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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死亡 ...

  •   爆炸事件发生的时候,其实她并不是太痛苦。

      因为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起先的确有感到一阵剧痛,可是痛久了就没感觉了。

      她觉得全身都在燃烧,然后眼前突然出现一团炫目的白光。

      该怎么说才好呢? 就像是乘着火车在黑暗的隧道中,迎向光明的感觉吧!

      炸开的碎片,一片片的,用慢动作的速度掉落着。

      原来这就是死前会有的感觉啊….真的是像电影会有的感觉呢,她自嘲的想着。

      回意的走马灯在她高速坠下时开始播放;她记得,上个礼拜全家正在庆祝她得到奖学金的事情…然后.......

      一块巨大的合金属片朝她飞来,

      于是,她闭上了眼。

      §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死了没。她不是任何教派的信众,她虽然相信这个世界上也许有神的存在,但并不相信死后会上天堂下地狱,或是给阎罗王审判之类的说法。死,就应该是死了,可是现在她却有思考的意识。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飘浮着,又好像不是。但并没有任何物体支撑着她。好像在真空状态的感觉,但周遭的气流….其实她也不大确定填补在这空间的,是什么。她只隐约感觉,她像是浸在水里,皮肤上传回来的感官告诉她,她是在水里。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是漂浮的。

      张开眼,她只看到一片黑暗。旁边没有任何的声音,眼前没有任何物体。她认为她应该是死了,可是自己的心脏却在这个诡异的空间内狂跳着。她彷佛听到,像鼓声一样的轰声;但不是,那声音,是她的心跳声,是她的心脏在这寂静的空间内狂跳着。

      『碰碰!』

      『碰碰!』原来心跳声…真的是肉块碰撞的声音呢,她轻笑的想着

      「唷」

      她猛然回头,可是迎接她的仍然是一片黑暗。她的心有些凉,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鬼?不对,她苦笑了一下,也许自己就是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掉的感觉如何?」

      这次她确定她并没有幻听,只是她还是无法知道这声音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彷佛是她后面,又好像是左边,可能也是右边;总之,这是第一次她无法信任她的耳朵。

      「不必张望也不必害怕,你已经死了。死都死了,又有什么是好害怕的?」

      这的确是,她点头。

      「你是什么?」她有些害怕的问,声音细弱蚊鸣。虽然她知道她不用害怕,毕竟没有什么比死更让人恐惧的事情了。人,逃避了一辈子,不就是想躲避死亡的追杀?可是,死后的世界,毕竟是人类无法掌握的。谁知道会不会更不好受呢?她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拉扯着衣衫下襬

      「呵,我等你很久了」那声音的尾音托得很长,像是回音似的在这空间敲荡着,徒留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凄迷感。

      很久了?

      「没错,不过不是等你,是等你的死亡,等你灵魂离体的那一刻」

      她被惊吓到,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竟然能读她的想法,而接下来的回答更是让她既恐惧又迷茫。

      「不必太意外,这个世界啊,可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啊,可是个大善人呢!让你能够不必死,重新活着」冷静中透着嚣张,还有因为太过理智而疯狂的声音

      重新活着?她歪着头思考着这四个字。
      死掉以后突然觉得是不是能在活着差别都不大…

      「没错。多好,是不?不过是在不同的空间里。」

      不懂

      「别那么快作否定的想法啊。抬头看看,上面可是别有洞天喔」

      这个声音有种魔力;所说的话能够改变气氛、甚至是一个人的意志…..她想多了,是吗?

      她依言抬头往上看。惊愕的发现上空有一片像是天花板一样的存在。底色一样是一片黑,但却有无数的光点跳动着;乍看之下就像是个电路板,光源顺着数不清的线路跑。

      「你觉得我们活着,是为了自己的意志而活的吗?告诉你,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人生....

      「小女孩,你肯定玩过网络游戏或是角色扮演的计算机游戏吧?」

      嗯。她点头,然后有些恼怒于这声音称呼自己是小女孩。

      那声音察觉到她的不悦,轻笑道:「我活过的岁月比你长太多啦。告诉你,我们啊,还有这世界所有的存在,所有的一片都只是相互存在的幻想游戏而已」

      什么?

      「你果然不明白。简单的来说,就是你活的那个世界是一个别人所设定出来的幻想。而你世界人所设定出的幻想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不明白。我的世界,或是我曾经存在的世界,跟我一起相处过的人,让我死的爆炸,都是虚幻?

      像绕口令一样…..她猛烈的甩了甩头。

      「不需要你明白,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以后你就会知道我的意思了。现在,去吧!」

      嗄!?

      这太突然了

      然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阵风给往上抛去,最后她整个人朝着上空其中一个光点飞去。那光点便的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生出一股大力将她吸进。

      「等….」她张口欲喊,却在进入这光圈的时候停了声音。

      §

      有一股力量把她往前推,可是前方却同时有到彷佛是强烈水流的波浪向她卷过来;水波强大的力量打在她的脸上,刺痛的让她无法睁开眼,她甚至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水。

      接着她突然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口里吸进和吐出的都是水;四周围都是水;喝进肺里的还是水。越来越无法呼吸,她的胸口像快被撕裂似的,痛苦到让她快发狂,这是连那次的爆炸意外都即不上的痛苦….不会立刻死亡,彷佛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残忍的、泯灭人性的折磨着…..

      剧痛再度找上她,她痛的恨不得能够死掉…..随即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然后随即被胸口的痛楚给扯散,手指甲也在不自觉的状况下狠狠地陷进了肉里。

      溺毙的感觉,跟窒息的感觉,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她勉强分神的自问

      ※

      〝我,大概连蚂蚁也不如吧!〞

      ※

      这是,她在失去知觉前的最后想法

      蚂蚁至少能被人一脚踩死

      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曾经看过堂哥们在玩弄被捕鼠器所折磨的老鼠。

      其实她对小时候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可是不知为何,那皮肉分开的样子、还有那漆黑的眼珠,此时却是格外清晰的映在她的脑海里:

      全身被固定在板子上,皮毛被黏性极强的物质给粘着,因为拚命挣扎因而血肉分离,想要逃离却又无法逃;不可避免的承受着比死还要痛苦的痛苦;什么都不能做,即使抗议也没有人能懂,只能一声又一声的发出「吱」的声响……….

      她忘了一开始她有没有参予,不过依稀记得后来因为太过血腥,所以她捂着脸跑了

      可是,那个时候,她是一边笑着说「好恶心」,一边跑走的

      到底,是谁恶心呢?

      是觉得血肉模糊的老鼠好恶心,还是那些人残忍的脸孔恶心,

      还是……自己?

      而原本她十分仰慕的大哥哥们的臉.....

      在这一刻,丑恶到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抖动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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