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番外：樋口一叶[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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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立原道造后来跟我说了许多关于芥川前辈的那位前搭档的事。
立原说，他之所以会这么做的理由，是希望我能够通过她，摸索到和芥川前辈的相处之道。
然而我却认为我并不需要。
我并不需要像这种背叛搭档、友人的人学习。
立原道造说他不能理解我对芥川前辈的感情，他甚至觉得芥川前辈对我十分冷漠粗暴。
“樋口，所以你真的是抖M吗？”
某一天，立原道造摆出了他的那种标志性欠扁笑容，这样对我说道。
“我不是！”我有些气恼地回话，“是因为你们不了解芥川前辈，所以才会这样说他坏话的。实际上……芥川前辈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温、温柔？”立原道造瞪大了双眼，看着我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了，都轮不到芥川来温柔吧，樋口？”
“请注意你的言辞，立原。”我这一次是真的被立原道造惹恼了，“别忘记了，你现在仍是芥川前辈的部下，同样也是我的部下。”
“知道了，知道了。”立原道造摊了摊手，“你还真是一点玩笑都经不起啊，樋口。不过呢，我也一样很期待你的成长噢……就是你之前对芥川承诺过的事。”
我听完立原的话，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我的确向芥川前辈允诺过这样的事，但是我也知道，我的成长速度……实在是，太过于缓慢了。
不能让我这样的人拖了芥川前辈的后腿。
——其实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而至于对立原道造所说的“芥川前辈很温柔”之类的话，也不是单纯地为了赌气。芥川前辈在表面上看起来，性格确实有些暴躁，但我知道，这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在乎而已。
他努力地不让自己的情绪显露在脸上，以至于很多时候，都让他人误会了。
可是……
可是就是这样的芥川前辈，在我递给他亲手做的红豆沙的时候，也会由衷地说一句“好好吃”。
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就只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我无法想象，芥川前辈之前的导师和搭档的背叛，究竟带给了他多大的伤害。
明明是那样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们的芥川前辈，为什么要被他们这样的对待？
我想我或许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的。
[五]
没想到后来，我第一次见到太宰治本人，竟然是在执行「人虎」的任务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太宰治，已经从港口黑手党的前干部，变成了武装侦探社的一名社员。身穿着砂色大衣，面带笑意的太宰治，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位曾经名震四方的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
而人虎，在我看来，不过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已。
他的原名叫作“中岛敦”，在他的悬赏令放在黑市上之后，中岛敦便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并且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也选择接纳这么一个随时可以变成“定时炸弹”的异能力者成为他们的社员。
人虎的异能力是可以化作人形的白虎，并且在处于白虎的形态时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
人虎本人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他的异能力确实强大。
我和芥川前辈，从此也开始了和武装侦探社的纠葛。
在太宰治离开黑手党的这几年里，芥川前辈招入了一名新的部下，名叫泉镜花。
第一眼见到泉镜花时，我只觉得这个小女孩的双眼中，充满了她那个年龄不该出现的杀气。
她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乞求着芥川前辈，希望芥川前辈可以利用她的异能力，替她那已故的双亲报仇。
一般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以芥川前辈的性格，是一定会拒绝她的。然而泉镜花的异能力——“夜叉白雪”，同样也不能小觑。
她能够通过手机召唤出夜叉，并且夜叉会完全听从手机里传出的命令。唯一的缺陷便是，泉镜花本人并不具备掌控夜叉的能力，这也意味着，夜叉随时可能会违背她的意志，让他人丧失生命。
我不禁在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或许，或许泉镜花的双亲，正是死于她的异能力的刀刃之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泉镜花和她的异能力，在某种程度上便成为了杀害她至亲的罪魁祸首。这也难怪她的双眼中，毫无一丝求生的意志了。
不过，这样的人，在黑手党里反而是最安全的一类人。
正因为对自我的厌弃十分强烈，他们会背叛黑手党的几率才会比较低。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后来的泉镜花，竟然会成为芥川前辈身负重伤的导火索。
在某次任务中，泉镜花意外结识了中岛敦，也就是人虎。人虎打着解救泉镜花的名号，想要让她强行脱离黑手党的控制，并且为此让芥川前辈身负重伤。
处于昏迷状态的芥川前辈，毫无还手之力。而芥川前辈在平时一向以强硬的作风闻名，因此在其他的地下组织中树立了不少的敌人。如今负伤的芥川前辈，在他们眼中便如同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得知芥川前辈被敌人所虏获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脏仿佛沉到了谷底。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我该向谁求救？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人便是森鸥外，却没有想到首领竟然拒绝了我的请求。
“如果芥川君就此倒下的话，那或许就是芥川君的宿命吧。”森鸥外淡淡地说，“相比起芥川君的事……我反倒是更担心樋口君你呢，你真的有好好地考虑过，自己真的适合黑手党的这份职业吗？”
什么？
怎么回事？
当初口口声声对我说重视芥川前辈，想要让我成为他的剑鞘的人，不正是森首领你吗？
……
“我们之所以会愿意当芥川的部下，是因为我们认可芥川的实力。”当我向立原道造和广津柳浪求助时，他们是这么告诉我的。
“……而樋口你，似乎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让我们认可的地步吧。”
是这样吗？
原来这就是此刻他们心中，所考虑的事情吗？
那么芥川前辈在他们眼里，又算是什么？
……
算了。
一个一个的，全都是忘恩负义的家伙。
当芥川君落难的时候，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袖手旁观。
我在心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
“罢了！”我使出全身力气，对着立原道造和广津柳浪吼道，“即使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去救芥川前辈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去的！”
“你确定吗，樋口？”立原道造纳闷地看向我，“以樋口你现在的实力，一个人去找芥川，不就是去送死吗？”
送死又如何……
至少我，根本做不到安心地弃身处危难之中的芥川前辈于不顾啊。
[六]
“算了算了，真是服了樋口你了。”
“我们也没说不来帮忙嘛，樋口你当时真是太冲动了。”
“千万不要感动得哭出来噢……樋口。”
……
当营救行动开始前的几分钟，立原道造以及广津柳浪手下的其他“黑蜥蜴”成员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已经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别在这种时候哭啊，樋口！”立原道造急忙开口阻止我，“快一点……毕竟芥川现在‘危在旦夕’了不是吗？”
就这样，当我们用枪.火冲出了敌人抵御的防线之后，我终于在敌方的基地见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芥川前辈。
“芥川前辈——！”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个箭步扑到了芥川前辈的身前，看着全身缠满绷带的芥川前辈，在我的胸口处就好像有千万个细小的刀片在狠狠刮动着。
芥川前辈吃力地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发出了几阵细微的呻.吟声。
过了半晌后，我才意识到，那并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芥川前辈绝望的喃咛。
“不要……走。”
等我凑近了芥川前辈后，我终于听清了那一句话。
“芥川前辈，我在这里，大家都在这里。我们是不会离开的……你放心吧。你现在安全了。”
我感觉我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芥川前辈再一次抬起眼皮，然而这一次，他的双眼中先是出现了一些惊讶的神情，随后有几丝淡淡的失望在眼里转瞬即逝。
“樋口……吗？”
“对的，前辈，是我。”
芥川前辈吃力地叹了一口气，接着颤颤巍巍地伸出手，随后反握住了我的手。
我在那一瞬间怔住了。
“谢谢你……有劳了。”
那便是我记忆中所能回想起来的，芥川前辈第一次向我道谢的场景。
【樋口番外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番外：樋口一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