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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严定楠起初没明白,懵了一瞬间。

      他心里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欣慰,王爷在他心里的形象总算还是保住了那么一点点。

      可那一瞬间过去,他只觉得宁言之的形象彻底坍塌。

      什么叫“不准伤害它”?

      有点儿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表情的严定楠下意识地偏头看向了宁言之。

      对方有点儿心虚地抬了抬手,似乎是想做什么动作,可还是放下了。

      严定楠毫无由来的有些紧张,迟来的紧张让他手心出了一层汗。

      气氛有些尴尬。

      上完妆的花央却开了口。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一下子就夺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绿意姐,将我的琵琶拿来。”

      严定楠不自觉地舒了口气,也不想看花央长什么模样了,坐得规规矩矩的,盯着墙角的盆栽。

      实话说来,花央既然是才艺双绝,唱曲儿的功夫不俗,声音必然也是极好听的。

      而后,屏风后传来细细的、环配叮当配着衣裳摩擦的声音,似乎是花央站了起来。

      她绕过屏风,向两人行了一礼,浅蓝色的长裙配着碧色腰带,腰侧环珮流苏,头戴步摇发簪,让人眼前一亮。

      可更让人惊艳的还是那张脸,粉黛不施不损分毫颜色。

      若皇贵妃是再浓的妆也只能为脸增色,花央就是再美的妆也盖不过人本身的清丽。

      “公子,奴要献艺,可愿随奴同去?”

      宁言之粗略地扫了一眼,当即转头看向严定楠,问道:“夫人,去吗?”

      严定楠一时没反应过来“夫人”是在叫自己。

      沉默了几息,他才点头道:“走吧。”

      花央很久都没看到过对她的脸不感兴趣的人了,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心底生出几分艳羡来。

      世人好似都觉得,男子放下身段为妻,从此便低人一等了。

      可爱情本身有什么错呢?

      但凡能为了一个人甘愿为妻,那必然是动了真心了。

      宁言之见他肯搭话了,眼底透出几分喜色来,凑近了像往常一样拉着他的手,叮嘱道:“莫跟丢了。”

      花央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细节处最动人。

      她再聪慧,也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

      “公子且随奴来。”

      花央在前引路,宁言之和严定楠跟在后面,绿意抱着琵琶跟着。

      出门后,花央拐了个弯,确是与来时相反的路。

      她略带歉意地再行一礼,说道:“此时人多,二楼不准客人上来,只能委屈二位公子从此下去了。”

      宁言之向右看去,那是一条没有点灯的楼梯,很窄。

      花央招手,绿意便递过来一支蜡烛,她在一旁的灯盏上点燃了递过去。

      宁言之接了过来,说道:“有劳了。”

      花央微微颔首,说道:“公子客气。”

      二人正准备从小楼梯下去,宁言之忽然一转身,说道:“明日陈家相邀,还望姑娘能够前来。外祖母年轻之时颇爱琴声,只是年纪大再难操琴,还望姑娘能够成全。”

      听过各种理由的花央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宁言之多看了一眼,有点儿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像是昙花初绽,又像是新月皎洁。

      与慧皇后有一点儿像,但又不怎么像。

      然后他道谢道:“多谢姑娘。”

      进了楼梯之后,再出来就是一楼一处极不起眼的地方。

      花央上了最大最精致的画舫,银月圆而皎洁,照在人身上朦胧清冷。

      秦淮灯火不绝,绵延而去,映在人身上柔和温暖。

      浆声水声,灯影月影,琴音人曲。

      这是别处再看不到的美景。

      宁言之弯唇一笑。

      严定楠却有些犹豫,他悄声问道:“王爷……真让花央入皇宫……那不就是推人进火坑吗?”

      今上再过两年,就要变成先皇了。

      “放心。”宁言之低声道:“本王给她留了后路。”

      “可是,她本人什么都不知道。”严定楠说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用外祖母的名义请她去陈家?”宁言之笑着问道。

      严定楠一怔,紧了紧握着宁言之的手,问道:“王爷早就想好了?”

      “当然。”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严定楠觉得,原本坍塌的的王爷的形象,又渐渐地立了起来。

      那……一点儿无伤大雅的小爱好,好像也没什么吧……

      于是他小声说道:“那本书……王爷想留就留着吧。”

      画舫之上花央还在唱着,咿呀婉转。

      四周有叫好的,有鼓掌的,有惊叹的。

      嘈嘈杂杂混在一起汇入耳朵,宁言之觉得有些恍惚,忍不住追问道:“真的?”

      严定楠却转过头专心看着画舫,不肯再答他的问题了。

      可宁言之觉得,这种态度就是默认,深深吸了口气,仍觉得有些不真实,便又问道:“定楠,你和我说句话,是真是假?我只要一个字的回答就好。”

      严定楠有些恼地问道:“王爷眼里,我就是那斤斤计较的人?会同一本书过不去?”

      反正看不看是你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

      严定楠想通了这一点,也就不管他看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了。

      宁言之却觉得自己很欢喜,周围什么都入不了眼,只看得见一个严定楠。

      他握着严定楠的手出了一层薄汗,眼神很亮。

      宁言之只觉得,心底有什么蠢蠢欲动。

      他想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严定楠是他的男妻,他的王妃。可心底立马就出来了另一个声音反驳道:不,这是喜欢。

      哦。宁言之想道:我喜欢他。

      不是因为他是我的王妃,而是因为他是严定楠。

      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严定楠。

      他正出神的时候,严定楠却转了头。

      江南的房屋普遍较低,今夜月色灯光又很亮,隐隐绰绰可以看见房顶有两个黑影。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两个黑影好像是在比剑。

      “我表哥。”严定楠说道:“还有柳千帆。”

      宁言之眯眼看,向屋顶,问道:“他们在干吗?”

      这个问题吧严定楠也问住了,他迟疑地答道:“比、比剑?”

      美人当前,大半夜的与好友在屋顶比剑,也是挺有意境的哦。

      宁言之强迫自己接受这一点,又问道:“要过去看看吗?”

      “去吧?”严定楠握紧了与宁言之相握的手,绕了过去,一跃也跳上了房顶。

      二人一时之间有些收不住也不想收,陶无涯剑势很快,一招招专寻要害。柳千帆就寻着他的破绽,扰乱他的攻势。

      “陶家剑招快,却不及柳家妙、不及周家稳、不及秦家狠。”严定楠先把三家夸了一下,再对着宁言之解释道:“不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再加上陶家内劲绵长,这都是别家比不上的。”

      “柳家剑法擅长寻人破绽,只是速度跟不上的话,寻到了破绽也是一闪而逝,没什么用。”严定楠即便是当着柳千帆的面,说话也是直言不讳。

      柳千帆与陶无涯打着打着忽然收了势,陶无涯极有默契地也收了剑。

      柳千帆苦笑道:“严兄弟当真是坦荡荡的君子,只是这番推论也只是在敌我悬殊的情况下。”

      “若是实力差不多,胜率还是要五五开的,这与功法剑招无关。”

      严定楠从善如流的点了头。

      陶无涯畅快地笑道:“可你就是打不过我。”

      他这么一说,严定楠倒是好奇了,问道:“你们打什么?”

      陶无涯无辜地说道:“长时间没比过,手痒了,想和他打一架。”

      “他说花魁气质好、有才华,我说花魁长得好、声音好。”陶无涯见他不信,解释道:“我来这里就是听说花魁长得好,他非要再和我抬杠说什么诗词歌赋。我听得不耐烦,就决定比剑,谁输谁闭嘴。”

      “才艺双绝。”宁言之看似沉稳地点评了一句,心底却在想:这也能吵起来?

      “对啊。”严定楠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宁言之这一边,说道:“都是夸她的话,有什么好吵的?”

      宁言之默默地叹道:不愧是我的王妃,就是心有灵犀。

      陶无涯没接这一茬,估计也有些不好意识,就问道:“这是?”

      宁言之一拱手,说道:“在下宁言之。”

      他按的是江湖人的规矩,陶无涯与宁言之都没反应过来,也拱手道:“宁兄。”

      “表哥、柳兄。”

      他一叫表哥,陶无涯就反应过来了,问道:“定楠,这不是你家王爷吗?”

      其实他心底还有另一句想问,但好歹没出口。

      你逛青楼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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