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老师外带－Third》亞蘇

46、红色炸弹

　　“这个是？”

　　“变数。”他说得很玄，我翻看着金色信封，外面什么都没印。“我算是她朋友圈里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她还特意叫我不要先透漏；但是妳已经通过我的考验，所以我决定告诉妳。”

　　“可以看里面的内容吗？”

　　他笑着比了个“请”，“只看新娘的名字就好，其他不重要；这就是她送给我的‘耶诞礼物’。”

　　我一头雾水，从金色信封里拿出卡片。是喜帖！外观印着大大的“囍”字，还有很可爱的新郎新娘立体纸雕，做工很精致。
　　打开一看，上面都是一些祝贺的话，双方家长的名字、餐厅地图，我直接拉到最底下，新郎是个陌生的名字，但在看见新娘的名字时我吓到直接把喜帖丢在桌上！

　　“怎么会……”我不敢置信的望着那张喜帖，而佑炘老师看着我的眼神显得失落且复杂。

　　沈曼龄。

　　新娘是沈曼龄！她要结婚了？“这是……真的吗？”

　　“婚宴就订在元旦之后的第一个星期六，妳想这会是假的吗？”

　　“为什么！她不是同……跟我们一样吗？”她为什么要结婚？要嫁给一个男人？“小薇老师知道吗？”

　　“妳先别激动，坐好。”直到耳边听见回声，我才惊觉刚刚喊得多大声……还好已经午休了，走廊上几乎没有学生经过。“我说过，这是‘变数’。还有，这个消息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妳想妳们老师会知道吗？她如果知道了，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她从星期一到目前为止的表现都还正常对吧？”

　　佑炘老师静静地把喜帖收好，我耐着性子坐下时心跳还很快，在几个深呼吸之后，他再度开口。“她来约吃饭时妳刚好在场，她们两个来我家过圣诞节，就是为了拿这个给我；妳说得没错，曼龄跟我们一样。但因为家人的压力，她必须要结婚……”他咬着牙，就像是恨不得把他口中的“家人”放到嘴里咬碎。“非结不可。”

　　“他爱她吗？”直到眼泪滴落脸颊，我才发现，我为曼龄老师流泪了。“我是说……那个男的。”

　　“耘峰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新郎的名字是谭耘峰。“他是个好男人，虽然没办法用对待爱人的方式对待曼龄，但两个人也有基本感情，互相照顾、体谅不成问题，我很有信心。”

　　“没办法用对待爱人的方式对待曼龄是什么意思？”

　　他瞪了我一眼，我被他的眼神震慑到说不出话。他最后弯唇笑了，“他也跟我们一样。”

　　我这下子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才好了。

　　“如果连妳都被震撼成这样，那妳的老师肯定更加晴天霹雳。”

　　我又抽了一张卫生纸，直到现在才完全了解了佑炘老师所说的“变量”的涵意。

　　“这条路比妳想象的要辛苦得多，幼璇，我们这些跑在妳前面的人都是例证……如果妳真的爱妳们老师，无论如何都非她不可的话，当她遇到难以言喻的打击时，妳会怎么做？”

　　想也不想的——“我会赶到她身边……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陪着她走出阴影！”

　　“即使她心里想着的不是妳？”

　　佑炘老师刻意冷下声调，我明白他的意思；让小薇老师陷入哀伤的，如果是曼龄老师的话，那她心里想着的，当然也只会是曼龄老师。

　　“我不在乎……我知道不管在各方面，我都远远不如曼龄老师。”这个时候除了苦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表情。“我只希望她能好好的，至于之后会怎样……那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光这样就很够了。”他环着双臂，看着我的眼神变了；过了一阵子，他终于说道：“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曼龄会这么在意妳了。”

　　“为什么？”

　　“单纯，还有勇气。”他扬起唇角，从椅子上起身时拿起空的塑料杯。“那是她所缺乏的东西。”

　　“啊？”这样讲自己朋友会不会太不厚道啊？

　　他抿着嘴，露出近乎顽皮的微笑。“剩下的，就让刘老师亲口告诉妳吧！”

　　＊

　　离开家政教室之前，佑炘老师还再三告诫我，关于曼龄老师的事绝对不可以泄漏给任何人知道；我回到教室时午休时间只剩十分钟，静芸眼睛瞪得好大，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只能假借肚子痛这种别脚理由瞒混过关。

　　那张喜帖就像一颗石头压在我的心口，这两天的我无法不在意小薇老师的一举一动，在度过社团活动那两节课时，我还以为曼龄老师不会告诉她了——又或者她早已经知道了。

　　没想到，真正的异样现在才爆发……就在即将过连续假期的前夕；我都不知道该说曼龄老师狠心还是“贴心”了……

　　佑炘老师带着我横跨大半个台北，在这个连假将至的周末夜，各地交通都显得壅塞；还好他是骑车……不过也因为这样，到达目的地时，我的大腿几乎冻到变成棒冰！

　　膝盖以下有毛袜所以还好，但是裙子跟袜子之间的空隙就没这么幸运，尤其他骑超快的，我身上又只有一件毛外套，盖脚的话身体会冷，穿在身上的话脚又很冻——根本顾此失彼啊！

　　“她就在里面。”他豪迈的直接把车子架在店门口，我透过大片的玻璃橱窗看见里头的摆设。当我踩上模仿小阁楼式的木质阶梯，我耳边听见了萨克斯风般的音乐声响。

　　“老师在这里？”这里离学校好远啊……“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耘峰在这里上班，我猜刘老师是来这里弄清这一切。”

　　“曼龄老师的……未婚夫？”她们见到面了吗？

　　如果是的话……我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样令人心碎的景象。

　　“她扑空了。”他耸耸肩，打开酒吧大门时，一阵舒适的暖风迎面扑来，我的脚终于稍稍回温了。“耘峰今天请假。”

　　那老师还会在这吗？从学校飙到这边少说也一个小时以上，如果她找不到人，会不会已经先行离开了……

　　“不好意思，我可以请这位小姐出示一下证件吗？”一个有着外国脸孔的高大男人伸手挡住我。

　　佑炘老师哼了一声，“你看她哪里像满十八岁的样子？放心！我只是带她来找人。”他用力推开那个人，但表情却是带着笑的。

　　“就算是熟人也不能破坏规矩啊。”

　　“少废话啦，人呢？”

　　“在包厢里，已经干了两瓶伏特加，现在还在喝。”

　　“你没挡她！”妈呀！吼超大声的好恐怖！店里的客人几乎都聚焦到我们身上。

　　外国男人摊手，“老板娘说不要挡……”

　　“幼璇，跟我走！”他没等人家话讲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往店里面带。这家小酒吧大概只有一间教室的大小，但店里的音乐跟氛围都很能让人放松，我甚至看到有人在玩射飞镖。

　　不过几乎清一色都是男酒客，我打了个哆嗦，还好老师在包厢里喝……事到如今，也只能往好处去想。

　　“妳不用担心，这家店如果没有熟人带不太容易进来；这里是同志酒吧，男酒客又比女酒客多。”佑炘老师撇了撇嘴，“这也意味着妳的老师在这里要小心的反而是女人。”

　　“老师你也会……来这里喝？”

　　“很少，几乎都是来这里找朋友；耘峰是这里的调酒师，这里的老板跟老板娘我都认识。”

　　难怪小薇老师一跑来这里，他就立刻得到消息。

　　我跟着老师又踏上一小段阶梯，在进入包厢前意外听见几声女性之间的调笑。我楞了一下，很有默契地与他对望一眼。

　　“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