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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番外篇1 ...

  •   世人皆知,在华国争霸、群雄逐鹿的乱世当中,大荒落是个神奇的国度。这个国家崇尚佛学,钟爱敲经念佛,不图强兵出征,不图发展经济,不与他国往来,整日只管劳民伤财地大兴土木,建造一间间香火鼎盛的佛寺。

      当中,最有名的是佛若寺。只因这是大荒落唯一的皇储华千殇潜心参悟佛学之地。

      此刻,华丽空荡的佛若寺大殿内,十二岁的华千殇正盘腿坐在佛像前参禅。他冥想了半天,始终悟不出个符合逻辑的道理来,心里有些烦闷。

      太傅齐修察觉到华千殇并未入定,耐心地询问他:“皇子在苦恼什么?”

      华千殇困惑地表示:“我在苦恼,当个人意愿与旁人意愿相悖时,该如何抉择?”

      太傅齐修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探问道:“你想领兵打仗?”

      外头兵荒马乱,大荒落正与皇上对战,他身为皇储却在这里参禅,不领兵打仗,保家卫国,是何种道理?

      华千殇面对威严的问话,不惊不惧地反问:“乱世的男儿不都这样吗?为何唯我不同?”

      太傅齐修心静如水地回答他:“我国只崇尚佛学,神佛信念高于一切,而你是国民认定离神明最近的天人,人民信仰你,你的一言一行都左右着人民的信仰,若你遭遇不测,信仰的支柱就崩塌了,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明白吗?”

      华千殇低头不语,太傅齐修无视他的郁郁寡欢,交代他必须为今日牺牲的十名士兵超度亡魂后,冷漠地离开。

      侍卫将十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搬进来放在佛像前,跟华千殇行了礼,很快便离去,华丽空荡的佛厅里,只剩华千殇一人。华千殇面对着眼前的十具尸体,虽心有畏惧,但故作淡定地坐在他们面前,虔诚地为其念经超度。

      “佛陀师父,我死不瞑目,如何是好?”

      忽然,飘来这么一句诡异的话。

      他吓了一跳,左右张望,发现没个人影,警惕地冷喝:“谁?”

      那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回应他:“我是你超度的亡魂之一,你居然害怕了?呵,佛陀师父,你道行不够啊!”

      华千殇虽心有畏惧,发现自己被取笑,反而镇定了许多,冷静以对:“谁说我害怕了,别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哇呼!”
      他话还没讲完,鬼叫声便响起。

      随着一声鬼叫,盖着白布的尸体忽然“嗖”的一声坐了起来,顿时吓得华千殇不禁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

      齐铭瑄丢开臭熏熏的白布,走过去揶揄华千殇:“还说不害怕,你们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的吗?”

      华千殇看见眼前是个活生生的少年,约莫十一二岁,长得剑眉星目,英武不凡,笑起来有几分风流不羁。

      他轻蹙着眉。

      面对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他暗运内力,神情戒备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我只是修习佛学,并非是出家人!”

      “哦,有头发的,长得真好看,出家了的确可惜!”

      齐铭瑄取笑华千殇的同时,不忘上下打量他一番。

      他惊叹眼前这位少年长得如明珠般耀眼夺目,身形修长,容貌秀美,举止端庄雅正,气质清雅出尘,与印象中的出家人毫不沾边,反倒更像个修仙之人。

      他看了一眼那搞笑的佛像,心中感叹,这种地方居然养出此等人物,实在匪夷所思。

      华千殇不知齐铭瑄在想些什么,觉得他有些怪异,暗自拉开距离,拿出皇子的威仪,警惕地质问他:“你是何人,为何装死混进佛若寺?”

      齐铭瑄有意伪装,就是想潜入这守卫森严的佛若寺,看看大荒落最神圣的地方看守着什么样的宝贝,好偷走他,用来威胁大荒落,以达到不流血便能收复大荒落的目的。可惜,一无所获。

      他自然不会将这内情告知华千殇。

      他察觉到华千殇对自己的防备,摊开双手,表情无辜地表示:“我没有装死,我只是打仗打累了,随便找个地躺着,结果就被抬到这里来了,我多无辜啊!”

      华千殇不理会他,佛若寺的建造与其他佛寺不同,它建在悬崖峭壁上,悬在半空之中。面对王宫,背倚紫丛林;上载危岩,下临深谷;凿石为基,就岩起屋。除了重兵把守的前门与皇家建造的秘密通道,基本上没有任何出路,因此,外人闯进来,基本上是有进无出的。

      这人居然敢闯进来,难道他不拍死吗?

      这人不简单!

      华千殇清冷的眸里闪过一丝凌厉的锐气,逮着空隙,瞬间向齐铭瑄攻击过去。他出手如闪电,见齐铭瑄敏捷地躲过去,冷静地横扫齐铭瑄的下盘。

      齐铭瑄不曾想到眼前的俊美男子看着文弱和善,竟然是个绝顶的高手,刚开始过招时差点因为大意轻敌而中招。他看出俊美男子下手毫不留情,赶紧躲闪,变守为攻,小心应对。

      他们彼此拳脚相向,下手毫不放水,在正殿内激烈打斗,几十招过去,都明白对方不是吃素的。各自使出了看家本领,可都没能伤对方半分,不由得佩服对方。

      华千殇虽然从小被安排在佛若寺里修行佛学,但是他的师父在骑射、六艺、武艺、兵法军事等方面皆传授于他,加上他天资聪颖,基本上样样精通,武艺更是能跻身在华国高手榜单前十名。而眼前这不明来历之人竟然实力与他不相上下,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齐铭瑄见在对方身上讨不到好处,也不想惊动外头的官兵,收手后退到安全的距离,轻叹道:“方才看你文弱,以为是个容易掌控的小佛陀,想逮住你帮我脱身,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绝顶高手,失策啊!失策!”

      华千殇甩了一下衣袖,背负而立,傲然怼他:“以貌取人,庸俗。”

      齐铭瑄毫不介意他对自己的鄙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有些不妙,故作嬉皮笑脸地提议道:“既然我们的实力不相上下,那你就行个方便,放我走,如何?”

      华千殇理都不理他,转头向外头大喊:“来人啊,进来捉——”

      他的话还没喊完,忽然感觉身后强劲的拳风逼近,赶紧转身躲开,出掌与齐铭瑄过招。

      他鄙夷地唾弃齐铭瑄:“你居然背后偷袭,小人。”

      齐铭瑄晒然一笑,想着既然在拳脚功夫上讨不到好处,为了能顺利脱身,只能在这位君子面前当一回小人了。

      他故意与华千殇过招时耍无赖,摸了对方一把,嬉皮笑脸地调侃:“我不仅是小人,还是个喜欢美男子的无赖!来亲一个。”

      他接住华千殇的掌风,故意趁着华千殇迎面回击之时撅起嘴巴亲过去。

      华千殇被恶心到了,厌恶地躲开:“放、放肆!”

      他欲想缩头躲开齐铭瑄亲自己的动作,抽身离开时,不料齐铭瑄逮住他怒斥的时机,将手中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根本不管自己结实的胸膛迎着他的掌风会受伤。

      “你——”被齐铭瑄硬逼着他吞下药丸,华千殇自知上当受骗,赶紧到一旁咳嗽,“咳、咳……”

      齐铭瑄见他想要将药丸咳出来,忍着胸膛的剧痛,故意取笑他:“你虽然是个武学高手,但涉世未深,跟我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丢丢呢!”

      华千殇气得眉目怒瞪:“无耻。”

      这回他知晓了此人的厉害,更不可能放他离去,想要继续喊人,来个鱼死网破,可刚张开嘴,齐铭瑄就在身后冷冷地威胁他。

      “我这药并非是一般毒药,两个时辰内若不服下解药,它会让人变得很需要男子的爱抚,像你这般清高冷傲之人,应该无法容忍自己变成那个模样吧。”

      华千殇身子一僵,这还真是戳中他的死穴、他的要害。

      他因出生时天空出现祥瑞之兆,被认定是天选之子,荒落王建造佛若寺让他潜心修行,为国民祈福祷告,渐渐地,他成为了大荒落最神圣的存在,备受万民爱戴。

      这样的他若是在人前变成放荡之人,这比杀了他更可怕。

      心里有了忌惮,他不敢轻易妄动,虽然他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无赖,但还是坚忍着,冷静地说道:“你想怎样?让我放你走吗?抱歉,外面重兵把守,没有国王和大巫师的允许,即便是我,也不能离开。”

      齐铭瑄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华千殇,对他实在好奇得不得了:“让你这么胆小的人守着十具尸体,外面却有重兵把守,你是这个国家的罪人吗?”

      华千殇不悦地蹙眉:“你才是罪人!”

      他不想与这个卑鄙小人多费唇舌,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要怎样才能给我解药,事先说明,我无法带你出去,我一带你出去,外面的官兵就会直接带我们到王宫,信不信由你。”

      齐铭瑄支着下巴打量着他,眼神清冽凌厉,仿佛要将他看穿似的。

      华千殇不想让齐铭瑄察觉到自己的心虚,故意走到尸体面前,盘腿坐下,说了一句“我先为亡灵超度,你自己好好想”,便开始虔诚地念经。

      齐铭瑄见他这般,不知为何,感觉胸口闷闷的,面露复杂的神色。

      他故意靠过去,用阴森森的语气说话,吓唬华千殇:“你这般正经念经,万一又诈尸了,你不害怕?”

      华千殇身体一僵,虽然脸色发白,但故作镇定地回应:“我、我不怕!”

      齐铭瑄见他怕得腿都在发抖了,还在逞强,故意摸了摸他的脑袋,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好,你不怕,我怕,我留在这里跟你作伴!”

      “……”
      华千殇身子一僵,摸不透这人在打什么主意。

      此处是他清净修行之地,此时正是外头官兵换防之时,凭这人的身手逮着空隙溜出去并非难事,可他居然放弃这大好的机会,留在这里不走,这让他感到心慌。

      他试探着问:“你不着急走吗?不怕外头的官兵进来抓你?”

      齐铭瑄见华千殇一时防备自己,一时又担心自己,觉得这人很有意思,忍不住逗他:“呵,你都不怕毒药发作了,我怕什么?我不是说我喜欢像你这般的美男子吗?我在等你发作呢。”

      “……”
      华千殇浑身一僵,见对方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还带着流里流气的笑意,下意识地挪开,离他远一点。

      齐铭瑄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小样的,跟爷玩是吧,爷就跟你耗着。

      衣服上沾有的尸体腐臭味太浓了,熏得齐铭瑄很不舒服,加上鲜血的腥臭味,更是让他受不了,他见旁边有干净的衣服,于是很利索地脱下铠甲,却被华千殇的惊叫声吓了一跳。

      华千殇向来独自一人生活,自然对于有人在面前赤身感到不适,加上如今处在这种敏感时期,他立刻就想歪了。

      他捂着眼,羞着脸指着他:“你、你脱衣服做什么?非礼勿视,你不知道吗?”

      齐铭瑄见他如此慌张,便知晓他想歪了,故意逗他:“你害羞了?如果你承认,我可以不脱的!”

      华千殇明明羞愤得手指发抖,却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训斥他:“你这人真不知羞!”

      齐铭瑄继续刚才的动作,冲他邪魅一笑:“只知道害羞,是娶不到媳妇的,我的小公子!”

      他这一笑,邪魅孤傲,眉目自带风流。

      华千殇越是紧张,越是板着脸:“谁是你的小公子,你这人说话怎么如此不正经!”

      齐铭瑄穿好衣服,人模狗样地凑过去调侃他:“不是我不正经,是你太正经了,小古板!”

      华千殇轻蹙着眉,不想再与此人纠缠下去。他在心里考量了一番,认为眼下只能先顺着此人,等拿到解药好,再想法子将此人拿下。

      于是,他正色道:“我可以带你从密道离开,出去后你得给我解药。”

      华千殇本以为齐铭瑄听到这话,会立刻答应,催促他赶紧离开,然而,齐铭瑄却不慌不忙地四处行走,参观。

      齐铭瑄摸摸肚皮,感觉饿得慌,厚着脸皮问道:“小古板,我饿了,你这里有吃的吗?”

      “……”
      华千殇见他这副认真的劲儿,忽然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齐铭瑄见华千殇绷着脸不回应,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感觉很柔软:“喂喂喂,怎么不理我了?我说我肚子饿了,你没听到吗!”

      华千殇不悦地拍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赶紧的,我带你离开,别装模作样了。”

      齐铭瑄听到这话,心里很不舒畅。

      他这人就是这般,向来我行我素,桀骜不驯,别人越是让他顺从,他越是想对着干,别人顺从了,他却又不乐意。

      华千殇让他别装模作样,他就偏要如此,反正现在急的不是他。

      华千殇是不可能好好招待他的了,他决定自个儿解决温饱问题。

      他左右张望,忽然眼前一亮,爪子不舍地离开华千殇的脸,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摆放着供品的案桌前,一手抓着香饼,一手端起酒,逍遥自在地吃喝起来。

      华千殇瞧见齐铭瑄居然吃献给佛祖的供品,紧张地跑过去,想要夺走,却被齐铭瑄轻易地躲开。

      他严肃地呵斥齐铭瑄:“你、你怎么吃佛堂的供品,还喝圣酒!赶快放下来!”

      齐铭瑄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紧张,不但没有放下任何东西,还故意埋怨他:“谁让你不理我!”

      说着,他又一副享受的样子,吃着香饼,喝着美酒,感觉很逍遥自在。

      华千殇见他如此桀骜不驯,心里很无奈,这若是被太傅发现了,他可是要被罚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齐铭瑄手上的东西,想要去抢夺回来,可又觉得此举很不雅,犹豫了。

      齐铭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故意将酒壶往他面前送,引诱他前来抢夺。

      华千殇果然上当了,猛扑上来抢夺酒壶,可齐铭瑄早有准备,瞬间将手收回来,让华千殇扑了个空。

      意想不到的是,华千殇毫无防备地扑倒在他的怀里,他的后腰因此撞到了摆放供品的的桌子尖角,他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忍不住往前躲闪,将猝不及防的华千殇瞬间扑倒在地。

      事发突然,躺在地上的华千殇瞧见桌子上的玉瓶掉下来了,顾不上推开身上的齐铭瑄,想都不想便将齐铭瑄的脑袋往下摁,快速伸出双手去接住。

      齐铭瑄头埋在胸膛,感到呼吸困难,想要抬头,可他一抬头,被华千殇双手接住的玉瓶就会摔下来,这玉瓶可是太傅齐修最为看重的器皿,华千殇决不能让其毁坏。

      他严肃地喝止齐铭瑄:“不许动!”

      “……”

      周围一片寂静,华千殇眼里只有器皿,心无杂念,可齐铭瑄是个俗人,承受不了这般刺激。

      两人保持这暧昧的姿势,还不能抬头呼吸,齐铭瑄感觉自己快憋死了。温香软玉固然爽,但是他可没打算当铁树下面的风流鬼!

      他见华千殇迟迟没有动作,自己又不能讲话,只好小心翼翼地贴着某人,往下慢慢地离开。

      当两人顺利分开后,两人的心在跳脸在热,彼此都尴尬得无法看向对方。

      华千殇小心翼翼地将玉瓶放好,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干脆拿着玉瓶走进书房,将其藏好,免得遭了齐铭瑄的毒手。

      齐铭瑄毫无自觉地尾随而至,顺便看看有什么宝贝。

      他很自来熟地跟华千殇交谈:“小古板,这里是什么地方?都半天了,除了你,连个人影都没有。”

      华千殇本不想理他,可想到自己两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就完蛋了,觉得还是告诉他,让他尽早离开,好让自己早日取得解药。

      他一本正经地告诉齐铭瑄:“这是我修行的地方,除了我师父,平时不会有人来的。闲杂人若是闯进来,会被拖出去处刑的!所以,你这个闲杂人赶快离开吧!”

      他都如此为威吓了,以为齐铭瑄会惧怕,赶紧走人,可没想到齐铭瑄压根就不放在心上,反而还有心思关心别的。

      “那你不是很孤单寂寞冷?你这么胆小,夜晚不会害怕吗?”

      “……”
      他从小便住在此处,与孤灯佛像为伴,平常除了教导他的太傅出入,就连他的父王母后也极少过来,他是大荒落最神圣的存在,亦是最孤独的存在。

      他从未想过,会有个陌生人闯进来,还懒死不走。

      离毒药发作还有一个时辰,他该如何是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番外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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