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罩的神秘少女》武墨休

29、Chapter 29 部署

　　一晚上没有真正合眼的郑瑛此刻坐在技术科她的电脑桌前，拿着一只笔慢慢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桌面，前一晚送“幽灵”陈浩涵回酒店，赶到警局会议室开会时的画面历历在目。

　　“郑瑛，”刘江对着跑进会议室的郑瑛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然后转头看向坐在屋子正中央的张森林，
　　“张局，人都到齐了。”

　　“很好，不要浪费时间了，这次的新发现，由你来和大家说，接下来警局这边的行动也由你来负责，开始吧。”张森林严肃地点了点头。

　　刘江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对着张全摆了摆手，早就准备好的张全立刻打开手边的放映机，投影出来的画面，其实对整个会议室的人都不陌生，是H市这一天一直滚动着的热点新闻：

　　首府警察总署署长助理冯涛将陪同H市新任市长将于XX日XX时到达H市....
　　新闻播出的画面里主要都是新任市长和冯涛在首府的几个镜头。

　　刘江不安地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郑瑛，让他释然的是，郑瑛显然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敬业和顽强，至少没让人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激动的情绪。

　　新闻刚一播放完，刘江就从位置里站了起来，走到会议桌前面，面对着屋里所有的人。

　　“本市11月17日发生的银行抢劫案，开始我们一直定性为一起为了报复而起的抢劫恶性事件，可事实是，整个案情原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刘江一边说着话，从桌上拿起一只激光笔，张全立刻放出银行案几个重大嫌疑人的照片，刘江的笔一个个点向照片上的人，一边“讲解”着，

　　“廖文达为了满足妻子的私欲，两年前就计划了银行抢劫案，他找来了李一鸣和三个有案底的刑满释放犯，在两年后的11月17日正式行动。”

　　刘江的笔简短地晃过三个在银行抢劫案中刑满释放犯的照片，照片上的人都被打上了红色的交叉符号，
　　“这三个人已经在和警方的对抗中，被击毙。”

　　“而这起案件的主要策划人廖文达和李一鸣偷天换日的诡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贪婪的廖文达原本想着在医院杀死被警方当成他的李一鸣，带着前妻林小宇远走高飞，人家蒸发，谁能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反而被李一鸣和林小宇共同背叛。”

　　“现在，廖文达自杀，林小宇的尸体也被发现，根据法医给出的报告和我们的调查，林小宇是死于李一鸣之手。”刘江的激光笔点向李一鸣的照片，

　　“银行抢劫案的在逃犯，原本就剩下了一个人，李一鸣。可是，廖文达在自杀前提到了一个名字，不，确切的说，一个外号，泡影。”

　　说到“泡影”时，会议室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泡影真的来H市了？”
　　“他和银行案有什么关系？”
　　“泡影一向独来独往，怎么会和廖文达联系？”
　　......

　　“大家提的问题都很好，泡影是不是真的来了我们H市，是不是和银行案有关系，有什么关系？这些问题都值得我们思考，这样一个神秘的国际杀手来我们H市，为了抢银行？不，”刘江摇了摇头，

　　“泡影是国际闻名的职业杀手，就我们掌握的所有信息，他只杀人，抢银行一类的犯罪他从没有介入过。接下来，长河机场的那起十分专业的袭警车祸案，让我们不得不把矛头对准了泡影，原因很简单，受伤如同惊弓之鸟的李一鸣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袭警，当然泡影也不会杀几个小警官。”

　　“可是，那天，在警车里还有一个外来的人，”事先和张局沟通好的刘江手里的笔点上了墙上陈浩涵的照片，发生了这么多的重大事件，“幽灵”的秘密不应该再是秘密，
　　“这位陈浩瀚先生不是我开始告诉大家，协助我们警方破案的私人侦探，他是金牌赏金猎人幽灵。”

　　“幽灵？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么快就让他发现了医院的廖文达是假的。”
　　“幽灵居然这么年轻。”
　　......

　　刘江朗声压下众人的议论，
　　“幽灵这些年在各国帮助不同警方和私人客户捉到他们想要的人，”

　　“原来陈浩涵这个家伙是幽灵，卧槽，难怪他那么拽，”显然刚刚从听到的信息中“消化”过来的王大海忘乎所以地打断了刘江，大喊了起来，
　　“我明白了！泡影是来杀幽灵的，我去，跟这个陈浩涵一起在车里，我上次差点就跟着他一起完蛋了。”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泡影这些年杀的都是些大人物，我们市的几个头，我个人觉得都够不上泡影要杀的人的级别，”说到这里，刘江才想起什么，看了一眼张森林，
　　“其实，张局你的级别挺高的。”

　　会议室立刻传来一阵哄笑声，张森林也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手指点向刘江，
　　“少拍马屁！泡影从没失手过，我可是老婆，儿孙都有的人，不稀罕做泡影看中的大人物。”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大笑声。

　　“幽灵是国际有名的赏金猎人，他肯定得罪过不少人，有人花钱请泡影干掉他是很有可能的，但是，”刘江手里的激光笔点向一张没有脸的照片，
　　“我一直有几个困惑，这个泡影要杀幽灵，为什么一定要到我们H市？而且就我们调查过的，幽灵是来本市度假，银行抢劫案是在幽灵来本市以前发生的，泡影怎么知道幽灵会来我们市，又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请幽灵？最重要的是，刚才张局的话，”

　　“泡影从没失手过，可是幽灵活着，当然泡影可以继续采取行动，要杀死幽灵不容易，可是我想也不用拖这么久。”

　　“他要杀的不是幽灵，长河机场公路的袭警是早就安排好的，任何警车到那条道，都会发生状况，而我们那天正好是离开长河机场最近的警车，”一直听刘江说话，默默无语的郑瑛突然开了口，
　　“所以泡影利用警方的线路和我通了话。”

　　“没错！”刘江欣赏地看了一眼郑瑛。

　　“银行抢劫案只是一个导火线，医院爆炸案和最后发生的袭警案引起了首府的关注，首府一定会派人来。冯涛打击罪犯的手段，不仅在首府，在世界上也是有些名气的，他早就在一些犯罪集团的暗杀名单上，泡影的目标很大的可能是他。”

　　“在首府杀死冯涛难度太大，可他如果调到我们H市就要容易的多了。”张全接着喊了一句。

　　“这个我觉得太玄，万一首府不派冯涛，派别人来，泡影的袭警车祸不是白计划一场？”一个年轻的警官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不，H市警方出事，从H市出去的冯涛一定会主动请缨来，即便不是为了坐上局长的位置。”郑瑛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口气客观冷静到几乎让人忘记她和冯涛以前曾经有段不可不说的“故事”，
　　“他也不会坐视不管，这就是冯涛。”

　　“懂了。”也听说过那个“故事”的年轻警官终于点了点头。

　　“我们在幽灵今天转过的地方和几栋大楼做了排查，在其中的一栋大楼的监控器里发现了李一鸣，是银行案发生以前的画面。他去了一个当时正要出租的房间，我们今天检查了那个房间，什么都没有，可是和防暴队的几个同仁一起查看后，我们发现这个位置进行阻击非常合适。”

　　“张全，放本市的交通图。”

　　刘江的激光笔点向投影的交通图。

　　“从机场通往市府主要有三条道，一条最近在修路，几乎关闭，另一条，要绕本市大半个圈子，最近的路，会经过这，这几个街区。”刘江的笔点了点。

　　“泡影虽然很厉害，可是第一次到本市作案，他一定需要一个帮手，无论他是怎么发现李一鸣和廖一达抢劫银行的计划，怎么联系到的，他们一定有协议，彼此帮助。”

　　“我和张局已经把猜测的事情汇报给了首府，新任市长和冯涛还是会按照原计划明天到本市，因为李一鸣在逃，而泡影在本市的消息也已经被廖文达招出，两个人都不希望拖，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所以，如果我们猜测不错的话，泡影和李一鸣动手的最佳时机就是明天。”

　　“现在来谈部署，明天，我们警方会和防暴队一起行动，我们的阻击手会乔装成普通人，....”

　　“无论是李一鸣，还是泡影，都是十分危险的人物，上面已经批准，为了减少伤害，尤其是市民的安全，只要发现他们的行踪，只要他们有拿枪的举动，随时格杀勿论！”

　　郑瑛把笔重重地放在桌上，警方的行动已经部署好，从机场到市府一路上都有安排，一切就绪，只要李一鸣和泡影出现在可能的“刺杀现场”周围，他们必死无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郑瑛的第六感一直在困扰着她，一定有什么地方遗漏了，一定有什么她没看到。

　　幽灵是很有本事，可发生上次那样的车祸，差点送命，他却还是那么镇定自若，那份根本就不担心泡影杀他的自信是什么？

　　真的不怕死？还是幽灵早就猜到了泡影的目的不是他。

　　为什么？郑瑛想不通，她一定有什么地方看漏了。

　　“...我想到高红的位置上站一会...”

　　脑海里闪出幽灵的那句话，郑瑛立刻拨通了被抢银行保安处，接通了新主管的电话，报上了身份，
　　“我要你们银行抢劫案今天，和一两个月内大厅的所有录像，马上就要，不，我现在到你们那去，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肖亦诚盯着箱子里的东西，门再次无声无息地被打开，姜哲南推着一个大箱子笑着走了进来。
　　“酒店的录像暂停五分钟，没人看到我来过，我安全着陆。”

　　姜哲南关上门，打开箱子，取出几台电脑。等肖亦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姜哲南已经迅速地将所有电脑都安装在了肖亦诚房间的桌上，此刻正安闲地躺在床上看着早新闻，嘴里抱怨了一句，
　　“起这么早赶到你这来，我感觉就要过劳死了。”

　　“你行了吧，就起了一次早，这都能说是过劳死，这世上估计就没几个人能活着。”

　　肖亦诚说着话，拿出一双黑色的皮手套走到打开的Pelican安全箱前。

　　“开始。”姜哲南从床上坐起，对着自己的表突然喊道。

　　肖亦诚的手飞速拿起箱子里的部件，一转眼，组装好的SILENCERCO MX就在他的手里，抢头稳稳地对准了电视新闻里出现，来回走动的冯涛的眉心之间。

　　“够准！但你比昨天在我那里慢了一秒，”姜哲南一向吊儿郎当的脸上的神情从没有过的严肃，
　　“昨天你可是比以前还快一秒，这就意味着你今天慢了两秒，怎么回事？你可别犯糊涂，今天的警察一定会很多。”

　　“不要开.枪。”举枪的时候，肖亦诚的耳边响起了丁宁的声音。
　　“答应我，你一定不要出事....每天能看到你，是我最大的乐趣....”

　　我早说过，你真的不能跟着我！

　　“没什么，可能不该先洗澡。”肖亦诚冷冷地把枪拆开放进箱子里的同时，将丁宁“屏蔽”在头脑的某一处。

　　“别去了，兄弟，真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这笔血债必须血偿！如果你想退出，你可以退。”肖亦诚拿起地上他要求送来的衣服。

　　“王八蛋，我都来了，你说这个屁话，”姜哲南从床上跳下，瞬间坐到电脑前，
　　“检查好你的东西，等会可别说不该先洗澡。”

　　“如果，”肖亦诚出门前，拿出一张酒店的便条纸，写下一个地址，
　　“你替我去这里见个人，你知道我的账户，...”

　　“滚！”姜哲南一把夺过纸条，把地址撕了个粉碎，
　　“我只认识你，别人不认识，你如果要见地址上的人，自己回头去找，我他妈不给你擦屁股。”

　　穿着肖亦诚的睡衣，以肖亦诚的声音叫来了酒店早餐，打算冒充肖亦诚到他回来的姜哲南看着电脑里“改头换面”真正的肖亦诚混迹在人群里，心里从没有这么慌乱过，附近几条街上的便衣警察太多了，比他想象的还多。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让姜哲南的肌肉不由绷紧。

　　“谁？”丁宁听到了肖亦诚的声音从门里传来，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的恶梦是假的。

　　“是我。”

　　“你谁啊？”门没有被打开，以为肖亦诚生气的丁宁才转身打算离开，屋里传来的三个字让她开始浑身发冷。

　　“我，我拿来了你的东西，你让我今早送来的，”丁宁试探性地道，
　　“我放到你手里就走。”

　　“给我。”门开了，丁宁听到肖亦诚说话的声音，听到一只手伸出来的声音，可是她看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肖亦诚的手，也没有肖亦诚，丁宁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坏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丁宁使出浑身的劲冲开门，狠狠地揪住对面人的衣服，用她从来没有发出的最高音量喊了起来，

　　“把肖亦诚还给我！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