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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测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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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多多抬头望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尊大佛。
正中的面目端庄,神情严肃。左边的容貌秀美,隐含煞气。右边的却是白白胖胖,像隔壁邻居卖小笼包的掌柜的,观之可亲。
曲多多跪地,直接先磕头。
一股大力涌来,托着她,力道之大,若是她站起来便罢了,若是她执意要叩首,非受重伤不可。
曲多多压下喉头翻滚的血液,直接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嗑足三个响头,直起腰时,嘴角已经渗出血迹。她深深吸了口气,不管胸口烦闷欲吐,朗声道:“弟子给掌门请安,给两位长老请安。”
左侧的长老冷冷哼了一声,说:“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曲多多心里直发笑,自比为鸡的长老她还真没见过,想必这就是那位阴长老了吧。如此说来,右边那位白白胖胖的只怕就是徐长老。至于掌门,还用说,当然是正中那位。
果然,正中那位掌门发话了,他说:“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就是。”
曲多多惊讶了,瞧着蛇窟那阵仗,只是前奏,这正餐怎么也不可能变成清粥白菜吧?果然掌门又说了:“只要你有一个字说谎,执法长老就会立毙你于掌下。
曲多多直接反问,不知掌门要弟子从何说起。
掌门沉思了片刻,就说,“你就从钱五万之死说起吧。”
曲多多镇静的说:“启禀掌门,这话就不必说了,钱五万正是弟子所杀。”
执法长老直起身子,怒道:“果然是你。”
曲多多只觉一股大力直逼自己的天灵盖,执法长老居然立刻想毙自己于掌下。
掌门挥了挥袍袖,直接打散了执法长老的法力,又问:“原因呢?”
曲多多知道此刻是自己的生死存亡之时,不顾执法长老的怒容满面,直接说:“钱师兄欲与我双修,我不愿遵从,就杀了他。”
掌门转头看向徐长老,徐长老点点头,示意曲多多说的都是真的。
执法长老怒道:“这还用审么,她都坦白自己杀人了。
”
徐长老忙道:“阴长老息怒。曲多多虽然杀了钱五万,但是也是钱五万先动的手,还想污人清白。从法理上讲,曲多多却是受害者。不能以此定她的罪。”
阴长老咬紧后槽牙,鼻孔里却在忽忽的喘气,像一头愤怒的西班牙斗牛。
徐长老忽然道:“女娃娃胆子倒是挺大。”
曲多多知道自己的心思在徐长老面前一览无余,忙收敛心神,一心一意,听从掌门教诲。
只听掌门又道:“你就说说你隐瞒了什么。”
曲多多愣住了,她隐瞒的委实太多了,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知道不该想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掌门的话仿佛带了魔力,让她不由自主的回想。
她想到了风华绝代的梅萼废了她的丹田,逗猫似的让她回师门报讯,她想到了她在兰岚手中挣扎,唐今的目眦欲裂,子弹直击兰岚的胸口和额头,她想到了钱五万死不瞑目的脸,还有那一句兰姨会为我报仇的,她也想到了秦朝冲自己扣动的扳机,她更想到了梅之缘大神从她心脏取出那枚子弹。
那一晚上她死了又死,痛了又痛,真想牢牢的压在记忆深处,没想到就这么被措不及防的翻了出来。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无话可说,她低低拜服在地上,哽咽的说:“弟子无话可说。”
堂上鸦雀无声。
她的心里却涌起一股悲愤,难道就因为自己的弱小,要受到如此的屈辱,生也不能,死也不能吗?
声音洪亮的掌门终于叹道:“门派不幸,出了如斯败类,只是本门规定,自己的仇要自己报。钱五万和兰岚已经死了,剩下的以你的修为也报不了仇。我有意收你为关门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曲多多又惊又喜,想直接叩头,却又迟疑了,她说:“我丹田已废,只怕今生无缘大道了。掌门的美意,只能心领了。来世只愿结草衔环,以报掌门的大恩大德。”
掌门笑道,“这道无妨,本门有一门双修心法,正好适合你,只要你好好练功,五年便可有小成。”
阴长老大声反对,“洪千初掌门,你忘了前车之鉴了吗?”
他情急之下,也顾不上掌门之尊,居然连名带姓的喊了出来。
洪掌门脸色一沉,说:“梅萼之事,师父自有定论,夏掌门深明大义,也没有指责咱们。不必再提。再说,我观此女心性上佳,偏巧丹田又是废的。她不适合修行小天星门派的武动,却正好适合与云峥双修。”
阴长老说:“万一此女像梅萼一样,对双修不满,危及云峥怎么办。”他直接对曲多多说:“你发个誓言,如果危及云峥,便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曲多多满头雾水,怎么才摆脱了钱五万,又扯上双修了。
徐长老哈哈大笑道:“阴长老,你对自己的徒儿也忒没信心了。”他对曲多多说:“女娃娃,你愿意与云峥双修吗?”
曲多多说不出话来,这不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穴吗?
徐长老看破了他的心思,说:“你不愿双修也成,只是进境会慢一些。”
曲多多再无犹豫,直接拜倒在地,口称师父。
洪掌门端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训诫道:“门规中最重要的是不得残杀同门。不过,他修为强你许多,又品行不端,你杀了也就杀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罚你抄写门规五百遍,以儆效尤。”又转向阴长老,说:“我这样处罚,阴师兄没意见吧?”
阴长老冷哼了一声,说:“如斯败类,老夫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小师侄,老夫教导无方,向你赔礼了。”
曲多多再无犹豫,直接磕头,口称师父。
洪掌门乐呵呵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玉镯,说:“为师也没别的见面礼,这玉镯里的功夫正好适合你。回头仔细练,不可懈怠。为师会定时抽查的。”
徐长老乐呵呵的说:“掌门师兄抽查到你不用功的话,可是会打你的手心的。”
阴长老说:“云峥,带你的师妹去休息。”
他看曲多多不同意双修,有些愤怒。
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云峥应了一声。
曲多多眼前一花,就看见了云一样秀美的少年。她揉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阴长老此时像大夏天喝了一碗冰水一样,说不出的舒心。
叫你不同意双修吧,后悔了吧。回去痛哭吧。想再次和云峥双修,他老人家可不答应。过了今天,就算她求掌门也没用。
曲多多的脸慢慢的变得通红,她低下头不敢再看,心头却如小鹿乱撞。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失态,这样太花痴了。却忍不住悄悄抬起头,扫了美少年一眼。
她暗骂自己不中用,就这么被美少年给迷住了,和那些下三滥的采花贼没什么区别。只听徐长老哈哈大笑道:“没事,师门中每个人见了云峥都是你一个反应。”
曲多多的脸更红了,简直要滴出血来。
云峥却大大方方的走到曲多多跟前。说:“曲师妹,我带你去休息。”
曲多多自认为不是色中恶魔,可惜鼻孔一热,两管猩红的血液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云峥看着曲多多羞愧的神情,忍不住一笑,右手递过一方洁白的手帕。曲多多伸手接过,看见云峥的手指根根如玉,雪白的衣袖下,露出一截比衣袖更白的手腕。
她接住手帕,鼻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使劲的按住自己的鼻子,含含糊糊的解释:“我一般不是这样的。”
话未说完,她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平时不是这样的,那是怨云师兄太美丽了吗?
色如春花的美少年在前面引路,曲多多只觉得双脚发软,如踩在棉花团上;身体飘忽忽的,如飘在云端;头脑晕乎乎的,如中了烈性春药一般,满心都是美少年的音容笑貌。
她忽然有些后悔,如此美少年,如果掌门强行勒令她双修,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关键时刻,阴长老冷冰冰的说:“晚了。”
都离开执法堂那么远的距离了,那小心眼的老头还不忘传音入密,专门提醒她不得对云峥无礼。
好像她真能对他的高徒做些什么一样。
“到了。”云峥说,他的声音清澈明朗,一如他的人。
曲多多觉得自己这两天都不想听别人说话了。他的声音如此的有魅力,相比之下,别人的声音就像乌鸦在叫唤。
万般皆是虚幻。
曲多多在心里默念着,直到云峥离开,如鼓的心跳才慢慢恢复正常。
“怎们样,见到云师兄了没有?”小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满眼期盼的看着她。
曲多多点点头,鼻血险些又喷涌而出。
小童大喜,一把抢过云峥的手帕,欢天喜地自行去洗了。
完全忘了房间里还有一个曲多多。
曲多多自然拉不下脸来说那是云师兄给她的手帕,应该自己来洗。