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老师外带－Third》亞蘇

15、子涵的暗示？

　　今天没有小薇老师的课，不过倒是透过“小老师”写黑板宣布选到书法课的人明天记得要带书法用具；我想明天应该也不会强制要写吧？一定有很多人要等放假回家才准备。

　　我们家的毛笔几百年没用了，买新的也好；还要顺便买墨汁。以前看古装剧感觉磨墨很好玩，后来才发现根本不适合上课写字用！磨得要死结果还没人家直接沾墨汁来得黑，玩没两下就放弃了，亏我还拗妈妈买石头的砚台给我！

　　我挑了狼毫跟羊毫的中楷各一支，拿了墨汁的同时，子涵还在认真的在一个圆形跟另一个方形的砚台之间犹豫。
　　“妳要买砚台磨墨哦？”

　　“以前我们书法老师规定不可以单用墨水啊；啊，当然我不确定小薇老师是不是也这样。小幼妳不买砚台吗？”

　　我对砚台有很不好的回忆，吼……子涵妳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我，搞得我好像不买一块砚台跟墨条都不行。

　　我随便挑了一块看起来可以用的砚台，反观子涵买了那个圆形的大砚台，一整个讲究。

　　我原本想拉她一起去学生餐厅吃，但她说晚上还有补习，等一下车子就会来接她。

　　在陪她前往大门等车的途中，她主动来牵我的手。这种动作很平常，我跟子涵就像亲姊妹一样！
　　牵手代表感情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握住我的方式跟平常不太一样。

　　是那种十指相扣的握法，而不是朋友之间的牵手……唔！总之就是不一样。

　　子涵的脚步刻意放慢了。“小幼……我想问妳一个问题。”

　　“好啊，妳问！”

　　“妳有想过，跟老师以外的人在一起吗？”子涵讲这句话的时候一直不敢看我，不知道是不是怕我伤心的关系？

　　“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问题放在我心里很久了，上学期也想问，尤其是妳跟那个外校的女生走得特别近的时候……可是妳的态度始终很坚定，再加上……”发生了“那种事”，嗯，我懂。“所以没好意思问。”

　　那现在问的意思是？“连妳也觉得我跟老师不可能吗？”

　　“不是、不是！我一直都支持妳，妳多喜欢老师，我最清楚不过了！”子涵很用力地摇头，“可是……我是说‘可是’啦，妳如果没有跟老师在一起的话，那有考虑过……跟别人在一起吗？”

　　这就是学姊讲的“不一定能美梦成真”。

　　我勉强勾了勾嘴角，“妳记得之前跟我住同一寝的学姊吗？”

　　就算我突然岔开话题，子涵也不会生气。“嗯，记得，妳说过她升三年级之后不住了；怎么了？”

　　“今天我被球Ｋ到之后遇到她，她开导了我一番，还叫我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深呼吸，同时感觉到胸口泛着微疼。

　　子涵睁大着眼，点点头。我们交扣着的双手握得更紧。

　　“我不知道耶……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喜欢老师以外的女生，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应该放弃的时候。”抓抓头，我露出了连自己都没啥把握的笑容。“能做就尽量吧？尽量去追，做到没办法为止，等到那个时候再说……”

　　子涵终于停下脚步，刚好是前栋教学大楼的楼梯附近；她一向都在这里等车。
　　“就算全身都是伤也无所谓吗？”

　　“其实这几天我就已经被打到脸都肿了啊哈哈哈！”我干笑几声，想藉此掩饰内心的疼痛，子涵盯着我看，丝毫不受笑声左右。

　　“小幼……”

　　“嗯……妳不要这样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啦，我还好，真的！”

　　子涵的眼底隐隐闪着泪光，莫名让我想起前几年一部很红的日本电影，叫什么“泪光闪闪”？现在的她的表情用这四个字形容再贴切不过。

　　“妳都没有考虑到我们这些关心妳的人……”子涵额头靠了过来，但是话越讲越小声，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她的额头已经靠到我肩膀了！“看妳这样，我们也会难过啊……”

　　“子、子涵？妳怎么啦？”

　　虽然早上体育课我们都打球，今天又很热，但是子涵身上散发着很干爽的味道；她的头只靠过来一下下又退开，咬着嘴唇很无奈的样子，可是又有点复杂，我说不上来……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
　　话说回来，我们来道禾才认识，一年多下来，好像都是我对子涵展露情绪，反而她都是笑笑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们感情很好，可是是她关心我比较多。

　　“没事啦！只是还是希望妳在心里设定一个停损点……除了老师以外，还有很多很多好的对象呀……”

　　我忽然想起她讲过班上有人暗恋我！

　　“例如谁？”讲到这个我眼睛都亮了！其实我骨子里也满八卦的。

　　“很多呀！班上美女这么多；又不是都喜欢跟男生在一起……”

　　“可是我不知道谁才是弯的啊？”

　　不知道我的反问太神还是太蠢，子涵忽地低下头，我又问了几次，可是她都不正面回答我。

　　尽管是夏天，快六点了，天色还是渐渐黯淡下来；子涵她家的车今天来得有点晚？

　　仿古式的煤油灯渐渐亮起，照亮了走廊的另外一端，子涵不停支吾其词，我也失去了追问的兴致；学生餐厅的楼梯口几个人冒出来，大概是一些学生刚吃饱，会来花园走一走。

　　我原本并不在意，直到其中两个人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才看清楚她们……

　　是小薇老师跟……八班老师。她们留下来……一起吃饭？

　　“老师好！”是子涵先反应过来。

　　“是子涵啊？怎么还没回家……幼璇也在啊。”

　　小薇老师与我视线接触，露出的微笑跟以往没什么变；我想撑起笑容跟她们招呼，怎么笑却都嫌僵硬，大概跟牙痛没什么两样……

　　子涵提了提书城的塑料袋，“我们去买了明天社团要用的东西，小幼也是！”

　　“嗯！妳们真用心，其实我明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住宿的学生大概都不会带毛笔来……我们班上的人选书法的人还不少，有十个；大家真的很捧我的场！”

　　八班老师很自然地加入话题。“是妳利诱她们吧？还是威胁的？”

　　“我哪有？曼龄妳不要乱讲！”

　　“问妳不准！要问幼璇啦；幼璇，妳们老师是不是在选社的时候给妳们施加莫名的压力啊？”八班老师边跟老师斗嘴，凑过来硬是要我开口。

　　“没、没有啦，是真的想选……”

　　她们两个继续妳一言我一语的，直到子涵的车子绕进来才稍微被打断。

　　“小幼明天见。”她拉着我的手时显得依依不舍，上车前才跟老师们挥手道别。“老师再见！”

　　“明天见！”

　　八班老师也随即准备告退，不过很狠的一招留在最后才讲——“今天有感觉到学生餐厅的价值了啦！要不以后我们都约一起吃晚餐？”

　　她那个眨眼的小动作好亲昵，而且只对着小薇老师……

　　“别忘了我们很快会在排球场上相见，学生们竞争意识强烈，我们两个走得这么近好吗？”小薇老师反而四两拨千金，挥了挥手：“再说吧！”

　　八班老师静静凝望着老师一会儿后，默默甩着车钥匙离开。

　　只剩下我跟小薇老师了。
　　我还没吃晚餐，大可利用这个借口逃离……

　　可是我的脚就像长了根一样，想动也动不了；小薇老师右眼尾的美人痣在夕阳余晖下显得血红耀眼，她目送着八班老师离开后轻叹一声。

　　就像是随意拣了个话题。她睐了我一眼，“今天合班情况怎么样？”

　　“还好啊……没有吵架。”

　　“曼龄的倡导会有效的；虽然我知道她们班的某些人跟静芸简直水火不容！听说封老师负责我们的地理课？”

　　“嗯。”

　　“难得有这么好看的男老师，妳们应该也很兴奋吧？”她顿了一下，往我身边站近。

　　我不由自主地感到呼吸困难。“嗯……”

　　换作是以前，像这种聊天打屁我一定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但经过这几天她刻意拉开距离后，要是还装作若无其事就太矫情了。

　　我没有回话，只用眼角余光瞄着她；她单手扠腰的姿势就像模特儿走秀，瞇瞇眼就像是在笑，我看不出她真正的情绪。

　　沉默数秒后，她终于开口了。“心情还好吗？”

　　这才是她刻意留下来跟我独处的目的。

　　我摇摇头。“哪可能会好……”

　　“单纯一点，不好吗？虽然是有一点可惜……”

　　可惜什么？她没有明说，我也没有勇气追问。

　　我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异常凝重，她用笑声来掩饰尴尬。“吃过晚餐了吗？”

　　“还没。”

　　“那赶快去吧？现在餐厅人比较少了。”她自顾自地说完，独自走下阶梯。

　　“老师……”

　　这句叫唤含在舌尖，根本就没有真正说出口。

　　但就像上学期她神来一笔的仰头发现我在哭，在走到阶梯底下时，就像是心电感应，她缓缓回过头。

　　“去吧，幼璇？”

　　我的视线转瞬间模糊一片。

　　老师转身彷佛成了慢动作，她走向她的白色轿车，她要回家了；只是回家而已，我却有种……永远分开的错觉。

　　‘到此为止，好吗？’

　　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

　　“老师！”

　　她停下脚步，一直站在原地的我拔腿冲下阶梯；始终淡定的她终于露出些许讶异，我咬牙奔向她，张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