。”

      他一说到儿子,严定楠脸色就白了。

      宁言之没等到严定楠夸赞的话,偏头去看他,正看见他发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当即问道:“怎么了?”

      他心里猛然跳了一下,问道:“定楠,你不会真是妖怪吧?放心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也没有大和尚敢抓你。”

      严定楠抬眼看了看他,脸色仍然有些发白。

      宁言之却莫名觉得,他的王妃在鄙视他。

      反了天了不成?

      不过说起来,他还真是把重振夫纲这件事给忘了。

      哎,都怪定楠太好了。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严定楠摇了摇头,无奈道:“王爷居然信这种神话故事?”

      宁言之抿了抿唇,这才觉得刚刚的自己真是傻透了,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太好。

      严定楠见他不说话,有些慌了,解释道:“我只是……”

      他凑近了宁言之,低声道:“想要一个孩子。”

      宁言之眨眨眼,又问了一句傻话:“我的?”

      这话刚脱口而出,他就知道要遭。

      果然,严定楠慢慢气红了脸,低声反问道:“不然呢?”

      祸从口出,宁言之想道:古人诚不欺我。

      他要是什么都不说,这会儿就能抱着严定楠腻歪了,说不定还能在马车上更进一步。

      虽说可能性有点儿小。

      宁言之先声夺人道:“还不是你昨晚不让我碰,我刚刚才犯了傻?”

      严定楠这会儿变成羞红脸了,他拉了拉宁言之的袖子,让他声音小点儿。

      以陶无涯和柳千帆的耳力可是能听见的。

      宁言之不在乎这些,提到这个还颇为自己感到委屈。

      严定楠咬着牙小声道:“今天要赶路。”

      “有马车。”

      “马车颠簸。”

      宁言之一只手撑着伞往严定楠那边偏,另一只手干脆搂住了他的腰,也小声说道:“有我呢。”

      ……

      花央上马车前看了他们一眼,眼底的艳羡尽数敛下了。

      世间的确有真情,她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而陶无涯,他虽然还是很想揍宁言之,却也不得不承认,即便严定楠娶个姑娘,也不一定比现在过得舒心。

      他将伞收了,跃上第二辆马车,回手拉了一把柳千帆,只想将那些麻烦事尽快解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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